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瘋子插秧嚇死人

第65章 瘋子插秧嚇死人

午飯後,口袋裝着五十塊錢,高懷德得意忘形,一路小跑去郁鋒濤房子,眼前浮現全村人排隊搶著租他家的牛……

誰料,等到高懷德前腳邁進郁鋒濤屋子門檻,意外看見高叢木、高信錢、徐寬匡三個老頭早已在屋裏頭站着,一個個臉色憤怒又窘迫,但是他高懷德除憤怒外,是得意。

四個老頭站着腰酸眼前昏花,滿是皺紋額頭侵出了細密汗珠時,郁鋒濤才一個矯健步伐從房間里邁出來,站在他們面前,高高寬闊額頭悟出軒昂氣宇,不開口則罷,一開口即聲色俱厲一一直指向高叢木、高信錢、高懷德和徐寬匡四個老頭:

「論輩份,我——鋒濤要叫你們一聲阿伯,阿叔是吧,但是在我眼裏,你們一個個全是無恥小人,十惡不赦的吃人血勢利眼小人。」

「怎麼,你們就這麼快忘記去年的事了?」

「去年我向你們租牛,你們又是如何侮辱我、敲竹杠,你們能忘記,但是這個仇,我——鋒濤一輩子也忘記不了。後來,我怕你們了,我用鋤頭挖田,你們欺人太甚,居然叫上高森林,闖到田裏欺負我——鋒濤。」

「十塊錢,十五塊錢,三十塊錢,五十塊錢,想收買我——鋒濤良心,叫我在鄉親們面前替你們說騙人的話,叫鄉親們租他們的牛,我——鋒濤有這麼賤嗎,心有這麼黑嗎?」

「你們抬頭看一看,這天上的太陽是從哪個方向升起?」

「狗眼看人低的四個老不死,你們的牛怎麼就不死光呢。」

「錢對我——鋒濤來說太重要太重要了,為了錢,我甚至都敢冒險去搶銀行,但是我——鋒濤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己良心,良心是一個人做人的一把道德、情操尺子。」

「換句話,租不租你們的牛,是鄉親們的權力,我——鋒濤這麼一個窮得只好輟學回村當農民頭的書生,沒有權力去阻止。」

眾目睽睽下,遭到郁鋒濤這麼一頓不留情面責斥,四張黝黑的滿是皺紋的老臉,這會兒如同太陽底下豬肝,他們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心頭恨恨大罵,全是牛惹得禍。

嘲弄看看四張豬肝臉,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郁鋒濤一改陰沉、冷峻的臉,模稜兩可地說,想叫他租他們的牛犁田,那要看他們誰出的價錢最低,他再考慮一下要不要租。

四個老頭早已垂下睜不開眼睛,突然聽到郁鋒濤說可以考慮租他們的牛,眼睛虎虎一瞪,噴出一團貪婪,豬肝色臉也立刻退去,搶屎吃的狗一樣搶著報價:高信錢是四塊錢,高懷德是三塊五,徐寬匡是三塊錢,高叢木是一塊錢。

怕是被私慾燒昏了腦袋瓜了吧,一門心思要從郁鋒濤身上摳到一筆錢,高信錢心急下疏忽了還有另外三個人跟他競爭,比往年高出一塊錢。高叢木是只老狐狸,他明白郁鋒濤是個財神爺,只要郁鋒濤租他家的牛,全村人固然會跟隨着郁鋒濤租他家牛,這是他比另外三個老頭高出一籌之處。

「好了,別爭了,都給我滾出去。要租的話,我會跟你們其中一個說。」郁鋒濤黑下臉,對四個老頭下逐客令。

租牛犁田不是郁鋒濤的目的,他要當鄉親面前報去年遭遇的仇,將高叢木、高信錢、高懷德、徐寬匡四個老東西的卑鄙、惡毒、自私揭露出來。

鄉親們一聽說郁鋒濤要租牛犁田,心撲通一下掉地上,不知他又要耍什麼名堂?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也沒人見到郁鋒濤去租牛犁田。

眼看村裏八成人家秧苗已經插下,仍未見郁鋒濤租牛,高懷德認定郁鋒濤還是和去年一樣挖田,逼兒子也扛着鋤頭下田去一鋤頭一鋤頭挖,牛放在家裏閑着。

天底下最蠢的豬頭了,聽都未曾聽說過,郁鋒濤忍不住幸災樂禍,哈哈哈大笑。

「鋒濤,什麼事情,這麼高興?」雙腳剛邁出家門口,郁鋒濤迎頭碰上挎著菜籃子的陳琴玉。

「一想到懷德那個死老頭放着家裏的牛不犁田,人做牛,我好笑。」郁鋒濤幸災樂禍譏諷、嘲笑,心頭感慨,人吶,別人落難時千萬別落井下石、欺負和侮辱。四個老頭去年欺負、侮辱他的時候,不會料到他會這麼快爬起來,才會被他加倍討還。

陳琴玉也很憤恨:「害人害己,還被全村人恥笑,活該。」

眼神三分歉疚,郁鋒濤對陳琴玉說:「琴玉嫂,剛回來頭幾天,忙着一大堆事,把事情忘了,本想給你送兩斤新品種穀種,等我記起時,你已經下種子了。你哪天插秧的話,去我田裏拔秧苗,我那是新品種,畝產量增加四百多斤,你那些秧苗就不要了,我是多下了種子,特意給你家的。」

