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紫氣東來

「嗬」徐立一拳將中年人逼退，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右腿如鞭般帶著風雷聲砸向中年人，驚慌的神色在中年人的臉上一閃而過，此時已容不得他多加思考，身子幾乎是下意識的向一側躲開。

「砰」中年人的反應已經夠快了，但仍然沒有避過徐立的腿鞭，身子始一被徐立的腿鞭擊中便如炮彈般向後射出，直直落到了擂台下才狼狽不堪的穩住身形，那中年人目光陰冷的看了一眼徐立，頗為不甘的冷哼一聲便回到了原席。

對於中年人那陰冷的目光，徐立好像視若無睹，負手立於擂台上，目光如實質般掃向群雄，看著擂台上那道消瘦的身影黃鴻眼中閃過一抹忌憚的神色，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以前小看了這個冷麵幫主。

呂仲明目光灼灼的盯著擂台上的徐立，身上戰意盎然，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玄青色道袍手拿長劍的道士排眾而出，一步一步走上擂台對著徐立打了一個稽首道「無量天尊，貧道華山歐陽子前來領教徐幫主高招。」徐立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身子微微向後退開一臉凝重的盯著歐陽子。

「是華山派掌門歐陽子，這下徐幫主有勁敵了。」下面的群雄在歐陽子登上擂台後便開始議論，那被徐立打下擂台的中年人聽著周圍人的議論，眼中陰翳之色更重，雙手在桌子下邊緊緊的攥在一起。

歐陽子是華山派掌門，在武林中素有聲望，而徐立更是有冷麵幫主的稱號，這二人撞在一起足可用龍爭虎鬥來形容，看著在擂台上對峙的二人，群雄眼中俱是充滿了期待之情，究竟會是歐陽子大敗冷麵幫主還是冷麵幫主打敗歐陽子成就自己的神話。

不管下面的人如何猜想，此時徐立和歐陽子都沒法多顧，二人遙遙相對一邊聚勢一邊尋找著對方的弱點，良久，當擂台上靜的落針可聞時，二人眼中俱是閃過一抹精光，幾乎是同時舉步向對方衝去，徐立足下沉穩身子如有龍象附身，雙拳更是有如開天裂地之勢般向歐陽子轟去。歐陽子也毫不示弱，手中長劍順勢而出，一股皇然不可侵犯的磅礴之氣在他撥出長劍的那一刻油然而生，他就如天宮大帝般向徐立殺去。

「這是紫薇劍法，沒想到歐陽子竟練到了如此地步。」在歐陽子拔劍的剎那，有那見多識廣的便忍不住出聲急呼道，青機子更是激動的從座椅上站起，手中拂塵接連擺動，口中喃喃自語道「真是天佑我道門啊！」

紫薇劍法傳說是上古大帝黃帝所創，是世間不二的殺生攻伐之術，歷來都有戰力無雙之稱，後來不知如何被華山派開山祖師爺得到，憑藉此術法他才創立了華山派，但此術法對修行之人的要求極為嚴格，所以華山派歷來能修成此術法的弟子寥寥無幾，不然華山派早已憑藉此術法稱霸江湖了。

只見徐立出拳一拳快似一拳，雙拳如游龍般虛實不定的攻向歐陽子，每出一拳徐立的嘴中都會發出雷鳴般的喝聲，只見他越戰越勇，每一拳都似有千萬斤氣力蘊含在其中，歐陽子不急不躁的見招拆招，手中長劍之上漸漸的有一層紫氣在縈繞，當紫氣徹底覆蓋住長劍時歐陽子雙眸中升起一抹奪目的光彩，他一劍將徐立迫開，氣沉丹田發聲如雷道「徐幫主，接下來這一劍如若你能接下我便認輸，」說完不待徐立答應，他人與劍便化作一道璀璨的紫芒刺向徐立，徐立被歐陽子的劍意籠罩，全身汗毛倒豎，心中有種死亡迫近的感覺，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那一抹驚心動魄的紫芒再無其他，紫芒在他的眼中越放越大，最終停在他的眉心位置。

