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境界
?中立混亂港口索克爾依舊魚龍混雜，約普特爾站在街道上，看著過往的人群，有種重生的喜悅。
他冷笑，周圍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可約普特爾心中卻想起他落水后的狼狽和凄涼，想起了摯友的背叛和手下的杳無音信，約普特爾握緊拳頭，渾濁骯髒的指甲深深刺入手心，他發下誓言，總有一天，他要君臨整片莫特拉海域，讓那些凌、辱過他的人，背叛過他的人，拋棄過他的人生不如死！
「在想什麼？」
背後傳來清亮的聲音，約普特爾渾身一震，艾斯咧嘴一笑，「殺氣好濃，你現在最好收起來。」
約普特爾嘿嘿一笑，收起那股陰冷的煞氣，「小子，我清楚自己的處境，不用你操心。」
艾斯聳肩，「既然你自己清楚，那有件事就要提前說清楚。」
他攤手，「我沒錢了。」
約普特爾一愣，「然後？」
艾斯咳嗽了一下，坦然的看著約普特爾，「我一直在海上漂來漂去，偶爾上海島的話就會去打零工，或者去試試當臨時的船員賺錢~」
他意有所指的道，「你不是要回去處理事情嗎？而且就算要回去首先也要弄艘船，所以……你有錢嗎？」
「……」約普特爾保持微笑，「作為船長，我的錢都在財務官手上。」
艾斯點頭，「好習慣，可惜，作為一個船長，出門要帶財務官這條鐵律你忘記了==」
約普特爾咧嘴一笑，露出白燦燦的門牙，「不用好意思~」
兩人面面相覷，最後同時撲哧笑了起來。
艾斯笑嘻嘻的道，「那我們一起去打工吧，碼頭總是需要搬運工的。」
頓了頓，他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約普特爾，「當然，如果你不想去也沒關係~」
約普特爾微微鞠躬，好像他現在穿著最華貴的衣物，參加著最頂級的酒會，頭頂是富麗堂皇的殿堂，完全看不出風塵落拓之色，一身氣勢優雅從容。
他抿嘴一笑，「怎麼會呢？！能和你一起去碼頭搬箱子，是我的榮幸！」
艾斯那雙黑色的大貓眼微微睜大，原本就滿是亮光的眸子更加璀璨，他大笑，「約特，如果你這樣去搬箱子，不出半個小時你的消息就會被其他兩個勢力知道的！」
隨即他猛地探頭，沖著約普特爾辦了個鬼臉，狡黠的道，「不過就沖你這心態，你一定會成功的！」
約普特爾聞言笑容更盛，看著艾斯一蹦一跳的去找碼頭上的搬運工頭子，輕聲道，「啊，是啊……」
「我對我自己，從來都不懷疑！」
艾斯對碼頭的搬運頭子說他和約普特爾是父子，倆人剛從一場可怕的海難中歸來，證明身份的ID卡和錢財都沒了，所以想在碼頭打打零工，時間不長，就三天，希望島上的同行們能給他們這對遭難的可憐父子一條活路。
艾斯年紀本來就小，哭起來稀里嘩啦的，他也不嫌對面那臉色難看的搬運頭子的衣服臟，直接就用臉蹭，淚水鼻涕全灑了上去，而他背後約普特爾更是直接跪倒在搬運頭子面前，哽咽的說求一條生路什麼的，看著四周圍過來的人，搬運頭子面容扭曲的答應了。
一般碼頭上的搬運工都有自己的組織，而中立混亂港口索克爾更是被好幾個搬運組織分割了，每天固定時間都要換勢力掌控，雖然這些搬運工都是些刀尖上混飯吃的人，但都在海上混口飯吃，不定他們自己哪天出海就遇到了海難，所以這些人對於救助海難的生還者都非常儘力，再加上這倆父子只干三天，還這麼倒霉，一些搬運工就開口說自己的位置可以讓出來，三天的工錢還是可以湊一湊的。
