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亂起

第二十五章 亂起

「於兄,你是在哪裡聽得家母名諱的?」黃越盯著于山的眼睛道。

于山目光複雜的望向黃越,低沉著嗓音道「我是從一個男人口中得之令家母名諱的。」當他說到『男人』二字時他的眼中閃過痛恨和親近的神色,那個男人就如魔鬼般突然出現在他的人生中,將他帶上了一條充滿未知的不歸路。

黃越在聽的『男人』二字時整個身子俱是一顫,搖搖欲墜,臉色更是變得異常蒼白,于山見得他如此神情暫收心神擔憂的喚道「黃兄?」

于山剛準備探手去推黃越,哪知就在這時黃越突然表情猙獰的看向他,殺氣凜然的問道「那個男人在哪裡?」于山毫不懷疑如果那個男人此時在這裡,黃越定然會將其撕成碎片。面對如入了魔般的黃越,于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實在是此時黃越的狀態太過嚇人,只見他赤紅著雙眼,額頭青筋凸起,渾身肌肉呈現一種詭異的痙攣。

「他死了」自從那個男人死後,這大概是于山第一次如此輕鬆的談及他的死亡這一事實,話一出口他的心中不知為何竟鬆了一口氣。

「死了?你說他死了?」黃越一臉驚愕加不可置信的看著于山道。

于山點了點頭道「是的,他死了。」

「怎麼會這樣,他為何會死了,」黃越在聽的那個男人死去的消息后猶如泄了氣的皮球,失魂落魄的呆坐在一旁,口中喃喃自語。

于山見他如此神情,心中忍不住念道『難道他和那個瘋子認識?』想到此節,他再也忍不住激動的問道「黃兄是否認識那個男人?」

「不認識,我連他面都沒見過怎麼會認識他。」黃越神色複雜的搖了搖頭,苦笑著道。

于山徹底被黃越給弄糊塗了,既然不認識那個人為何會如此緊張,還有他對那個人的殺意又是從何而來,黃越這時卻是抬起頭看著于山道「於兄,你就不要問了,有些事我現在都是一知半解,又如何回答你。」

于山心中萬分想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黃越明顯是知道些什麼,可看他的樣子顯然是不願多說,他也只好壓下心中一探究竟的衝動,看著黃越道「那不知令母如今身在何方?」

「我的母親已經過世十五年了。」黃越語氣悲痛的道。

「這……」于山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他千辛萬苦從塞外趕到江城,雖說是為了完成那個男人臨死時的託付,但更多的不外乎是為了通過『林月蓉』查清那個男人的身份,可如今隨著『林月蓉』早已死去多年的事實,那個男人的身份也徹底成了一個迷。

「你那會說是受人之託才來找我母親,可是受那男人之託?他死時可曾說了什麼?」黃越問道。

于山道「他死時只是托我來江城看望一個名叫『林月蓉』的女子,其他的並未多說。」

「如此說來那天你與我的相遇是你刻意安排好的?」想到于山的出現,黃越臉色陰晴不定的道。

看著黃越臉上那懷疑的神情,于山心中一陣難受,雖說與黃越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也不足兩日,但他心中卻已將黃越視作了朋友,如今黃越懷疑他接近他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心中說不出的苦澀。

于山看著黃越不答反問道「如果我說與黃兄的相遇完全是一個巧合,黃兄信嗎?」

黃越聞言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徑直站起身對於山道「於兄可放心再此養傷,待明日英雄大會召開后我會想辦法安排你出堡。」說完便拖著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于山對著他的背影道「多謝!」,黃越聞言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道「謝就不必了,如果真要感謝那就待傷好后請我到鴻雁樓大吃一頓。」

