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論秦

第四章 論秦

?靜養了幾日,楚驛便和呂布搬出了蔡府。畢竟他們的自尊心都極高,自然不願意在別人家中打擾太多時間。還好呂布前些年瘋狂的種田身上還有不少余錢,足夠兩人在附近買一棟茅草房了。

安頓下來之後,呂布重操舊業,每天日出而作。

「奉先,你不覺得委屈嗎?」

「有什麼委屈的,人活著總是要先填飽肚子。」

「我是說你有無敵的力量,無論是去投效朝廷還是投靠哪個王公大臣都會比現在過得好。可是你卻陪我在這偏遠的江南空度時光,你不覺得可惜嗎?」

「別想太多了,你現在年齡還小,這事不急。」

「……奉先,我這一生定不負你!」

楚驛仰天嘆了口氣,心裡默默發誓。

呂布每日出去耕作,楚驛便去蔡府學習,蔡邕乃是當世大家,所學甚博。不僅僅是儒家經典,蔡邕對諸子百家也均有研究。

除此之外,蔡邕還在文學、天文、數學、音樂等各個方面都有極深的造詣。楚驛每日跟著蔡邕學習,心裡對古人也不敢有絲毫的小覷之意。

蔡邕知道楚驛聰慧,又因他自言要學治世之能,便時不時引經據典給楚驛出些問題讓其解答。楚驛的目光比古人更加長遠,對一些事情的分析常常出乎蔡邕預料,一老一幼,也動不動就是對坐長談。蔡邕久淫官場,對事情的分析比楚驛老辣、透徹的多,每每和蔡邕討論,楚驛更是受益良多。

而蔡琰和蔡琳也不拘與楚驛約定下的固定時間,只要楚驛閑暇時開口相求,便隨時教他小篆。或許是周圍久無可以聊天的同齡人,蔡家姊妹和楚驛的關係倒是相當不錯。

這一日,楚驛早早來到了蔡府,學了一陣,蔡邕有事外出,楚驛有些無聊,便拿起手頭的一篇文賦高聲誦讀:

「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捲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

於是從散約敗,爭割地而賂秦。秦有餘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強國請服,弱國入朝……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

秦王既沒,餘威震於殊俗……

然後以六合之家,崤函為宮;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為天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一篇讀罷,楚驛微微閉眼,似乎還在回味。雖然不是第一次讀這篇文賦了,但每讀一次,楚驛都要震撼於作者的文采,陶醉於這篇文章的恢弘雄壯!

蔡琳在一旁鼓掌,滿是歡喜之色,笑道:「這《過秦論》,師兄讀的真好!」

蔡琳和蔡琰早就到了,只是看楚驛讀的慷慨激昂,便沒有打擾。

楚驛早就注意到蔡氏姊妹了,謙遜道:「師妹謬讚了。」

蔡琰微微一笑:「楚師弟何必謙虛,方才師弟讀書聲鏗鏘有力,如金石之音,我雖然一小女子,也感同身受,不禁心潮起伏呢。」

都說認真中的異性最有魅力,方才楚驛高聲誦讀文章,眉宇之間神采飛揚,讓蔡琰也是心中一動。

蔡琳笑嘻嘻地壓在楚驛背上:「就是就是,師兄你就別謙虛了,我家阿姊可不會奉承別人!」

軟綿綿的小蘿莉靠在楚驛身上,幼女的體香鑽進他的鼻腔呢內,楚驛骨頭都要酥了!

「我不是蘿莉控,我不是蘿莉控……」楚驛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心中自我催眠著。

第一天接觸蔡琳時,她就像林妹妹一樣嬌弱可人、我見猶憐,但楚驛後來才知道那只是對方怕生的緣故!和楚驛混熟之後,蔡琳也漸漸暴露出本性,活潑愛笑,和嬌弱可人根本不沾邊!

自我催眠了一會,楚驛漸漸平靜,苦笑道:「那也是因為賈長沙的《過秦論》本身就寫的雄渾,若是讓我讀宋玉的《好色賦》或者相如的《美人賦》那是萬萬讀不出金石鏗鏘的感覺。」

楚驛跟著蔡邕學習近兩年了,除了每日勤學不輟地鑽研諸子百家之外,還向蔡邕學了書法、文賦和音樂。

雖然楚驛在前世讀過諸子典籍,但理解的程度遠遠達不到蔡邕的水平,更別說書法文賦了。儘管仗著穿越者的優勢,楚驛進步神速,但是他仍然不夠滿意。

今天再讀《過秦論》,楚驛的這種感覺更甚。他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寫,都寫不出《過秦論》那樣的雄壯,《好色賦》那樣的清麗!楚驛很清楚原因,貪多嚼不爛,他什麼都想學,結果什麼都只能學個半吊子,要想真正消化,至少得和蔡邕一樣,花費幾十年的功夫!

蔡琰掃了一眼過秦論,忍不住嘆道:「《過秦論》云:始皇帝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然而如此強秦卻二世而亡,惜哉,惜哉!」

楚驛道:「始皇帝一掃天下,然而他威重恩寡,少施仁義,大興土木。而後繼的二世更甚於他,鋪張奢靡,流連於酒色,又寵信宦官趙高。秦朝焉能不亡?」

說到秦,楚驛又想到了如今的漢靈帝劉宏,簡直就是翻版秦二世!賣官鬻爵,奢侈**也就罷了。

宦官們在雒陽修建的宅邸非常高大,有一次,劉宏到永安候台登高觀看雒陽城。但只因為宦官們進諫一句「天子不適合登高,登高則百姓離散。」劉宏居然聽信了。

簡直就是東漢版的指鹿為馬!

而且縱觀中國五千年歷史,楚驛也找不出像東漢這樣的奇葩!除了光武父子之外,東漢的皇帝幾乎都是辣雞,更別提廟堂之上,外戚秉政;蕭牆之內,宦官釀禍!

但或許是被廢柴皇帝逼出來的緣故,東漢一朝的士大夫也是中國歷史上最自律、最實幹的,他們就像一頭頭辛勤的老牛,前赴後繼的修補著皇帝弄出來的爛攤子!以至於後人感嘆:「漢世亂而不亡,百餘年間,數公之力也。」

但這樣的日子也要到頭了,前些年朝廷上好歹有個陳蕃撐著,然而陳蕃現在早就成一坨白骨了,現在能夠支撐朝廷大局的要麼被貶,要麼被黨錮不得出仕,漢室的衰亡已經註定!

只可惜當今的天子看不到這一切,依然驕奢***迫害忠良,視百姓為草芥!算算時間,黃巾之亂大概還有不到兩年。

楚驛心裡長嘆,用筆蘸墨,在紙上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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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三國有點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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