第五章

第五章

周幼婷眉頭一皺,在宮裏還沒人敢這麽不給她好臉色,因為皇后很是寵愛她。見安容揉着額頭,嘴角卻掛着譏誚,她怒上心頭,「就憑你也想救我表哥,你當你自己是哪根蔥呢,我是讓你說給沈安玉聽的!」

安容抬眸看着她,「我不是你的丫鬟,你讓我轉達我就轉達。」

「你!」周幼婷氣得咬牙。

安容懶得理會她,要往前走時見八片鞠就在腳下,氣一上來,伸腳就是一踢——?偏偏她準頭很差,她是想砸周幼婷腦門的,最後卻砸周幼婷的胸上,疼得她眼淚瞬間直飆。

安容一臉鬱悶的看着她,「你怎麽不知道躲呢?」

三皇子胞妹陵陽公主見周幼婷遲遲不回來便出來催,結果就瞧見周幼婷蹲地上哭。她一身天藍色宮裝,嬌柔嫵媚,一顰一笑都風韻天成,忙走過來道:「怎麽了?」

周幼婷叫委屈,伸手指著安容道:「她用球砸我!」

安容瞬間無語,見過惡人先告狀,還沒見過她這樣的,誰先砸誰啊?

她也不辯駁,就露出青紅的額頭,只要長眼睛的都瞧得見。

陵陽公主扶起周幼婷,道:「好了,別哭了,砸壞了沒有,要不要見太醫?」

周幼婷的臉瞬間爆紅,那位置怎麽好讓御太醫瞧呢?

陵陽公主見周幼婷捂著胸口,眉頭皺了皺,「怎麽砸那兒了,本來就平了,現在肯定凹了。」

周幼婷剛歇住的眼淚頓時飆得更厲害了,原本的梨花帶雨也變成了傾盆大雨。

芍藥多瞄了周幼婷的胸兩眼,然後很自傲的挺了挺自己的胸,雖然她的小,好歹也是個小饅頭,她是一馬平川。

周幼婷淚眼婆娑間瞧見芍藥的動作,淚水就跟開了閘似的再也止不住了。

陵陽公主被她哭得頭疼,雖然丟臉的不是她,可卻是她表妹啊,忙勸道:「別哭了,肯定會長的。」

周幼婷一邊哭一邊道:「都說會長,可是一直沒有,一點也沒有!」

安容囧了,她沒想到進宮會遇到胸的問題,看周幼婷瞪着她,好像她平胸是她鬧得一般,就有些口不擇言了,「平胸好,平胸省布料。」

陵陽公主噗嗤一聲笑了。

周幼婷還是第一次聽說平胸好,再一回味,頓時氣瞎了,她還缺那麽點布料不成?!

要說安容也想不通,周幼婷吃的也不差啊,怎麽就不長胸呢?這還是生在富貴人家,要是生在尋常百姓家,誰願意娶啊,生了孩子都沒奶水喂。

前世就聽聞周幼婷嫁不了三皇子正是因為胸平,怕將來生不了嫡長子的緣故,可是嫁給五皇子後,她生了兩子一女。不知道這一世若她不是平胸,會不會嫁給三皇子?

安容瞅著周幼婷這個沈安玉的敵人,都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看在她前世使勁的折騰沈安玉的分上,安容覺得她還有那麽一些可取之處,左右那一腦門也報了仇,不如幫幫她?

安容咳了咳道:「你也別哭了,我知道兩個秘方,說是有奇效,要不你試試?」

周幼婷抬起頭看着安容,安容有本稀奇葯書的事京都人盡皆知,她的藥方肯定好,她也不怕安容使壞,沒人這麽傻,於是抹乾眼淚道:「你比你五妹妹好很多。」

安容汗顏,「你不應該拿我跟她比,她是她,我是我。等我見過太后,就寫給你。」

周幼婷點點頭,像抓到根救命稻草似的,趕緊催安容去見太后。

安容無言了,方才不還擋着她,怎麽一下子就頓悟了?不過這種瞬間化干戈為玉帛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希望沈安玉的這個敵人能強大一點兒。

到了壽康宮,安容邁步進門,遠遠便瞧見端坐太后寶座上,雍容華貴的徐太后,她穿着紫檀色蹙金絲松鶴長壽衣裳,頭上更是戴着象徵身分的鳳簪。

安容前世也只見過徐太后一面,那還是在很後面了,那時候的徐太后可沒有現在這般光鮮亮麗。她瞅了一眼就趕緊挪開視線,不過已瞧見了坐在下首的皇后。

皇后穿着黃色鳳裝,發間綴著鳳凰珠,面如芙蓉,艷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又不怒自威;再下首還有兩個妃嬪,瞧坐的位置和穿戴,應該品級不高,其中一個安容認得,就是宋昭儀。

