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莫輕言是我，我就是莫清顏
「娘親？」莫清顏見着容皓軒臉色已逐漸發青，而雨藍卻依舊站在容皓軒身邊遲遲不出手解毒，莫清顏終於忍不住問為什麼雨藍還不動手的時候，雨藍給了一張簽約紙。
帶着疑問，莫清顏望着手中蓋着容華國君容天向印章的離親合約有些不明白，沒明白的是她沒想到雨藍早已經做好讓她莫清顏與容華太子容皓軒離親的所有手續，雨藍就真的這麼不喜歡皇家？
「把這個簽了，我再救他」
「你怕我反悔？」
「不是怕，是肯定會」雨藍露出自出現以來的第一個微笑，但這個微笑是狡黠。
「喂」辣妹看不過眼走了上去站在莫清顏身邊，氣沖沖懟雨藍「小言說過話自然會履行，你是她娘，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么！」
「當然有必要」雨藍將目光轉到自家女兒身邊的辣妹身上，那凌厲的目光如是責備一個不懂事的小孩，但很快，雨藍的目光回到莫清顏身上，回答辣妹的話「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你既然說我是她娘，那她究竟會不會履行，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要不是辣妹被莫清顏擋住，一定會挑槍「小言!」
在雨藍的『監視』之下，莫清顏二話不說合著紙張上的某一處簽了個龍飛鳳舞的名字，莫清顏。
「好」雨藍檢查莫清顏簽下的名字之後將兩人的約定收了起來。
「我本不該救你，不過看在顏兒的面子上，便饒你一回」雨藍望着床上躺着的容華太子容皓軒，眼神淡漠。
聽了雨藍這句話，辣妹抱不平「哼，饒什麼的好像是容皓軒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站在辣妹身後的千手聽了辣妹這句話后趕緊拉了拉辣妹的衣袖。
「幹嘛」辣妹橫了千手一眼，她正生氣。
千手沒有回答，用眼神示意辣妹看去那邊。
辣妹再看去那邊的雨藍時，雨藍正稍微偏臉斜視這邊，氣勢有攻擊性。
辣妹乾咽，心下無端生寒毛，見着雨藍回過頭去，辣妹才敢悄悄挪了挪腳步，碰到莫清顏肩膀「你娘親什麼人，好闊怕」
「我也不太清楚」莫清顏的目光從未離開過那邊躺着的容皓軒，生怕一個不注意，容皓軒就會離開她。
「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她是你娘啊。看到莫清顏的確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辣妹更加好奇那個年輕娘親了。
「你們都出去」辣妹聲音很小，但在安靜的室內還是顯得比較清晰大聲，於是雨藍喝退眾人。
「清顏」無血走在後面看到莫清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於是回來將莫清顏帶走。
門前，莫清顏就那樣看着面前的一扇門，沒有說話。
「血，我……記得小時候，容皓軒也曾經這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盤腿坐在門前，莫清顏向無血坦白「很小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只是我忘了」
「嗯」無血站到莫清顏身邊默默聽着莫清顏的傾訴，沒有選擇一同坐下。
「我的毒，是你下的是吧」
莫清顏突然一問，無血愣了一下。
無血沒有回答，但莫清顏也沒有等待，繼續道「發現被下毒的時候曾經想過要扒兇手出來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但是後來改變主意了」
「我……」無血沒想到莫清顏會這般直接，慌張不已，想了許久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說了一句準備許久的話「對不……」
「哎」莫清顏打斷無血的話，她小小的臉微揚，有些調皮「我說這話不是怪你也不會罵你，我是想說，如果你為下毒一事而一直對我抱以愧疚，那是不需要的，因為我不怪你，更不會將此事放心上，所以，你日後不必那般自責，如果真要『贖罪』的話，剛才你那一下自己嚇自己，足夠了」
對上莫情顏清澈的雙眸，無血竟有些恍神，初見時莫清顏那充滿期待的雙眸依舊清晰。
的確，在那一次莫清顏將他救下之後，他醒來看到救他的人是莫清顏的時候的確充滿警惕心，畢竟面前是他曾經要殺的人，後來與她接觸的時間長了，他也就了解到莫清顏的好，他由感激轉為另一種情感，傾慕。