黃越出去后,屋子裡就剩于山一人,于山上半身靠在床頭,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那晚黃鴻兩人的話,如果說齊恆手中的那方綢絹真的是可以令人白日飛升的武典,那麼他無疑將一塊燙手山芋攬入了懷中,黃鴻只要一問齊恆便會知道武典到了他的手中,到那時武林之大恐怕也無他的容身之所。想到這裡于山的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擔憂,他那天將石頭和木頭安排在客棧里,然後一個人潛入黃家堡,如今他已有兩日沒回去了,也不知道石頭和木頭怎麼樣了,還有走的時候他並不知那塊綢絹上載有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武典,所以換衣服的時候將其放在了客棧的房間里,也不知道武典還在不在那裡了。

「唉」于山心情沉重的嘆了一口氣,卻正好被推門而進的黃奕聽去,黃奕端著一碗尤在冒著熱氣的湯藥一邊走向于山一邊問道「於大哥,怎麼了?」

于山自是不會將這些事告訴黃奕,搖了搖頭表示沒事,這時黃奕已是來到床邊,勻了一小勺藥放到嘴邊吹了吹,然後送到于山嘴邊,于山看著少女額前的細汗,哪還不明白為了這碗葯黃奕應是頗費了心神,此刻見黃奕還要親自喂他吃藥,心中湧出一股酸酸瑟瑟的感覺,伸出手便欲接過黃奕手中的葯碗,道「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來。」

黃奕卻是不依他,道「於大哥,你不要動,只需張嘴就行。」于山見拗不過她只好配合著她的動作,二人就這樣一個喂一個喝,沒一會,半碗葯便入了于山的肚子,于山看著黃奕道「你哥呢?」

黃奕一邊收拾葯碗一邊道「我哥剛才有事出去了,」黃奕將葯碗收拾好后看著于山好奇的問道「於大哥,你那會和我哥說什麼了?為什麼他剛才出去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

說句實話于山也想知道其中的原因,黃越明顯是知道一點那個男人的事,可為何卻要隱瞞,是因為不相信他還是另有其它原因?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節,于山索性不再想,搖了搖頭對黃奕道「我們沒說什麼,」眼見黃奕眼中尤有疑色,于山心中一動看著她道「你可以給我講講你……和你哥的事嘛?」其實他想問的是關於他們的母親林月蓉的事,可又怕提及林月蓉勾起黃奕的傷心事,所以立馬改口問他和黃越的事。

黃奕只當于山閑著無聊才會這樣問,也沒有多想坐在一邊托著香腮,語氣輕快的道「我從小就和我哥生活在這個院子里,我哥是這個世間最好的哥哥,他處處遷就我,我笑他便陪我笑,我哭他會哄我,我生病了他會不眠不休的陪伴在我的床前,」黃奕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只提歡樂的事卻對這麼多年來所受到的侮辱和歧視只口不提。

于山看著少女臉上那發自內心的明快笑容,她就像一個單純的天使,多麼希望人世間的骯髒和陰暗永遠不要來打擾她。于山心中念頭百轉,黃奕卻並不知道,一雙靈性十足的眼睛看著于山好奇的道「於大哥,你是做什麼的?你是不是劇本里那些飛來飛去的大俠?」想到眼前之人可能是傳說中以行俠仗義為己任的大俠,黃奕的臉上流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感覺到黃奕那渴含期盼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于山心中升起一股煩躁之氣,他將目光從少女身上移開,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大俠。」

「哦」聽到這一回答,黃奕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神情低落的坐在一旁,目無焦距的盯著窗子外愣愣出神。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夜間,于山剛服下黃奕精心熬制的湯藥準備睡下,這時一陣尖銳的嘯聲從外面傳來,嘯聲剛停整個黃家堡中火光四起。于山心中一驚,急忙下床打開房門,開門后正好看見黃越和黃奕兄妹二人面色驚慌的站在院子中。不用于山多問,便聽的四面八方到處都有人在喊「走水了,快來人救火啊!」

于山張目望去,只見黃家堡四個方向都有衝天的火光和濃濃的黑煙翻滾,于山大驚失色的問道「怎麼回事?」

黃越眯著眼看著外面的火光,語氣沉重的道「堡中一直都有弟子來回巡視,意外失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今夜一定有強敵潛入黃家堡。」

