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王庭之戰

「父親，如今大單于中箭危在旦夕，各部紛紛離去，而據報漢軍四路援軍就快要到達富平了，如何是好？」慕容興道。..

「我也為此事頗為煩惱。大鮮卑今非昔比，大單于如若死去，恐怕大鮮卑稱霸大漠的歷史將一去不復返。如今之計，只能撤軍。待會兒我跟各部大人、頭領商議。」慕容柯最道。

「不，大單于中箭命危，我部也傷亡慘重，大單于的部下與我慕容部必然憤怒，所謂哀兵必勝，而漢軍新勝一陣，必然輕敵，我願率軍連夜偷襲，必然攻破富平，血洗城池，以報大單于和勇士們的仇恨！」慕容興道，「況且我軍如此撤退，一則大單于威信全失，以後各部更加肆無忌憚；二則，漢軍必然合軍追擊，恐怕全軍覆沒！」

「我有如此之子，真是三生有幸！他日重振大鮮卑非你不可！好，我就把部落剩餘的勇士都交個你，至於大單于的部下若知為大單于報仇，必然人人爭往！」慕容柯最道。

「謝父親！」慕容興道。

「循義，此次出征，你看會勝否？」丁原一手摸著鬍鬚，一手拉住馬韁，問道。

「小將此次初次出征，不知戰場情況，不好猜測！但王庭重地，鮮卑人一定會留下精銳留守！」高順略一思索道。

「是么？」丁原聽言，眉頭一皺，多年的戰場經驗讓他突然感到前方並不是想象的一路平坦，原本建功立業的心情被不安所取代。

「報告大人！有三千餘鮮卑騎兵攔住去路。」一個斥候飛馬來報。

「稚叔果然料事如神，鮮卑人馬不過三千餘人，我有馬步軍二萬，必然勝之！命令前鋒部隊先不要出擊，循義你帶三千騎兵從側翼攻擊，與我合圍這些鮮卑人！」丁原聞言，不安立即消失，興奮地道。

「是！」高順領命而去。..

「大鮮卑的勇士們，王庭就在你們身後，如果不消滅眼前的漢軍，大鮮卑將與匈奴一樣王庭被毀，沖啊！」柯比能高喊一聲，帶頭舉起彎刀，拍馬沖向漢軍，三千餘衣著破爛，鎧甲奇缺的鮮卑勇士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緊隨其後。

「弓箭手放箭！」丁原笑道，「如此之兵，怎能與我大漢天軍抗衡！」

「嗖嗖嗖…」數千支羽箭朝鮮卑人射去，頓時鮮卑人中哀號聲不斷。

「分散隊形，撤退！」柯比能道，在死了二百餘騎后，柯比能見預期效果已到，下令撤退。

「追擊！侯成你率五千騎兵追擊！」丁原道。

「是！」侯成興奮地道，揮舞長刀率領五千騎兵追殺鮮卑人。

好，上鉤了！柯比能想到。

「鮮卑人，五原高順來也！」

柯比能沒有想到會突然殺出一軍，急忙道：「大鮮卑的勇士們隨本頭人殺出去！」柯比能帶著鮮卑騎兵從高順軍左邊衝擊。

「賊將莫走！」一將揮舞長戟攔住柯比能。

「該死！」柯比能暗暗叫道，只得揮舞彎刀來接下長戟，

「當！」彎刀與長戟發出猛烈地碰撞聲，柯比能只覺得一股大力從彎刀處傳來，幾乎將彎刀脫手，柯比能自問力大無窮，但是今天也不免佩服來將的勇猛。仔細觀之，只見來將劍眉星目，眼神凌厲，不怒而威，器宇不凡。

