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孩童戲語
兩人最後決定還是回夏府吃飯，理由是——我娘親為了討爹爹歡心將越戈城最好的廚子都請回家去了。
說走就走，夏母正和丈夫在水亭里下棋，聽說一天沒歸家的女兒帶了貴客回來，隨意落下一子，「那管家你去安排就好，一頓飯而已，何必來請示。」
「是小姐來讓我通報夫人與老爺，說來的是上次的祁夫人。我不知為何小姐要強調是祁夫人。」管家皺著眉頭說。祁夫人的隱藏身份事關重大，除了夏家的主人，沒有旁人知曉。
夏母聞言手一頓，丟下手裡的棋子正視管家，「你是說上次到我們家來的那位美貌無雙的祁夫人？」
「是。」管家不明白主母的態度為何突然變了。
徐林已經起身來扶夏紅，「走吧，去晚了不敬。。」
花廳里，夏傾歌和帝曦語並肩而坐，低聲細語的閑聊，輕笑連連，祁時黎和楚朗坐在對面，安靜的飲茶。
約莫一盞茶，外面傳來腳步，夏紅夫婦倆出現在門口，上來便要行禮，「見過…祁夫人。」礙於還有下人在場，不好太張揚，只是行了個常禮，到嘴邊的陛下換成了祁夫人。
帝曦語連忙上前扶起兩人，低聲的說：「兩位不必如此多禮，我與傾歌情同姐妹，只把我們當作普通的晚輩就好了。」
夏紅笑著點頭，看向另外兩人，祁時黎微笑著頷首算是見禮。楚朗拱手垂手行禮，「給伯母、伯父請安。」
這楚公子冷漠慣了，第一次如此恭敬，讓二老有點摸不出頭腦，再轉頭看看臉帶微紅的女兒，瞬間就都明白了。
女大不中留！罷罷罷！
夏紅笑著招呼：「來了便是客人！管家吩咐廚房將好手藝都拿出來招待貴客，再將酒窖里最好的女兒紅取兩壇來！」
管家雖然不知主子為何對這祁夫人頗為尊敬，但作為一個在夏府幾十年的老人也能猜中其中的門道，對方大概是地位極高的人。
夏府不愧是藏著全越戈城最好的廚子，這頓飯十分合帝曦語的口味，加之這段時間本來就能吃，越發本著好吃就多吃點的原則吃了許多。多到夏紅都在懷疑陛下是不是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
「讓兩位見笑了，她最近胃口特別好。」祁時黎同夏紅說話的時候，帝曦語正咬了一口排骨，不由的感嘆：「這排骨做的好香糯！」
祁時黎無奈的拿起帕子替她擦去臉上不小心粘上的的醬汁，「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回應他的只是傻傻的笑意。
常歡常喜本來也在席上，只是小孩子吃的少，早早的便下了席，在一邊自顧自的玩。常歡聽見大人說話，小跑著上前，把小手放在帝曦語的肚子上。
「常歡！」朱玉擰眉低呼女兒，示意她不得無禮。
帝曦語放下筷子，擦擦嘴巴，帶著溫和的笑意問常歡：「你在做什麼呀？」她是打心底喜歡夏家的這三個孩子，特別是古靈精怪的常歡，尤其好玩。
常歡仰頭，天真而認真的神情，「常歡在摸小弟弟，姑姑的肚子里有一個小弟弟。」小姑姑的姐姐也是姑姑，這是小姑姑教她的。
小孩子無心的一句話，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帝曦語愣愣的抬頭看祁時黎，祁時黎也因為孩子的話一愣，正好抬眼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眼底隱隱是期待。
「胡說。」朱玉對於女兒這樣毫無根據的話感到有些好笑，「自己玩去，不許這樣打擾客人用膳。」
「我沒有胡說嘛。」常歡噘著嘴有些沮喪的收回手。帝曦語卻伸手握住她軟軟糯糯的小手，捏了捏，起了逗她的心思，「那常歡說說這樣說的理由，我就信你沒有胡說。」
常歡開心的抬臉，一隻手在夏傾歌手裡，另一隻手指著祁時黎，「因為姑父說姑姑最近胃口特別好。我娘親懷妹妹的時候，爹爹也是這樣和別人說的。」
她說完又收回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帝曦語的肚子，繼續說：「所以我才來摸姑姑的肚子，我可以感覺到一定是個弟弟。」
小孩子的理由很奇怪，但是卻說的一本正經，眾人都都笑了，夏紅笑孫女：「我家寶貝常歡什麼時候還會診胎了，奶奶還不知道！」
祁時黎雖然知道這樣毫無根據的話不可信，可心裡卻莫名覺得很溫暖，憐愛的伸手摸了摸常歡的發頂，小姑娘真是可愛。
常喜一直站在旁邊歪著頭看，聽著姐姐的話，想了想走上前來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漂亮姑姑的肚子上摸了摸，煞有介事的說：「兒姐姐騙人，才不是弟弟，是妹妹。」
眾人都笑歡了。「為何又是妹妹了？」
「就是弟弟！」常歡不服氣，「弟弟的話多聰明，就像大哥哥那樣又好看又聰明，不像你這個傻妹妹，二姐姐都喊不清。」
「是妹妹。」常喜沒有常歡那麼多理由，只是一口咬定。
小孩子的爭論十分有趣，眾人一邊笑，一邊逗她倆。
帝曦語笑著笑著突然想起一件事，笑意頓在臉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垂目想了想，愣愣的望向祁時黎：「阿時，我已經很久沒有讓宮兒給我把脈了吧。」
祁時黎正半彎著身子逗兩個小姑娘，聞言直起身，看了眼帝曦語放在小腹上的手，「上次從南邊回來后，你嫌麻煩就免了宮兒每日早的請脈。」事實上是帝曦語睡懶覺，宮兒進來請脈都被她迷迷糊糊的攆出去了，如此久了就免了這規矩。
夫妻倆同時猜中了彼此心底的疑惑。
朱玉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自然很清楚婦人懷孕時的情形，忙問兩人：「祁夫人最近是不是貪吃、嗜睡，總覺身上得疲乏，有的時候還想吃酸的或者辣的？」
帝曦語點頭如搗蒜，末了又犯疑，「前段時間在忙，日日不得閑，只當是事情太多了累著了，也沒有多想，如今你這一說……該不會真有了吧？」
祁時黎眼底湧上幾抹狂喜，「馬上去外間請宮兒進來。」青儀聽說兩人來夏府赴宴已經派了人駕馬車來外等著，以備回去時方便。宮兒此時恰巧在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