「大哥,」黃奕嬌俏的臉上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得面無人色,雙臂緊緊抱著黃越的胳膊,黃越回頭看著黃奕道「小奕別怕,萬事都有大哥。」黃奕聞言心中才微微安定,這時黃越轉向于山道「於兄,現在正是你脫身的大好之時。」

于山也知此時黃家堡大亂,正是他乘亂脫身的好時機,所以聽到黃越的話他點了點頭道「大恩不言謝,告辭!」說完向二人拱了拱手然後毫不拖泥帶水的掉頭離去,黃越看著于山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色彩,不過瞬間便回復了正常。

于山的身影仿若黑夜裡的一個幽靈,一路上盡量避開黃家堡弟子,就當于山一路有驚無險的來到黃家堡外圍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大喝聲「賊子,哪裡走。」于山陡然一驚,心中第一反應便是『難道被人發現了?』

「砰」

于山心中剛有這個念頭,耳邊便傳來一聲沉悶的碰撞聲,他急忙回頭望去,只見兩個人影一邊打一邊向他這邊靠來,于山心中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並未暴露,然後藏身於一棵大樹后看著那二人。

當二人靠的近了,于山才認清那二人中其中一人正是黃鴻,而與黃鴻斗得難解難分的是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神秘人,黃鴻臉色奇差無比,出手一招比一招狠毒,招招攻向那人周身要害之處,那人顯然急於脫身,見招拆招逼退黃鴻后也不跟進,只是向外掠去,黃鴻又豈能讓這個火燒黃家堡的罪魁禍首逃脫,在後邊緊追不放。

二人就這樣一邊打一邊走沒過多久就到了黃家堡外圍院牆邊,那人再一次逼退黃鴻后停下身子道「你在這樣糾纏不清,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黃鴻聞言心中氣極,使出一招開山手便撲向那人,那人冷哼一聲道「不知死活!」手下再也不留情,雙手探出毫無花哨的迎向黃鴻,黃鴻雙手抓向那人肩骨,那人雙拳砸在黃鴻探來的雙手上,黃鴻雙手始一與對方雙拳接觸便覺手心處一股巨力傳來,黃鴻口中悶哼一聲,腳下發力,卸去對方的勁力,同時身子欺身上前雙手變爪為拳,瞬間揮出一十八拳轟向那人胸膛,他這招是黃家堡沾衣十八貼里以快打快的最經典招式,最適合與敵人貼身肉搏。

那人既然敢單槍匹馬闖入黃家堡自然不是易與之輩,也不見他有何動作,雙手平平向前推出於間不容髮之際一一擋下黃鴻的雙拳。見得自己信心滿滿的招式被對方接下,黃鴻眼中閃過一抹訝色,但此時顯然不是驚奇之時,一招不成黃鴻再生一招,右拳從下至上攻向那人下顎,左手成爪抓向那人胸膛。

那人上身微測避過黃鴻右拳,同時右手也成爪狀抓向黃鴻左手。

「砰」

二人對拼了一掌,黃鴻身子威震,那人卻毫髮無損,雙掌頻頻探出推向黃鴻胸膛,黃鴻此時已然處於下風,身子急忙向後退去,那人眼見得黃鴻退後,得勢不饒人步步緊逼,黃鴻見對方不依不饒,心中發狠,疾退的身子一頓,鼓動渾身勁力迎向對方,他這是拼的兩敗俱傷也要給對方造成傷害,那樣一會等白佳年幾人趕來,對方便只能引頸受戮。

「哼」斗篷下傳來一聲似嘲諷又似不屑的冷哼聲,然後在黃鴻驚愕的目光下,那人正在追進的身子詭異的一頓便迅速向後退去。

「噗」

一口逆血不受控制的從黃鴻口中噴出,他目呲欲裂的盯著那人,心中即恨又惱,剛才他本來都準備好和對方硬拼可那想到就當他集全身勁力於雙掌時對方卻突然退卻了,他這一掌就等於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毫無著力點,這突然的變故使得他毫無防備,體內氣力四散震傷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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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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