高順也吃了一驚，自己的手傳來陣陣麻痛，自己還借了長兵器的便利，來將一定武藝不凡。

「保護頭人！」數十個柯比能部的勇士奮力向高順殺來，高順頓時陷入刀光血影之中，高順只得棄了柯比能，轉身對付這些悍不畏死的鮮卑勇士。

柯比能也乘勢逃跑，現在是誘敵深入，不宜纏鬥。

本來是裝敗，現在是真敗了。回身轉望身邊已經少了一半人馬，柯比能暗暗後悔，好不容易得來的人馬輕易地沒了。

於此同時，侯成、丁原也先後趕到，合軍追擊柯比能。

「柯比能頭人來了！」

「好，傳令步度根、扶韓羅，準備出擊！通知柯比能。我們也準備起來！」魁頭道，雖然兩個弟弟還小，但是是時候鍛煉一下，建立他們的威信了。

「是，大人！」

柯比能見王庭快到，又收到通知，於是下令剩餘的一千八百餘騎停止逃跑，迴轉馬頭，擺好戰鬥架勢。

「大人你看，鮮卑人的王庭就在不遠，前面逃跑的鮮卑人也不得不拚死一搏了！」侯成興奮地道。

「好，傳令下去，大軍直撲王庭！兒郎們立功的時候到了！」丁原也是很高興。

「殺！…」柯比能再次率領鮮卑士兵沖向丁原，丁原也不再下令弓箭手射擊，而是直接帶領騎兵迎了上去。

「殺！！！！！！！！！」眼看漢軍與鮮卑軍的士兵越來越近，柯比能的背後忽然想起了劇烈的喊殺聲，魁頭一馬當先，身後是三千鐵騎，之後更是數不清的鮮卑騎兵，無數的馬蹄盡情地踐踏大地，地動山搖！

「什麼？」丁原大驚，對於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議，就在這時，在漢軍的左翼殺來數千騎兵，當先一將乃是魁頭二弟扶韓羅，在數千騎兵後面還有無數鮮卑的騎兵殺來。而漢軍右翼的步度根將人馬分成兩部，分別從右面和後面將漢軍包圍。數十萬隻鐵蹄聲再次讓大地不住抖動。儘管并州軍都身經百戰，也沒見過這樣的陣勢，不少將士心裡一陣恐慌，腿也不自覺地發抖。

「大人，我們中伏了！」侯成慌慌張張地說道。

「大人，鮮卑人已經把我們包圍了！看樣子，不下十萬騎兵！」一騎探馬趕來稟報。

「什麼？十萬騎？」丁原一聽這數字，腦袋一陣眩暈。

鮮卑騎兵在馬上張弓拉箭，轉眼間數萬支弓箭向漢軍射來，一時間漢軍大亂。

「撤兵！循義斷後，侯成開路！給我衝出去！」丁原到底是沙場老將，雖然心中驚慌，但還是果斷地下達了命令。

但是四面八方都是鮮卑騎兵，兩萬漢軍被鮮卑十萬騎兵包圍了，確切地說是一萬士兵，九萬老弱婦孺包圍了。可是可憐的漢軍顯然被正面的萬餘鮮卑士兵所迷惑，已經陣型大亂。

「丁原老賊，還不投降，可以免你一死！」魁頭命人高喊。

「可惡的鮮卑人！我丁原寧死不降！」丁原大叫，「并州兒郎們給我衝出去！」然後帶頭沖向魁頭軍陣。

并州軍見主帥如此，個個拚死衝殺，鮮卑鐵騎也沖了上來。

令漢軍奇怪的是鮮卑人只是投入一萬左右的兵力，其餘人馬都在對漢軍放箭，因此漢軍既要躲避箭支，又要與鮮卑騎兵交戰。本來攻擊力高的弓箭手在射死鮮卑數百騎兵之後轉而被鮮卑騎兵屠殺。步兵更是悲慘，在高度上處於劣勢，只有騎兵還好，但坐在戰馬上也讓他們更易成為射擊的目標。