安容從容淡定的上前見禮,徐太后和皇后的注意力卻在周幼婷的雙眸上。

「這是怎麽了,眼睛怎麽紅了?」皇后關切的問,隨即又瞪了陵陽公主一眼,「又是你欺負幼婷的?」

陵陽公主大呼冤枉,「母后,我幾時欺負過表妹了,都是逗她玩的!」

安容在下面維持着行禮的姿勢站着,嘴噘了噘,至於給她來這麽個下馬威嗎?周幼婷在壽康宮外哭,這事丫鬟會不稟告徐太后和皇後知道才怪!周幼婷是皇后的侄女,皇后又是徐太后的表侄女,這表侄女的侄女也是很得徐太后心疼的,這還是周幼婷找碴在前呢,要是自己先砸了周幼婷,她今兒想輕輕鬆鬆的出宮還真不容易。

誰叫徐太后恨蕭國公府恨得牙根痒痒,如不是當年蕭國公府全力支持鄭太后和皇上,讓她和她兒子心力交瘁,她兒子也不會憂心忡忡,連休養的時間都沒有,最後就病逝了。

徐太后和鄭太后爭得很厲害,鄭太后抱養了一個女兒,求得先皇封為公主,也就是現在的清惠長公主,安陽郡主的母親。後來徐太后出去玩,碰到個喜歡的姑娘,當即收為義女,讓先皇賜封柔惠公主,如今已是長公主了,當年凡是清惠公主有的,柔惠公主只多不少。

可徐太后這輩子也夠悲摧的,她就生了一個兒子,結果死了,然後抱養了一個王爺,收養了一個義女……安容不願繼續多想,她這會兒膝蓋彎得很酸呢。

周幼婷搖著皇后的胳膊道:「姑母,我沒事呢。」

皇后很詫異,自己的侄女自己了解,都被人鬧哭了,居然還替對方求情?她不動聲色的打量安容,見她雖然彎腰行禮,但是背脊卻挺得直直的,便道:「起來吧。」

安容輕呼了一口氣,再彎下去,她估計直接趴百花地毯上了。

只是安容才起身就有人挑刺了,是坐在宋昭儀身邊的妃嬪,是誰安容不認得,只見她笑的溫婉,說話卻不客氣——?

「我還沒有見過縣主,似乎好像不是這身衣裳吧?」

安容望着那妃嬪,她坐在宋昭儀下首,這樣的人宮裏一抓一大把,既然前世沒見過,估計最後進冷宮了。不怪安容這樣想,這人明顯就是皇后準備的下馬威,在後宮,這樣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做替罪羊。

安容尋了個由頭道:「早前知道太后召見,丫鬟就把許久未穿的縣主衣裳給洗了,今兒早上,我一時失手把胭脂潑衣裳上,不好穿臟衣服進宮,這才……」

安容這話說的極有技巧,為何縣主衣裳許久未穿?一來是她許久未進宮,二來就是鄭太后不用她穿,她是尊重徐太后才清洗了衣裳,可是架不住出現意外啊,她有錯,但是情有可原。

皇后望着安容,眸底輕動,好一個伶牙俐齒的沈四姑娘,那日公公去宣旨,是她吩咐只說太后召見她,沒明說是徐太后,便是方才的宮女都說她的反應很吃驚。

安容很鎮定,宮裏穿的隨意的可不止她一個,便是皇上都有穿便裝見大臣的時候,皇后也不敢追究,何況允許她穿便裝的是鄭太后,安容相信,徐太后若是罰她,鄭太后肯定會幫她的。

那妃嬪立馬笑道:「沈四姑娘莫見怪,我不是挑你的錯,我只是覺得縣主的衣裳應該沒有你穿着的好看,這一身真真是畫上才有的。」

那妃嬪說完,宋昭儀便笑道:「沈四姑娘天生麗質,穿什麽都好看。」

安容被誇得臉紅,忙謙虛了兩句,然後抬頭望着徐太后,一臉狐疑,不懂她找她來是做什麽的。

徐太后擺擺手,便有宮娥捧了一幅畫過來,在安容跟前打開。

安容瞧著畫中人,眼珠子瞬間睜得圓圓的——?畫上人正是蕭湛。

安容不解,為何徐太后給她看蕭湛的畫?她望着徐太后,就聽徐太后道——?

「這是今年京都選的十大美男之首,偏巧無人認得,只有這麽一幅畫,哀家聽說有人瞧見你曾和畫中人在湖畔爭吵過,他是誰?」

安容腦門上閃著幾個大問號,徐太后怎麽會對蕭湛感興趣呢,而且還問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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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閨中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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