感動的心海一股情感狂濤巨浪席捲,晶瑩熱淚大海漲潮一般漫上來,陳琴玉欲要撲到在郁鋒濤懷裏,是眼前這個從逆境中一步一步艱難走出的鄰居,不但幫他陳琴玉報了侮辱之仇,而且還給她新品種的秧苗,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報答他的大恩大德。

蔚藍天空,太陽依然高高懸掛。

面對陳琴玉的感激涕零,回想到自己落難時那一幕幕,郁鋒濤心中無限感嘆: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沒錢,面對陳琴玉這樣苦難寡婦,他郁鋒濤想伸手去拉她一把,也心餘而力不足。

「鋒濤,你今年是犁田還是挖田?」陳琴玉好奇注視郁鋒濤。

詭秘兮兮一笑,郁鋒濤說:「當然是犁田,哪會像懷德那個豬頭一樣,蠢的比傻瓜還笨。」

「呵呵呵……」陳琴玉發出開心笑聲。

又過了一個星期,全村人秧插下了,大家猜測郁鋒濤今年是不是不想種田時,郁鋒濤才去雇高叢木幫他犁田,工錢、牛租加在一塊一天十塊錢,飯吃他自己的,牛的草料照樣要他自己負責,而且要在三天內把他郁鋒濤家的四畝多田犁完,耙平。

沒有拒絕,高叢木樂哈哈一口接受,因為其他三戶牛戶沒法吃到這塊蛋糕。

五天後,全村人聽說郁鋒濤要插秧了。

晚上,吉景生兄弟兩個、龔壽財兄弟兩個、李偉大和小兒子及另外兩個男青年高信陸、徐敏邊趕來和郁鋒濤說,他們明天幫他插秧,只管飯吃,不要工錢。

這頓飯,他們幾個人可是吃不上的喲。郁鋒濤把書放在胸前,詼諧地對大家說。

在大家一陣困惑、驚訝下,郁鋒濤笑嘿嘿的,神秘兮兮說他家那麼四畝多田,他不消半天工夫准能把秧苗全插上。——這話不啻一個酒缸在人群中突然爆炸,把大家震暈。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吉景生上前重重擂了郁鋒濤右肩一拳,大大聲笑他:「鋒濤,你把牛皮吹破了吧,這麼大牛皮,我景生從來沒膽吹。」

「哈哈哈哈」不知大家是看到郁鋒濤被吉景生擂了一拳,痛的齜牙咧嘴好笑呢,還是被吉景生的話逗笑了。

在大家一片哄堂大笑中,郁鋒濤仍然是一臉神秘兮兮。

死不相信,郁鋒濤有如此神通,豈不成了神仙,吉景生把胸口拍地啪啪啪直響,發誓說,要是郁鋒濤能在半天時間內,把他家四畝多田全插上秧,他吉景生當全村人面前吃屎。

拍了拍吉景生的肩膀,郁鋒濤笑哈哈的:「景生,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逼你。請大家做個證人吧,景生到時候說話不算數,把他舌頭割掉。」「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我的秧不是插的。」

在場的人大眼瞪小眼,驚訝審視郁鋒濤,半信半疑。

沒過多久,郁鋒濤吹出的大話飛快傳遍村裏旮旮旯旯兒,全村人震驚了,有人不屑一顧,有人吃驚恐懼,更多的人則是認定又是太白金星在暗中幫助他……

第二天早上,郁鋒濤尚未到田裏,他田裏早已圍滿看熱鬧的人群,大家倒要看看他郁鋒濤到底是如何個插秧法,一個人半天時間能將他家田的秧全部插完,不是神仙,是什麼?當然,大家還有一個不便說出的困惑:郁鋒濤去年稻穀長得叫人眼紅、嫉妒,全村沒一戶人家能比得上,他為什麼今年偏偏和大家唱反調,用牛犁田?

大概是八點鐘時刻,郁鋒濤來了,他身後跟着一幫小夥子,吉景生、龔壽財幫他挑着秧苗。

登時,人群喧嘩聲消失了,一雙雙眼睛死魚目一樣盯在郁鋒濤臉上,希望從他深邃閃耀眼睛裏看出他心中秘密。

我面子夠大了哦,有這麼多人給我捧場。郁鋒濤不經心環視一圈人群,心底裏頭自嘲了一句。

要當演員了,今天要好好表演一番,叫鬧荒人開開葷。去年他郁鋒濤無意中表演了一番,才鬧得今春怪事多多。

眾目睽睽下,但見郁鋒濤立在田埂上,若無其事,沉沉穩穩隨手抓起一把秧苗,出人意料,用勁往空中一拋,秧苗紛紛往下墜,一棵棵直挺挺立在了田裏。

「不得了啦,鋒濤瘋癲啦——」突然,人群爆炸了,有人尖叫,有人揮舞雙臂,有人大發好笑,有人驚慌失措,有人恐懼。

「撲通」一聲,突然有人嚇得摔倒在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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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裏尋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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