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傢伙真邪門，」馬宗辛一邊塗藥一邊呼痛，「咱們做案也好些年了，哪次失風被捕？偏一遇上他，就次次失利。像我前日，早上才逃脫，晚上就被抓了，都不曉得行跡怎麼暴露的。」

「你不是找上失手的那個姑娘？會不會他們互通有無，設計了你？」馬憲偉猜測道。

馬宗辛想想的確有這個可能性。

要不，左騰允明明把那個姑娘趕跑了，又怎會出現在姑娘房間里？

還在他面前演大戲，說什麼姑娘是他的共犯，他還很配合「演出」呢，結果當晚人家就被解開繩子吃雞腿，他根本是被騙了！

左騰允肯定是想從他口中套出什麼話，只是他到現在還想不明白。

不過他也報復了下，在被抓的時候，自指甲彈了春藥粉末入水壺的壺口，原先是想整那個姑娘，春藥效能起作用之後，只要眼前是個男人，管他阿貓阿狗皆會袒胸露體，想要個暢快，誰知左騰允竟也喝了那壺水，兩人就在房間苟合起來，那淫叫聲害他當晚硬了好幾次，恨不得能掙開身上的麻繩，推開左騰允，換他上場。

那姑娘人長得漂亮，大大的眼睛跟湖水一般清澈，多單純無瑕啊！

他就愛玷污像這樣乾淨的女孩，把她們弄髒，親手摧毀她們的純潔才爽快。

可這份好事竟然被左騰允平白撿去了，實在不甘願。

「那個姑娘也一樣邪門，竟然徒手就把我打暈。」所以馬宗辛第二次才防範未然，預先下了迷藥。

「你這是遇到怪物了吧？」柯育廷怪叫，「我就說咱們還是回去避避風頭吧，這次雖然救出你了，但難保他會不會晚上又找到咱們的蹤跡，把我們一起拖下水。」

「你真是膽小。」馬宗辛鄙視的邪睞。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要不，他怎麼會在迷藥上頭鑽研呢？

柯育廷跟馬家兄弟不同，他姦淫姑娘一定會先使用迷藥，對方無法動作無法言語才敢上，但馬家兄弟鮮少使用，除非是那種戒備比較森嚴的，他們才會用迷藥，但對於姑娘，通常不會下到足量，因為他們就喜歡對手有些反抗，說是這樣才刺激。

結果呢，失手了吧。

還說被姑娘打暈呢，丟不丟臉啊？

他猜八成是馬宗辛自己失風被捕，怕丟臉就把借口冠到姑娘身上來。

那個姑娘人瘦瘦小小的，臉都沒他巴掌大呢，是要怎麼打暈一個大男人？

胡扯也要有個限度。

「要避風頭你們自己去避。」馬宗辛不以為然道，「我可不怕那臭小子！」

他當然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所以他絕不會在一個城鎮久留，但是要他暫時收手，沒門。

他的小兄弟需要姑娘的照顧啊！

「不過大哥，」馬憲偉心底也覺得柯育廷說得有理，「你現在的狀況，沒法貼臉皮，等臉部消腫也要不少天的時間，不如就先回去吧。」

他們製作的臉皮都是依臉型大小去做的，馬宗辛臉腫成這樣，現有的臉皮無法使用，得等消腫才行。

「就是說啊，」柯育廷附議，「而且你原本的臉皮掉得差不多了，說不定左騰允已經知道你的真面目。」

「他們不知道我臉上貼著好幾層假皮，所以只撕掉了一張。」

馬宗辛不以為然道，「現在這張臉皮是在他們把我打腫之後才撐破的。他們可能以為是臉上的破皮，所以沒有撕開，不用擔心他們知道我的真面目。我現在就算頂著這張臉去找姑娘，他們也不知道我是誰。」

