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剛剛揭開她的蓋頭,望着那張精心妝點的臉蛋,眼兒嫵媚,嘴唇晶瑩,他瞳孔猛地一縮,她太美了,美得讓他胸口發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柔兒,你今天真的很漂亮。」為她取下沉重的鳳冠,他忍不住低下頭,想要去親吻那張鮮嫩如瓣的嘴唇。

才剛剛觸到她的唇,門口就傳來敲門聲,「阿力、阿力。」

「這個怪老頭居然還……」他挫敗地低吼,這老頭還敢抱怨他對他有意見,他三番四次這樣做,讓人怎麼喜歡得起來啊?

「全伯肯定有事才會叫你的,你出去看看。」她輕聲安撫他。

「阿力,你出來一下。」全伯在外面一直催促。

他不情願地起身,氣呼呼地走去出,「老頭,你一定要在今晚來找碴,是不是?」欸,不跟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計較,「你跟我來,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講。」全伯拉着他往外走,「到底什麼話,非要在這時候說?」他不耐煩地說道,但還是順從老人的心意往院子走去。

一直走到離新房很遠,遠得確定顏丫頭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全伯才放心,他低聲帶着幾分不自在地問:「喂,你會不會?」

「什麼會不會?」

「就那個啊……」咳,他的老臉,他的老臉……

「哪個?」是他的腦子出了問題嗎?怎麼對全伯的問題完全聽不明白,這老頭真是莫名其妙,新婚夜把他拉出來,就為了問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就……」笨蛋,一定要讓他一個老頭把話說清楚:「就圓房啊。」

「圓……喔。」他懂了。

「論理這事還真不應該由我來問,可顏丫頭娘親在她三歲時就已經過世了,她爹爹一個大男人肯定不會教她這種事,我只好來問你,前段時間一直忙,就忘記了。」準備成親的東西差點沒把老頭給累垮了,「所以剛剛我才想起來要問……喂,臭小子,你在笑什麼?」

阿力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真的是太搞笑了,想想那個成天跟他鬥嘴,一副禮教大於天的老頭,現在居然紅著臉問他「到底會不會圓房」,這個,哈哈哈哈……

「你敢笑,你還笑,喂,太過分了,我會生氣喔。」

「咳……」他努力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刻意壓低的嗓音問道:「如果我說不會那怎麼辦?哈哈哈哈……」話沒說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全伯盡全力忽視掉他的笑聲,「你要是不會,我帶了書過來,這可是當年我成親的時候我爹交給我的。」全伯從懷裏掏出一本破舊的書,往他手裏遞。

這種東西竟還是祖傳的?阿力真是開眼界了。

「不用了。」那書舊成那樣,他才不會伸手去碰,他一連退了好幾步,「我想,我應該會的。」

「什麼叫應該會?會就是會,不會就不會,男子漢大丈夫,承認不會沒有什麼好丟臉的,就算你以前會,可是你現在失憶了,怎麼可能還記得!你不要害羞,來來來,拿着。」

「真的不用,我會,我肯定我會。」他努力認真嚴肅,忍住笑意,雖然失憶,但他隱約中感覺以前好像有看過這種書,所以他知道應該要怎麼做。

不過,到底是誰拿這種書給他看的?

「是喔?」全伯懷疑地嘀咕,然後突然想到什麼,立刻雙目怒瞪地大吼:「還是你這小子已經把顏丫頭……」

「沒有,沒有。」這個一定要澄清,否則他今晚就別想過洞房花燭了。

「那你還說你會。」

「我保證我會,你放心吧。」好了,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這裏跟一個老頭扯這種說不清的話題,他還有美好的洞房花燭夜等着他呢,他抬腿往新房走去。

「喂,臭小子,承認自己是童子雞又沒有什麼好丟臉的……」

童子皇侄,這個一定要看啊,不然以後連怎麼做都不會,多失禮。

一聲爽朗而低沉的男性嗓音突然在他的耳邊迴響,他猛地停下腳步,迅速地轉身,放眼望去,除了深幽的樹林,什麼都沒有,為什麼他腦海裏面會突然響起那個聲音呢?好像很熟悉,但又好像很遙遠。

