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徐暄嵐雙眸發直,面色僵硬,「剛才同樣從這扇窗戶進來的,莫非也是官差大人?」

「沒錯。」

死定了!

徐暄嵐覺得可以看到大牢的模樣了。

「那個……官差大人。」徐暄嵐將左騰允拉上來蹲在窗框上,裝模作樣地拍著他衣領上不存在的灰塵,「剛才那個官差大人一進來就跟那個賊打在一塊兒,然後可能打得太激烈,兩個人都昏過去了,小女子在旁邊看得好害怕啊!」

徐暄嵐雙手握成拳,摀著嘴,漂亮的眼眸隱隱有淚光閃動。

「只是昏過去而已?」

「當然。」徐暄嵐連忙點頭,一臉無辜,「大人,您快把賊抓走,那個賊想要偷香竊玉,小女子的清白險些就沒了,還好剛才那位官差大人及時出現,救了小女子一命,要不小女子……小女子……嗚嗚嗚……就沒臉嫁人了!」

徐暄嵐誇張的倚在牆邊,哭得是聲淚俱下,涕泗縱橫,有模有樣。

左騰允瞧得是嘴角抽動,眼周生疼,好想叫她別再作戲了。

左騰允躍進屋內,裡頭果然一片狼藉,謝傑和採花賊疊在一塊兒,採花賊人在下方,可見是採花賊先被打倒了,然後才是謝傑。

謝傑可是他身邊的護衛屬下,武力值數一數二,竟然沒兩下就被這名看似嬌弱的纖細女孩擺平?

謝傑若是醒來知道這回事,怕是要羞憤的抓著麵條上吊了。

而他現下唯一確定的,是這名女孩力氣遠勝過謝傑,恐怕要高上數倍不止,也就是他們這一行三人,在此方面無人能贏過她。

他盯著那還在裝可憐的背影,心中開始盤算。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

「客官!客官!請問發生什麽事了?」

那是店小二的急切詢問,想必是剛才屋內的騷亂,引起了注意。

左騰允慢條斯理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客……」店小二一拳差點打向左騰允的胸口,還好他收勢得快。「咦?您……借住者不是位姑娘嗎?」怎麽……怎麽變成了個男人了?

「那位姑娘在……」

左騰允回身,哪還有什麽姑娘,屋內僅剩以曖昧的姿勢躺在一起的採花賊跟謝傑,那個擁有怪力的美女子已經不見蹤影了。

徐暄嵐一路奔逃了至少五條街才停下。

她慶幸自己腦筋轉得快,趁店小二的出現分了那個官差大人的心,趁隙從窗戶逃走,否則要是被關進大牢去,她要怎麽去找她的「未婚夫」?

且萬一「未婚夫」嫌棄她進過牢怎麽辦?

萬一連「生米煮成熟飯」都不管用,她是不是就只能把人綁上山去?

徐暄嵐懊惱的以鞋尖踢地,埋怨尋夫之旅的不順。

現下還有件麻煩事,此時都三更半夜了,她今晚要往何處落腳?

城門亦已關閉,她想出城也沒辦法,實在是……

「可惡的採花賊,哪間房間不好找,找上我這來!」她生氣地大吼。

「三更半夜吵什麽吵!」被吵醒的居民開窗大喊。

「對不起!對不起!」徐暄嵐忙鞠躬道歉。

開窗的中年男子瞧見徐暄嵐,眉頭一皺,「你個年輕姑娘,三更半夜在街上幹啥?」

「呃,我……」徐暄嵐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麽解釋。

「怎啦?」一名女子從男子身邊探出頭來,「姑娘,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家?」

瞧兩人年紀相當,又身挨著身,徐暄嵐猜他們應該是一對夫妻,原本對男子的戒心放下後,心生一計。

「我……」徐暄嵐驀地掉了淚,「小女子父母雙亡,要下南方投奔親戚,沒想到盤纏被偷了,目前身無分文,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哎呀,真是可憐啊。」女子面露同情之色,「要不這樣,我家雖小,不過……」

「妹妹,你不要每次跟爹吵架就離家出走。」忽然有隻手從徐暄嵐身後繞了過來,扣住她的上臂,低沉如呢喃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她瞬間又被下了定身術,「爹娘如果知道你詛咒他們過世,會很傷心的。」

「欸?」中年夫婦面露責備之色,「怎麽可以隨便詛咒自己的父母過世呢?」男子火大的摔上窗戶。

「官……官官官官官差大人。」徐暄嵐嗓音都在顫抖了。

「姑娘腳程可真快,讓我追得氣喘吁吁,氣都喘不過來了。」

他明明氣息均勻,嗓音平穩,哪來的喘不過氣,分明胡說!

但面對「官差大人」,徐暄嵐別說反駁了,她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啊。

她要嫁人,不要被關進大牢里啊!

「姑娘為何見了我就跑,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左騰允偏首注視著面白如紙的女孩。

要不是這名女孩沒發現藏在暗處的吳康,逃跑方向完全落入吳康眼底,他也沒法這麽快就追上人。

「官、官差大人,我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女子,會做啥虧心事呢?官差大人多想了……」徐暄嵐乾笑,顧左右而言他,「對了,剛才那個採花賊呢?抓著了嗎?」

「姑娘提起採花賊,是想跟採花賊關在一塊兒?」想轉移話題,沒門的。

「我又不是採花賊,幹啥跟採花賊關在一塊兒?」他這是在威脅她嗎?

「那姑娘何不坦承,到底是為何見了我就跑?」

「不是我不要坦承,而是當真未做虧心事啊。」誠實的眼珠子又心虛的游移了。

「既然姑娘死不承認,那就只好直接送官府,請大人查明了。」

「千萬不可!」徐暄嵐立馬掙脫左騰允的箝制,「小女子還要趕路,請大人莫要耽誤小女子的時間。」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徐暄嵐忽地抬頭看向天空,訝喊,「怎麽有人在屋頂上?」

左騰允納悶抬首望往徐暄嵐的視線方向,徐暄嵐立刻轉身腳底抹油溜了。

察覺自己中計的左騰允好氣又好笑,「我竟中了這種低級的計!」

因對方是個女子,故一再輕忽了,這次他再抓不到她,他就無法原諒自己了。

「往哪跑!」左騰允提氣追擊。

徐暄嵐雖然擁有天生神力,但因打小對武術這一塊興趣缺缺,即使母親再怎麽督促,還是三天打魚、五天曬網的怠惰情況下,既不會輕功,武藝也平平,只能靠力氣勝出,若遇上真正的練家子,就只有當俎上魚肉的份了。

而偏偏,左騰允就是個貨真價實的練家子。

他很快的就追上徐暄嵐,且因提防著她過人的力氣,以及小聰明,故他一追上,就先點了她的穴,疾跑的身軀軟綿綿的倒了下來,他伸臂扶得妥當。

「官差大人,您這樣當街輕薄女子,不怕被誤認為採花賊?」使出點穴這招,官差大人也真卑鄙!

「這三更半夜路上無人,你以為……」

「救命啊!有採花賊啊,救命……嗚!」她的啞穴也被點了。

「這是你自找的。」真是麻煩的傢伙。

看著徐暄嵐那憋屈的臉,左騰允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這姑娘,把戲還真多。

左騰允將人扛在肩上,悠哉游哉地走回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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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力娘子狼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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