「現在臉腫成這樣的採花賊也只有你一個了吧？」柯育廷反駁馬宗辛的論點。

「啰嗦！」馬宗辛被柯育廷頂撞得很不耐煩。

「好啦，大哥，就先聽育廷的吧。」怕兩個人要吵起架，馬憲偉出聲緩頰，「反正家裡還有姑娘可以使用，不怕沒女人。」

「又不是新鮮貨。」馬宗辛輕哼。

他只對處子有興趣。

那些姑娘都是知道自己被姦淫后，不想死，哀求他們帶走的，或者滋味特別好的，他們也會直接綁走。

三人通常玩了幾次，覺得無趣后，便賣入妓院，額外再賺一筆。

「不是新鮮貨也是你有用過的啊。」柯育廷繼續不給面子的拆他的台。

接連被反駁，馬宗辛惱了。

一連被抓了兩次，心裡已經夠嘔了，還老被拳打腳踢，身體的疼痛讓他耐性全失，衝上前來就要揍人。

「你想幹啥？」柯育廷眼捷手快閃到一側，動手推倒馬宗辛。

「混帳東西！」馬宗辛又衝上來，跟柯育廷打成一團。

「喂……你們……」馬憲偉上前去勸架，沒想到反得了黑眼圈一枚，還是會痛的那種。

「我不管你們了！」馬憲偉火大甩門出屋。

一隻狗忽然跑到他面前搖著尾巴，馬憲偉惱怒的腳一踹，狗兒嗚嗚咽咽的跑走了。

之前沒發現，與他單獨同行后，徐暄嵐才發現左騰允是個愛狗之人。

遇到狗兒對他搖尾巴，他常會停下來摸摸狗兒的頭，並不吝嗇地將身上的乾糧或臘肉分享，甚至有時還會蹲下來，以掌心蹭著狗兒的臉頰，模樣像是在跟狗兒低語，溫柔得很。

徐暄嵐哀怨的想，自己就沒這般好待遇。

一開始遇到他時，只覺得這人生得好看，身材高大威猛，心中自然浮起了好感，後來知道他是漢璃城的二公子，也就是母親相中的對象，更是對他在意了好幾分。

現在人都是他的了，心好像也就自然而然傾倒了他那一方，將他當成未來的丈夫看待了，可是，人家根本不要她。

哼，他休想始亂終棄，她一定要比他先找到馬宗辛，叫他履行承諾娶她，而且不準納妾！

她知道他對自己很有自信，不會輸給她，所以她一定要讓他難看！

徐暄嵐轉身眯著眼，打量街上的人來人往，想找出是否有可能是馬宗辛的男人。

「幹什麼？」左騰允注意到她不住的轉著圈圈，認真尋人的模樣。

「找人啊。」徐暄嵐理所當然道。

「他們剛離開這條街，你找不到的。」

「你怎麼會知道？」徐暄嵐訝道。

左騰允又是神秘兮兮一笑。

這人真討厭，消息都不共享的，難怪會對賭約這麼有自信。

「那我們快去追人啊。」

「不急。」他環顧四周，「我餓了，找間飯館吃飯。」

話才剛說完，徐暄嵐就很應景的肚子咕嚕了聲。

「看樣子你也餓了。」左騰允笑著看向她扁扁的小腹。

「不先去抓人再吃飯嗎？」徐暄嵐急道，「不是說他們才剛離開？」

「吃飽才有力氣抓人。」左騰允氣定神閑地指向一間販賣淮菜的飯館，「就那間吧。」

他抓捕犯人都是這麼悠哉游哉的嗎？

徐暄嵐真是見識到了。

【第八章】

徐暄嵐越想越覺得奇怪。

照理說，抓捕犯人不是應該雷屬風行，為什麼她覺得左騰允好像有點太過悠哉，像是在度假？

記得上回她在那間小村莊遭到馬宗辛下藥，馬宗辛手才碰到她領子，左騰允人就已經到村店，這要不是早就掌握到馬宗辛行蹤的線索，怎麼可能上午人才逃跑，晚上就抓著人了？

而且還能知道他突襲了客棧的哪間房呢。

但，他們離開興光城已經三天了，照理，以左騰允的效率，應該早就抓到馬宗辛三次了啊。

莫非，是因為沒有謝傑跟吳康的協助，所以忙了三天還是抓不到人？

可他有在忙嗎？

瞧他現在站在戲暈則，聚精凝神看著戲量上的演出，不時跟著頑皮的孫猴子哈哈大笑，根本是在度假嘛。

他不怕馬宗辛消失蹤跡嗎？

「左騰允。」她拉拉他的衣袖。

「嗯？」

「咱們不是要追捕馬宗辛嗎？你知道他現在上哪去了？」

「他還在這座城裡。」

「那我們不去逮他嗎？」都知道犯人在這座城了，為啥還有空閑在這裡看廟會大戲啊？

「跟著我走就是了。」左騰允淡道，「他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