「嘩」也不知是誰先出聲，頓時擂台下的群雄俱是驚嘆出聲，直到此刻他們的心神也沒從那抹紫芒中掙脫出來，如此精才絕艷的劍法直讓人感覺有點不真實。

「咕」徐立獃獃的望著歐陽子，喉嚨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嘶啞著聲音問道「這招叫什麼？」直到此刻他還無法接受，自己居然毫無還手之力的敗在歐陽子劍下，他成名至今歷經大小戰鬥不下百場，卻從未如今日這般敗得乾脆。

歐陽子面沉如玉，微微氣喘的道「紫氣東來」

「紫氣東來……」徐立心有所悟的低聲念了一句接而道「我輸了」

「鏘」歐陽子收劍入鞘看著徐立道「承讓」

「呵」徐立苦笑一聲，托著沉重的步伐走下擂台，下邊的群雄對他投以敬重的目光，雖然徐立最終被歐陽子打敗，但這卻絲毫沒有削弱他給人們所留下的印象，從今日起徐立這個名字必將與他今日的事迹一起被江湖中人所熟知。

「華山派歐陽子願意領教諸位豪傑的高招，不知哪位可以上台指點一二」歐陽子淡然出塵的道。

眾人面面相覷，如果說沒有見識過他那精妙絕倫的一劍，說不得會有許多人上台與他爭奪一下武林盟主的寶座，可如今卻是無人應答。

就在這時只見溫行嚴排眾而出，臉上一如既往的帶著和善的笑容，閑庭漫步般走上擂台，溫爾一笑道「一會還望歐陽掌門手下留情。」歐陽子不置可否的道「請！」

溫行嚴也不廢話，只見他臉上表情一肅，兩柄寒光閃閃的匕首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手中，他口中低喝一聲整個身子化作一縷輕煙飄向歐陽子，面對溫行嚴那詭異的身法歐陽子臉上閃過凝重的神色，手下反應卻不慢，長劍適時出鞘，浩然正氣劍法中的第一式『養吾浩然正氣』迎向溫行嚴。

「叮」長劍與匕首相交，發出清脆的聲響，溫行嚴嘴角微勾整個身子猶如鬼魅般忽左忽右的圍著歐陽子打轉，手中匕首更是如伺機而動的毒蛇般刺向歐陽子，歐陽子在此刻仿如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似乎隨時都會被覆沒。

眾人俱是目瞪口呆的盯著擂台上那個壓著歐陽子打的身影，他們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猛的一塌糊塗的男人與那個總是一臉和善的男人聯繫在一起，不管他人心中如何想，此刻溫行嚴心中毫無喜悅之情，他與歐陽子交手已然不下二十招卻連對方的防禦都未攻破，溫行嚴感覺歐陽子就像一隻刺蝟般讓他毫無下手之機，對方看似平平無奇的招式卻總能讓他手忙腳亂。

溫行嚴面上一沉，他知道不能在這樣被歐陽子牽著鼻子走了，心中一狠身子柔若無骨的貼向歐陽子，手中匕首如出洞蛟龍般襲向歐陽子咽喉。歐陽子眼中閃過一抹異彩，腦袋微微後仰便避過了溫行嚴的匕首，同時手中長劍在身前一劃旨在逼退對方，可溫行嚴接下來的行動卻讓歐陽子大吃一驚，只見溫行嚴不退反進，身子如一條毒蛇般纏向歐陽子，而他手中的匕首就如蛇吐出的信子般刺向歐陽子，此時正直歐陽子舊力未去新力未生之際他已來不及做出其他反應，在這萬分危機時刻歐陽子整個身子直直向後倒去，泛著幽光的匕首堪堪擦著他的鼻尖而過，如若不是他反應快恐怕此時他的臉上已多了兩個窟窿。

「哼」歐陽子冷哼一聲，顯然溫行嚴剛才的行為讓他心中十分惱火，只見他身子一挺，手中長劍在身前一劃將溫行嚴迫開，同時足下發力身體迅速接近溫行嚴，不給溫行嚴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一招又一招精妙絕倫的華山劍法如狂風暴雨般將溫行嚴籠罩，短短數個呼吸間的功夫二人已然是攻守易位。