「殺！啊！」一個漢軍步兵剛剛好不容易將一名鮮卑騎兵砍死，另一名鮮卑騎兵的彎刀已經劃過他的頸部。

而另一名漢軍騎兵用斬馬刀砍死一鮮卑騎兵，數支羽箭已經穿過他的胸膛。

這樣的戰鬥在王庭南面的大草原上不停地進行，并州軍的數目越來越少，在這樣下去，便會全軍覆沒。

「大人小心！」高順一戟掃向正在向丁原身後偷襲的鮮卑士兵，將其打落下馬，拍馬來到丁原身邊。丁原轉身見鮮卑士兵落馬，連忙補上一刀，長舒一口氣。

「大人，我觀南路人馬較少，可全力朝此突圍，順願為前鋒開路！」高順敏銳地發現步度根的分兵包圍之策，南面的兵力薄弱暴露無疑。

「那就拜託循義了！」丁原向南面望了望道，眼前的高順簡直不是像剛上戰場，而是一名身經百戰的將領，以後他必定是一員名將，丁原暗暗想到。

「殺！！！」高順率領千餘騎兵猛烈向南面突圍，長戟所到之處無人能當，鮮卑人兵力又不多，高順慢慢地殺出一條通道，丁原緊跟其後。

「快堵住缺口！」柯比能發現高順突圍，連忙率領本部人馬追去。

「啊！」高順迴轉馬頭，大喝一聲，直取柯比能，柯比能已經領教過一次他的手段，便連同親兵悍將數人，齊戰高順。一時間，高順與柯比能竟然斗個不分勝負。柯比能更加佩服高順，他的幾個親兵均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部落勇士，因此配合無間，高順竟然能打成這樣，的確是一員虎將，而高順也暗暗吃驚，想不到鮮卑人中有如此人物。

「柯比能，本大人來助你！」魁頭從不遠處率眾趕來，高順見狀，知道這樣戰下去不利大局，便虛晃一戟，以命搏命之法直擊柯比能心臟，柯比能連忙閃躲，幾個親兵也不得不回防，高順乘勢拍馬便走。

「快追！」眼見高順離去，柯比能連忙下令道，親兵們迅速上前追擊高順。

高順忽然反身一箭，一箭射中追在當先的柯比能親兵，親兵倒下馬來，已是重傷。柯比能及眾親兵大驚，不敢追趕。

丁原收集殘軍，高順、侯成也帶一些人馬回來，計點人馬，竟然只剩下二千餘騎，步兵、弓箭手大半陣亡，只有少數身手好的，搶了馬匹逃命回來。丁原見到眾將士個個渾身是血，疲憊不堪，不禁老淚縱橫，一把抽出寶劍，想要自殺謝罪，高順大驚，飛步前來奪過寶劍，扔在地上道：「大人為何如此輕生！此戰非大人之過，誰會想到鮮卑有如此多的人馬！況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并州軍要向鮮卑討回這個血債！」

「大人，我們一定會讓鮮卑人血債血還！」一個滿臉血污的軍士道。

「對！血債血還！」

「血債血還！」

并州軍眾軍士從一個兩個，發展到全體士兵都高喊著。

「循義說的對，我太糊塗了！」丁原道，看到眾軍士如此，丁原不禁慚愧。

「魁頭大人，我軍此戰大勝！并州軍大部被殲，俘虜二千餘人，我軍只傷亡五千餘騎。」柯比能道。

「好，柯比能這次你立了大功，大單于回來必然重重有賞！」

「謝大人！」

「傳令下去，今晚大擺筵席，好好犒賞大鮮卑的勇士們！」魁頭道。

「兄弟們，現在正是逃離的好時機！原本以為和連死後才能逃跑，而丁原來攻時也是個機會，想不到丁原會被鮮卑人打敗，鮮卑人對我們的守備有增無減，所以一直沒有機會逃跑。今天，鮮卑人大擺筵席，正是警備鬆懈之時，我們正好逃跑。」林翾興奮地道。

「飛鵬，你說怎麼辦？」周翰問道。

「周翰、丁宇率領十個弟兄快速解決守在帳外的五個士兵，然後我們就去馬廄偷馬，朝東南方向出發，在半路折向雁門！對了，大家都換上漢裝，不要給并州軍給殺了。并州軍新敗，估計見到鮮卑服飾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會殺掉。」林翾道。

「好！今晚就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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