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雲安薇陰陽怪氣地說了句:「三姐姐該不會在心裡盼著三姐夫用來回不來了才好吧?」

「之前還覺得你沒那麼討厭了,原來是錯覺。」雲安在瞪了她一眼。

雲安薇也沒有頂嘴,低頭繼續綉著一隻鹿。

下午雲安在去看望雲奉啟的時候,不由問:「哥哥,你說要是打仗的時候受了傷也會像你這樣有床有葯有大夫嗎?」

雲奉啟將只抿了一口的茶水遞給穆樞凌,抬起眼皮睥了她一眼,道:「有沒有床、葯和大夫不一定,但是一定沒媳婦兒照顧著。」

穆樞凌難得也開了句玩笑:「也沒有媳婦兒的惦記和心疼。」

雲安在大感意外。她仔細瞧了瞧雲奉啟的神色,又盯著穆樞凌的臉不放。她怎麼覺得……哥哥和嫂子之間一夜之間變默契了呢?

可雲安在還是對孫氏說的話上了心,接下來幾日都記著那些話。她甚至派人幾次回驍王府詢問蕭且有沒有寄回來書信,可是一封家書也沒有。

「教會了你寫字也不知道寄信回來!」雲安在不大高興地埋怨。

煮雨小聲說:「您可以寫了寄過去呀。」

「我才不寫呢!」雲安在望著窗外遠處山巒的雪景,語氣堅定。

過了一會兒,雲安在又問:「煮雨,我記得前幾年咱們炎雄也和烏和打過一次仗的,那一次打了多久來著?」

「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那回斷斷續續打了四年呢。」煮雨瞧著雲安在皺起的眉頭,急忙又說:「不過在過年的時候停了一個月的,大部分兵馬都可以回來過年。」

雲安在眉頭皺得更深了,「這不才過完年一個月嗎?下次過年不是十一個月以後了嗎?」

煮雨沒敢接話,心裡暗想:當初是誰盼著蕭且在外面待十年再回來的?

雲安在望著桌子上的筆墨,思索著要不要給蕭且寫信。

憑什麼她先寫呢?

不寫!

雲安在等著蕭且的信先寄回來,她又等了一個月也沒有等到蕭且寄回來的書信,反倒等到了一個讓她驚愕的消息。

雲安酒成婚那一日,雲安在跟著忙活了一整日。等到雲安酒出嫁了,她也累得昏倒了。等大夫來診過脈,卻告訴她一個……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消息——她有了身孕。

雲安在茫然地摸著自己十分扁平的肚子——該不會是誤診了吧?

道喜的人都走了以後,煮雨悄悄將花箋紙攤開,又研了磨,將筆遞給雲安在。雲安在接了筆,筆尖垂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該寫什麼。

雲奉啟拿著拐杖點了點雲安在腳邊的地面,督促:「別懶著,起來走一走。」

「太熱了,而且走幾步就好累……」雲安在苦了臉。

雲奉啟就笑,「我一個瘸子都能走一會兒,你也好意思找借口。」

雲安在嘟囔:「你有嫂子扶著嘛……」

穆樞凌笑著抬了抬下巴,烹茶和煮雨立刻就走到雲安在身邊了。雲安在不大高興地趴在石桌上,嘟囔:「不走,不走!」

「在在,走一會兒對身體好。不能總這麼懶著,否則生產的時候要辛苦了呢。」穆樞凌柔聲勸慰。

雲安在反駁:「才不是我懶,是肚子里的小傢伙懶!」

穆樞凌不禁語塞。

「來,你嫂子也累了。你扶著哥哥走一會兒好不好?」雲奉啟找了個借口。

這下,雲安在沒法敷衍了,只好不太情願地起身。

穆樞凌鬆開一直扶著雲奉啟的手,虛扶了一下雲安在,將位置倒給了她。雲安在撐了一下后腰,走到雲奉啟身邊挽著他的胳膊,陪他在迴廊中走一會兒。

雲奉啟的腿還沒有好,最近每日都要讓穆樞凌扶著走上兩個時辰。他看了一眼身側雲安在的肚子,問:「七個多月了吧?」

「沒呢,還有六天才到七個月。」

「呦,沒想到你還能記得這麼清楚。瞧著也挺上心的。當初不知道是誰要死要活不肯留這個孩子。」雲奉啟聲音拉長,陰陽怪氣。

雲安在擰了一下雲奉啟的胳膊,憤憤道:「哥哥你是不是一日不挖苦我就不舒坦?」

雲奉啟就笑:「難道我說的不是實情?」

「我當時只是說氣話嘛……」雲安在低著頭,氣勢委頓下去。

「蕭且給你回信了沒有?」雲奉啟問。

「沒有……」雲安在的聲音更小了。

「不是我說你,怎麼能這麼胡鬧!你自己身子不舒坦了就給他寫信發脾氣,還說你不要這個孩子了,也不想想他看了這信得是什麼滋味。要是我,我恨不得立刻回來掐死你!」雲奉啟又一次批評她。

「估計他也很想掐死我……」雲安在哼唧了兩聲,「等他回來了我再解釋……」

雲奉啟的腳步一頓,他轉過身來震驚地看著雲安在,質問:「你沒給他寫第二封信解釋?」

「我不知道怎麼說……」雲安在別開了臉。

雲奉啟手中的拐杖猛地敲了敲地面,大喊了兩聲:「樞凌!樞凌!」

正坐在涼亭里庇蔭的穆樞凌聞聲立刻提著裙角趕過來,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扶我回屋!我要被她氣死了!」雲奉啟甩開了雲安在的手,扶在穆樞凌的肩上,立刻就要走。

穆樞凌用眼神詢問了一下雲安在,可雲安在低著頭根本沒注意到她的眼色。

「我說回屋去!磨蹭什麼!」

「好好好,這就回去。」穆樞凌急忙扶住了雲奉啟,和他一塊回屋。她也是來不及多問了,只好等雲奉啟消了氣,再來打聽這兩兄妹怎麼就突然吵嘴了。

雲安在瞪了一眼雲奉啟的背影,她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小聲埋怨:「就怪你!」

肚子里的小傢伙忽然在她拍的位置踹了一腳,讓雲安在呆愣了好半天。待她反應過來了,才憤憤道:「連你也欺負我!」

當初她猶豫著要不要先給蕭且寫信,恰巧那時候得知自己懷了身孕。家裡人都勸她要給蕭且寄一封信去,怎麼也要把這好消息告訴他。

雲安在拖了幾天就開始害喜。她孕初期的反應比一般孕婦要重許多,整日都在吐,就連喝一口水都要吐出來。且渾身無力,渾渾噩噩的。沒幾日就生了病,發起燒來。孕中不可服藥,只好自己忍著。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她是最怕生病,最怕死的。

所以,她就對肚子里的孩子生了大氣。火氣一上來就給蕭且寫了信,把他狠狠罵了一頓,又信誓旦旦地發誓絕對不肯給他生孩子。

奇怪的是這信一寄出去,雲安在的病就好了,連孕初期的反應也沒了。病好了,她就開始後悔不該寄出去那封信。家裡人讓她再給蕭且寄一封信,可她一直拖著,一拖就拖到了現在。既沒有再給蕭且寄第二封信,也沒有收到蕭且的回信。

「一點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給我回封信。白教他那麼多字兒了……」雲安在小聲埋怨著。

畢竟已經是七個月的身孕,不能久站。她最近又實在犯懶,就讓烹茶和煮雨扶著她回房去。剛一回屋還沒歇上片刻,宮裡就來了人。說是丹妃娘娘請她入宮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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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走小嬌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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