只是傾慕之餘又有自己的顧忌，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對莫清顏下毒一事。其實他了解莫清顏的性子，如果他坦白，莫清顏定然不會計較，但天底下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坦白想解釋明白了，你就可以毫無顧忌地道出一切。
至少他無血不會。
因為他害怕看到莫清顏清澈的雙眸再次看着他的時候會出現一種令他心痛的情緒，那就是警惕。
但是現在，他在莫清顏眼裏沒有看到這些，哪怕是絲毫。
「嗯」無血一個字回應，惶恐不安詫異驚喜寬心，這個嗯字，已涵蓋他所有的情緒。
「嗯？!」明知道無血會是這種反應的莫清顏好笑「還好我血武功高強長得俊，不然女孩子都不敢靠近」
「……」
「為什麼會忘記」無血並沒有忘記一開始莫清顏說的忘記容皓軒那句話中的忘記二字。
就著無血的疑問，莫清顏望着眼前隨便可推開闖進去的門，思緒似乎回到很久之前。
無血坐下，陪着莫清顏，等著莫清顏接下來的回答。
許久，莫清顏道「小時候身體不好，老爹帶我去風華寺祈福，也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容皓軒」
「老爹很忙，所以不能每天陪我，但是只要老爹有時間就都會帶很多好吃的過來陪我」
「……」原來清顏小時候就是個吃貨，無血忖道。
「只是老爹一走，我就又得自己一個人留在風華寺」莫清顏繼續道「雖然總能找到有趣的地方，但要是沒有個伴兒在，還是會少一份樂趣，所以，那時候就揪着他不放手……我小時候很頑皮的哦」莫清顏單眨眼，調皮的樣子如是一個惡作劇成功后一臉得意的孩子。
無血忍不住笑了，握拳擋住的微笑很是愉悅。這一次看傻眼的是莫清顏，她從未看過無血這般輕鬆的笑容。
為了無血不尷尬，莫清顏裝作沒看見，繼續道「所以我搗個馬蜂窩扔他身上，只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波瀾不驚，隨意一個揮手就將我辛辛苦苦尋來的馬蜂窩給拍飛了……」
「然後呢？」
然後她自己吃了苦。莫清顏不自在地挪開目光，雖然這件事有點丟人，但面前的人是無血，莫清顏支支吾吾地就招了「馬蜂打了個回馬槍，追我……」
果然，無血聽完后噗呲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顯然被莫清顏蠢萌的行為給逗樂。
「人總有失手的時候，不過……」莫清顏
笑了「倒霉的不只是我一個人，被蜜蜂追的沒法子的時候，那獃子終於良心發現幫忙驅走，只是那蜜蜂窩太大，跑到沒辦法了我倆跳湖，知道么，那湖淺，他又是一身白衣，再出來的時候活變了個泥人」
只有兩個人的走廊，無血認真地聽着莫清顏的回憶，有莫清顏在的地方，總會充滿歡樂。
從她與容皓軒的相見相識到後來的同生共死一劫，無血一直保持微笑，因為她與容皓軒毫無雜質的相處真的令人感到溫暖，除了後來的一劫，也就是莫清顏開始忘記容皓軒的一劫。
「他引開殺手之後就沒有回來，我出去找他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其實我小時候怕黑，但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就跑了出去……也是那個時候」
莫清顏對上無血緊張的雙眸，繼續道「我出了意外滾下陡坡，穿越到那個世界」
莫清顏說到這裏就是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我一直在重複做着很模糊的夢，直到後來發現那其實就是與容皓軒度過的片段……我一開始也是以為，我其實是那個世界的莫輕言，只是不巧來到這裏做了個冒牌的莫清顏，沒想到，我原本就屬於這裏」
知道莫清顏在那個世界的事情的無血給予莫清顏安慰「不管在哪裏，清顏，你還是你」
聽到無血稍微擔心的語氣，莫清顏點頭「嗯，所以後來我想通了，莫輕言是我，我就是莫清顏」
「這件事……我只告訴你，容皓軒他不知道，所以……」
「放心吧」無血給了個噤聲的動作，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抵在薄唇上，加上他少有的調皮，這樣的無血性感至極。
「嗯」莫清顏點頭。
莫清顏親口告訴他這些，無血比任何人都要高興，這是莫清顏對他的信任與依賴，所以，他又豈會與他人分享。
只是面對莫清顏的單純，無血有些無奈，天底下也只有莫清顏將容皓軒當做普通人看。
以容皓軒的聰明，或許從一開始，容皓軒就猜到莫清顏的經歷，這些，根本不需要經過莫清顏的傾訴而知曉。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無血有些慶幸，如果容皓軒沒有逆天的才智，如今清顏傾訴的對象估計就是容皓軒，而不是他無血。
所以，他很高興，因為這是他無血與莫清顏之間珍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