艾斯立刻兩眼放光，還沒等他說話，演戲演的非常上道的約普特爾就拉著艾斯給人家磕頭。
別說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這種話，虎落平陽之際能得到原本看不上的人的幫助，從而得到日後發家的資本，這一跪當然值得。
於是兩人就在碼頭幹了三天。
三天後，兩人拿著六千戒尼，表情各異。
艾斯可開心，「不愧是大港口，我在南海只拿到了兩千！」
約普特爾聞言看看手裡那可憐巴巴的六千戒尼，「你是在東南海還是在西南海拿到的兩千？」
艾斯緊攢著手裡的錢，漫不經心的道，「西南海。」
約普特爾眼角一抽，決定等他奪回統治權，治下港口搬運工全部漲工資！
拿到了錢，兩人立刻就去地攤買了最便宜的無袖背心，脫下了早就發霉的衣服，一起坐在了街邊大口吃著涼麵，一臉幸福。
吃飽喝足，約普特爾才道，「艾斯，去碼頭等著我。」
兩人幹了三天搬運工，早就將碼頭的地形看好了，艾斯也不問為啥，他點點頭，小聲道，「我記得昨天有艘剛遭過海難的客船靠岸，他們購買的救生小船今天會被搬上去。」
約普特爾點頭，他伸出拳頭，臉上不自覺的就流露出志在必得的霸氣，「我大概會在中午的時候出來，接應就靠你了！」
艾斯同樣伸出拳頭，和約普特爾的拳頭一碰，黑色的眸子里流露出興奮的色彩，「沒問題！」
約普特爾放下碗，轉身就要離開，艾斯一把拉住約普特爾的衣服，認真的道，「約特，我相信你。」
約普特爾一愣，笑了，「我也一樣！」
艾斯點點頭，「那就好，我相信你可以弄點錢過來的，對吧！」
約普特爾：「……」
艾斯聳肩，「無論是去找情報還是去找過去的夥伴……總能藉機弄到錢，對吧？」
「……」約普特爾有些憋屈的道，「如果你真急用，我相信你去街上轉一圈，就能摸出來不少錢！」
艾斯搖頭，面色嚴肅道，「我是海賊，不是小偷！」
他歪著腦袋，黑色的眸子盯著約普特爾，好似在盯著獵物的血鯊，「偷人錢財是不對的！」
約普特爾滿頭黑線，「我記得你說你是個海賊。」
「對。」艾斯點頭，「所以我都用搶的！」
頓了頓，他補充道，「在海上搶！」
約普特爾無語的看著艾斯，「那你讓我弄錢……」
「給那艘客船！」艾斯理所當然的道，「那是客船，萬一人家沒錢再弄一艘救生小船，海難了怎麼辦！？」
約普特爾囧囧有神的看著一臉就應該如此的艾斯，只覺得自己思想境界太低俗，還沒有一個9歲的小鬼高尚。面對著艾斯認真的眼神，他磕磕巴巴的答應了去搞些錢來，還是通過正當渠道賺錢。
等到約普特爾走在混亂的街道上時，他才清醒了過來，給了自己一下，滿頭黑線的嘟囔道，「擦，老子是海賊，思想境界低俗才正常，搞什麼高尚啊！」
然後，他理所當然的順走了路上行人N個錢包，大爺一樣的朝著當初他開設在索克爾的情報據點走去。
他所轄制的西南海域在索克爾的據點是一個小小的成衣店，約普特爾在對面的酒吧點了一杯朗姆，花光了最後那點可憐的戒尼，觀察了三個小時后，起身結賬走人。
走到成衣店的後門，他左右看看，直接推門閃身走了進去。
剛進去，他就差點和人撞上，混亂中兩人快速交手了五秒鐘，然後同時停手。
約普特爾抬頭，看著面前的人，眼神變幻莫測。
而對面那人看到約普特爾後，一臉震驚，當然更多的卻是慶幸，「船長！」
他撲過來，開心的道，「船長，你沒事太好了！」
約普特爾沉默半晌，才淡淡道，「好久不見，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