「喂,臭小子,你怎麼了,傻了?」一隻揮舞的手讓他回過神來。

真是的,他在這裏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今晚是他與柔兒的新婚夜,他應該做的是好好享受自己期盼已久的夜晚,轉身大步地朝自己的新房走去。

張東全愣了愣,嘆口氣,年輕人的事他還真是管不了了,將自己的寶貝書收進懷裏,走出院子回自己的家,老人家啊還是早睡早起身體好才對。

他走進來時,她抬眸朝他溫柔地一笑,「全伯叫你做什麼呢?」

他唇角一勾,帶着幾分邪氣地在她身邊坐下,「他叫我出去……教我『床笫之事』呀。」她的臉蛋頓時變得通紅,映着身上的嫁衣分外明艷動人,「我的好娘子,你說,我需不需要再接受教導,嗯?」

他還用人教?想到這段日子他對她……突然,感覺到他的舌在她的耳廓上細細地舔過,引來她一陣接一陣的顫抖,她縮著脖子推他,「我們還沒有飲合巹酒。」

這個簡單,他起身拿起酒壺斟了滿滿一杯,端到床邊仰頭一飲而盡,隨手將酒杯拋到地上然後低頭吻住她的唇。

「唔……」辛辣微甜的酒液從他的嘴裏一口一口地哺入她的唇內,她被迫吞咽下帶着強烈他的味道的汁液,他的舌順勢探入她的嘴唇深處。

她又溫暖又甜蜜,讓他想要細細品嘗又想要狠狠掠奪,吻遍舔盡她嘴裏所有的地方,再用自己的舌去愛撫和勾弄;等他終於放開她時,他伸指撫過她的唇,一點一點順着那濕潤探進她的嘴裏,撫摸她柔軟的舌,「柔兒,你知道這段時間,你每天讓我多麼疼痛不堪嗎,嗯?」

「你會痛?」她的眼兒在他狂吻過後變得迷濛起來,他的手指一直在逗弄她的舌,引得她不自覺地吮吸他的指腹。

「是的,很痛,痛得我想直接剝光你,就那樣將你揉進懷裏,狠狠地愛你,直到你將我的痛變成快樂。」他從她的嘴裏抽出手指,探過去撫弄她的耳珠,再一路往下,不算熟練地解開她的嫁衣,光滑的布料在他指下一一褪去,柔滑細膩的肌膚露了出來,當最後一絲遮蔽都從她的身上離去,她赤裸的嬌軀在龍鳳喜燭的照耀下,映出潤澤的光。

飽滿粉嫩的酥胸,纖弱的楚腰,修長滑膩的雙腿……這樣的美景,他每天晚上都會在腦海里反反覆覆地想像,可再多的想像,都不及此時此刻親眼目睹那麼地讓他屏息。

一直到胸口傳來悶痛,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居然看得忘了呼吸,他狠狠地吸了口氣,伸手撫上她形狀優美的鎖骨,再往下,終於覆上了她那晶瑩飽滿的乳房,她粉紅的乳頭挺立起來抵住他的掌心,忍不住輕攏慢捻,然後,他的耐性宣告到此為止。

低頭吻上那一直誘惑他的珠玉,將它含入嘴裏重重地吸吮,她的身子顫抖起來,細細的呻吟聲從她的唇內逸出,他喜歡聽,想要再聽得更多;雪膩的胸脯,玲瓏的腰肢,他都仔細地舔過,接着往下滑,當他慢慢地分開她的腿兒,立刻被眼前的粉嫩給徹底地迷住了,伸指探入女性最神秘、最幽微的地方,摸到她緩緩泌出的甜蜜,他粗喘著低頭吮吻。