面對歐陽子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溫行嚴心中暗暗發苦，當再次擋下歐陽子猶如羚羊掛角的一劍后，溫行嚴十分光棍的喊道「停停停，我認輸」同時將手中匕首收起毫不設防的對著歐陽子，歐陽子臉上表情一愣，他沒想到溫行嚴竟可以在天下這麼多豪傑面前毫無高手風範的認輸，似乎是料到歐陽子心中在想什麼，溫行嚴苦笑一聲道「我打又打不過你，再打下去也只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既然如此何不認輸呢？」歐陽子聞言不由得高看了一眼溫行嚴，江湖中人最好麵皮，溫行嚴能夠如此坦然不得不讓人佩服，這樣一想，對於溫行嚴的惱恨立馬如春雪般消融。

「這個溫行嚴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擂台下呂仲明突然對黃鴻道，黃鴻聞言疑惑不解的道「大哥何出此言？」呂仲明淡淡看了一眼黃鴻便將目光移向擂台，語氣平淡的道「反正賢弟日後小心著點這人便是」呂仲明顯然看出了黃鴻與溫行嚴不對付，怕自己這個賢弟吃虧所以特意提醒了一下，黃鴻見呂仲明不願多說，只得壓下心中的好奇，對呂仲明道「大哥不準備上去給大傢伙露兩手嘛？」

呂仲明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而沒，他在下邊早就看的心癢難耐，此時被黃鴻一說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戰意，身子一動便欲上台挑戰歐陽子，他快有人卻比他更快，只見坐在一旁的木葉越眾而出，腳步堅定的走上擂台，對歐陽子打了一個稽首道「貧道武當派木葉前來領教道友高招。」呂仲明見木葉搶了先，只得悻悻的坐下。

歐陽子臉上表情一愕，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上台挑戰的居然會是武當派的木葉，不過僅僅是一瞬間他便回復了正常，還了一禮道「木葉道友請」木葉也不廢話點了點頭撥出手中的長劍遙指向歐陽子。

對於木葉的事迹歐陽子早有耳聞卻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今日在這裡卻了卻了他心中夙願。只見他氣沉丹田緩緩祭出手中長劍，臉上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們二人這次的比試雖說只是個人的行為，但何嘗又不是華山派與武當派的較量，武當派一直執江湖之牛耳隱隱有天下第一道門之稱，對於此種說法華山派弟子一直有所不屑，作為華山派的掌門人，歐陽子雖說面上沒有明確表明什麼，但內心裡卻一直隱隱不甘屈居於武當派之下。對於木葉與歐陽子來說，今日這場比試已然不僅僅只是武林盟主的爭奪戰，更多的是天下第一道門的爭奪戰。

二人還未交手擂台上的氣氛便凝如實質，他們二人就如兩個磁場般牢牢吸引著底下眾人的目光，他們也十分好奇華山派和武當派究竟誰更勝一籌。

「嗬」某一刻二人同時大喝一聲，眾人只見擂台上一紫一青兩道虛影牢牢交織在一起。

刷、刷、刷

二人就如兩道光影般在擂台上衝撞，觀戰眾人只見的數十個歐陽子和數十個木葉在比斗，群雄駭然出聲，他們知道並不是真的有數十個歐陽子和數十個木葉在比斗，只是由於二人的身法太快眾人只能捕捉到他們二人的虛影，天下武功不管多麼精妙都必然會有其破綻，但唯有『快』之一字無法可破，當速度達到一定程度時甚至可以突破時間和空間的限制，真正做到逍遙遊的境界。

「叮…叮…叮…」群雄聽著耳邊鐵劍交鳴的聲響楞楞出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一定不會相信世間還有能快過他們眼力的身法。

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六七個呼吸后歐陽子和木葉分別立於擂台兩端，呼吸略微緒亂的盯著對方，剛才二人使盡畢生所學鬥了差不多有四五十招，卻是不相上下，試探出對方的實力后二人十分默契的退開，他們的心中都有顧慮，註定不能放手一搏。

木葉開口道「歐陽子道友，不如我們一招絕勝負如何？」

「可以」木葉此言正合歐陽子心意，只見他以氣運劍，劍與身合，身與意合，身劍合一化作一道紫芒刺向木葉，面對歐陽子這精才絕艷的一劍，木葉毫不退縮，右手握劍遙指太白星，左手在身前結印，眼看紫芒就要臨近時他還在結著複雜難明的印法，群雄忍不住站起身來一個個焦急萬分，就在群雄以為木葉也要步徐立後塵之時，木葉卻大喝一聲，手中長劍下划，眾人只覺眼前寒光一閃，下一刻定睛看時擂台上的情形卻讓眾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