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恰如其分
何府，小姐閨房。
何明玉望著擺在桌上的衣裳首飾發獃。
最終還是拗不過他的一再盛情只得收下了，只是他送這些又是何意？
何家二小姐何明清是庶出，母親是一個小將領的女兒，何明清才十三歲，性子耿直爽快，頑皮又不愛讀書，最為尊敬卻是她這個才女姐姐，聽說姐姐回來帶了靖軒王賞賜的東西，便興沖沖的來湊熱鬧。
「長姐！長姐！」人剛到院門口，便聽見她的呼聲。
何明玉站起身來，眼看著她跑過來，「清兒，你慢點。」
「給長姐請安。」何明清站定後行禮。小小姑娘才剛剛到何明玉肩膀。
何明玉微笑著替妹妹理了理有些散亂的發，這個妹妹最為直來直去，也只有在她面前，何明玉才能完全的放鬆自己，「你們先下去吧。」她遣退眾人。
「聽說姐姐今天領了賞賜，清兒好奇，想來看看。」何明清剛剛說完就被華彩吸引了，「哇，好漂亮！」
何明清將衣服拿在手裡感嘆，「多漂亮的衣服啊，姐姐穿上一定是北地第一美人！」
「哪裡有那麼誇張。」何明玉微笑著，露出幾分嚮往的神情，「聽說女帝陛下才是這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只是可惜我等是見不到的。」
何明清歪著頭想了想，「聽那日見過陛下的下人說，陛下貌似仙人。」
何明玉輕笑，伸手點了點她的頭，「陛下九五之尊，那些人不顧是遠遠的望見一眼，怎麼可能看清，不過是說來哄你玩罷了。」
何明清傻傻的點頭，湊過來低聲問：「長姐，我們原是魏人，陛下破大魏殺魏皇，難道長姐不痛恨她嗎？」
何明玉嚇得面色一變，輕推了她的胳膊一把，低聲斥責：「你哪裡聽來這些話的！父親原是魏臣，你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給別人聽去了是要誅九族的！」
何明清嚇得脖子一縮，「長…長姐我錯了，我只是在外面玩的時候無意間聽來的。」
何明玉稍稍收了一口氣，街頭巷尾這種議論偶爾是有的，反正總有一種人看誰做皇帝都不順眼。
「以後這種話不準再拿來說了！」何明玉仍然不放心的叮囑。
「是，清兒記住了。」何明清點頭。
何明玉見妹妹像是嚇壞了，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頭，「如今的女帝陛下很好啊，善良仁義，英明神武，比之當初只知戰伐不休的魏帝好太多太多，又頒布了男女同尊的法令，這樣我們女子就不用再依仗男人而活……」
何明玉的眼神有些飄散，她很羨慕佩服陛下那樣的女子，能文能武，兼濟天下。此生若能做到陛下的十分之一也就滿足了吧。
何明清看著長姐嚮往的表情，探頭探腦的問，「長姐很欽佩陛下？」
「是啊。」何明玉輕輕嘆了口氣，「如同神跡，雖不能能至，心向望之。」
何明清咯咯的笑，「明年春的科考，是選拔官員的考試，以長姐的才智何不去試試，等到長姐得了狀元上盛都去謝恩的時候，便能見到陛下了不是嗎？」
說完她又賊兮兮湊過去，「或者，長姐也可以嫁給靖軒王，這樣和陛下是家人了。」
何明玉一聽，「好你個丫頭！連長姐也敢編排了！」說著還不爭氣的紅了臉。
何明清搖頭晃腦的，「別雖不知道長姐的心思，我卻是知道的，靖軒王人中之龍，長姐人中之鳳，豈不剛好？」
「別胡說！」何明玉羞紅了臉，有些局促，「靖軒王何等尊貴的身份，我只是降臣之後，怎麼配的上他，不過……不過是能陪他下下棋罷了。」說到後面有些自卑的絞著手帕，心口堵的慌。
何明清知道自己又惹長姐不高興了，連忙轉移長姐的注意力，「長姐，你看這裙子就像一朵嬌美的海棠花，好精緻的綉工啊！」
「長姐試過沒有？」何明清突然問。
何明玉搖搖頭，從拿回來到現在一直在糾結，根本沒有這個念頭。「那長姐快試試！我替長姐更衣。」何明清興沖沖的拉著她換衣服。
行宮裡，帝霆軒坐在案前，筆走龍蛇，嘴角總含著一抹笑意，今日的心情頗好，給小曦的信也寫的頗為順手了。
何明清痴痴的上下打量著長姐，「太……美了！長姐你美的像……像……」她一時沒有找到形容詞，最後憋出一句：「美的像仙女！」
「真的嗎？」何明玉有些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身上的裙子，走過銅鏡前去看。
鏡中的女子，朱顏玉貌，雙頰泛紅，一身海棠紅明媚鮮艷，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
「這裙子剛剛好，像是為姐姐量身定做的般！」何明玉替姐姐高興，隨口說道。
何明玉卻聽的是心底一驚，又再仔細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的確，半分不差！若說是上供的東西怎麼可能自己穿上剛剛合適。
難道說？特意為自己做的？
何明玉穿著裙子越發無所適從了，他真的對她有那份意思嗎？還特意制了衣服首飾送給自己……
數日後的盛都皇宮，帝曦語歪在貴妃榻上讀信，不由得感嘆：「嘖嘖，最近喜事頗多啊。單單隨禮錢便要我的金庫大出血了。」
「什麼喜事？」祁時黎坐在案前看書隨口問道。
帝曦語不答反問，「之前北地言官來的摺子上說皇兄賞了人東西來著，賞了多少來著？賞了誰？」
皇室宗親若是賞賜誰人東西，便會有言官將其記錄上報是慣例。
祁時黎放下書想了想，「好像是賞的衣物首飾之類的，記不太清了。怎麼了？」鳳耀皇室富有，賞東西這種問題兩人都沒有放在心上。
帝曦語撓撓頭，「八卦一下嘛。」她把目光投向青儀，青儀會意。
「說是賞了兵部三品官員的長女何明玉，也就是北地有名的才女。一共賞了兩套衣裙，兩套首飾頭面，價值不下萬金。」
帝曦語再一次感嘆，「兩套衣裙，兩套首飾便是不下萬金了。這樣下去，哪怕皇兄領著靖軒王駐北特使的兩份封祿怕是都要花光咯。」
青儀適時的提醒，「封祿雖不夠花，還有每年特定的封賞，遇到重大節日也有不少封賞，還有各地的供奉。別的不多說，單單當年先帝留給靖軒王的賞賜便不可勝數。萬金與靖軒王並不難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