「啊……」這種感覺太瘋狂又太刺激,她由最初的抗拒掙扎到後來的抬臀相迎,一直到在他的唇內徹底崩潰,她的腦中一片空白,過了好半晌才緩緩地回過神來,她重重舒了口氣,「我怎麼了?」

他唇邊勾起自得的淺笑,「我想,你是太舒服了。」

太……舒服……轟一聲似的,她的臉蛋紅艷一片,羞得水眸盈盈。

他俯身壓到她的身上,她感覺到某種巨大抵至了她的脆弱,本能地想逃,卻已是來不及,他緩慢地進入,疼痛讓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好像有什麼破碎了,可又有什麼因此而完整。

好痛好疼,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可是為什麼心裏會覺得又痛又甜,他在她的身體裏面,他們合為一體,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了。

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感覺到他的唇正揉擦着她的,他喃喃地低聲道歉並柔聲安慰她,然後,放手摺騰。

成親之後的生活,比想像中的還要甜蜜快樂。

他對她很好很好,什麼事情都捨不得她做,差點連一日三餐都不願意讓她動手,但他自己不會做,而且厭惡油煙;可她喜歡,喜歡看他大口大口地吃着她準備的食物,喜歡那種將自己丈夫餵飽的滿足感。

兩相妥協之下,她得到了下廚的主動權;而他則負責家裏所有的粗重活還有日常開支。

他傲慢依舊,但卻專註認真地跟全伯學手藝,他手裏做出來的東西每一件都非常漂亮,而且款式很獨特;他的手藝越來越純熟,速度也越來越快,雖然他還是學不會雕花,但他的手工精細,選的木料都是他親自到雲霧山上砍回來的上好木料,做出來的東西簡潔而結實,許多還是他們連見都沒有見過的樣式,都不知道他腦子裏哪來那麼多新的想法。

每逢鎮上的市集,他就跟村裏的年輕人趕着馬車把做好的傢俱運到市集上去賣掉。

隨着他手藝的精進,他做出來的東西價格也越來越好,而且常常是一到市集上就被等在那裏的人一搶而空,甚至還有人專門拜託他做一些特定的傢俱;短短的兩個多月,他的名氣已經越來越大,掙回家的銀兩也越來越多,而他把賺回來的銀兩全部交給她保管。

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那種受人保護和被人照顧的安心感覺,她已經失去好久好久了。

自從爹爹去世之後,她就一直學着自己照顧自己,去京城尋親也好,回到村裏也好,她都努力讓自己更堅強;雖然全伯很關心她,也努力照顧她,可她知道任何事情都還是靠自己最好,所以她學習得很努力,也很辛苦。

可現在他出現了,他告訴她:他可以照顧她,他也可以保護她,而她只要享受就好!

這樣的美好,就是在夢裏,都會讓人幸福地顫抖,有人可以依賴的感覺,真好。

他在慢慢地融入到村裏的生活,很奇怪的感覺,明明那麼孤傲,那麼不愛搭理別人,卻在跟村裏的人相處時,有一種矛盾的融洽感。

雖然全伯還是成天地跟他挑釁鬥嘴,但她有一種感覺,好像他們的感情越吵越好;全伯總是罵他「臭小子」、「傲慢小子」,在人前卻又自豪地說阿力是他最驕傲的侄兒,還將自己畢生的手藝毫不藏私地傳授給他。

他做木工,有空的時候還會被村裏的獵戶拉到山裏去打獵,心情不錯的時候,甚至還會教村裏的小孩識字;他好像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就算不知道也只要他看過一次,馬上就會了,慢慢地,就算他的脾氣壞,可大家卻越來越尊重他、信任他。

她也覺得越來越滿足,這樣的日子,過起來真是讓人開心。

但也有讓人擔心的時候……顏水柔站在廚房裏,望着遠方綠意蔥籠的雲霧山,秀眉微皺;阿力跟村裏的人關係越來越好,幾次完美地處理幾樁糾紛之後,演變成村民們有什麼事情都習慣找他,他不耐煩時就會冷下臉不理他們,於是大家就轉而求她,讓她勸着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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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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