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曹覺亦是靜靜地看著周林,並沒有出言打擾,兩人之間似是形成了一個神奇的氣場,無影無蹤,卻偏又暗流涌動。

「罷了,那個女人本就無足輕重。你三叔又好強,你這般處置也實屬無奈之舉。」此時,周林終於開口,看似在寬慰曹覺,更多地卻是妥協。

之後,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曹覺便告辭離去了。他方一出門,周韻便走了進來。

「到底不姓周啊!」望著曹覺離去的方向,周韻眼中難得露出些悵然。

下意識地,周林握緊了腰間的小印。周韻原本再欲說下去,見狀卻暮然沉默了下來,嘆息一聲,這已是他今日第二次嘆氣了。

「長吁短嘆像什麼樣子!」即便有那麼一瞬地迷茫,周林到底是站在大燕權勢巔峰的人:「你速去叫你大哥二哥,就說有事商議。」

即便是被斥責,周韻卻放下心來,領了命,便出了門去。

當屋內僅剩他一人時,周林終是垂下了眼角,小心撫過那一方小印,眼底似有痛色。

……

約莫一個時辰后,六王府的馬車出現在了曹厲的府前,在門房的帶領下,曹覺同韓聞多緩緩步入了九王府。

「去鏢局了?」清酌一口管事奉上的清茶,曹覺有些不快地抬了抬眉毛。

「殿下並不知六王今日到訪,早間便出門去了。現下我馬上派人去傳話,還請王爺稍等片刻。」

「倒是巧了,不過也怪我來的唐突。無妨,反正九弟的茶好,我便邊喝邊等吧!」

待管事退下,韓聞多便輕皺了眉頭:「據探子來報,九王剛才就回了府,如今你親自登門,他都避而不見,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也沒說不見吧,既然讓我們等著,我們便等著,先生莫急,你也坐下喝杯茶吧!」曹覺倒是從容,說話時還微微帶著笑意:「老九就是這副脾氣,要哪日不這樣了,我們才該擔心了不是!」

此時,曹厲正在後院的偏廳里,聽了管事的報告,亦是皺起了眉頭:「倒是鐵了心了!」

「那少主到底要不要見他呢?」楊召站在他的旁邊,有些疑惑地問道。

「自然是要見,不過你還得先去幫我接一個人才是……」

「這,可萬萬使不得。」待曹厲說完,楊召立即搖頭道。可他接下來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曹厲堵了回去。

「不必多說,你去辦就是。」

即便是滿心的不情願,楊召仍依言去鏢局接了左雲過來。

這倒是難為了左雲,不但不明就裡地被接出了鏢局,還要一路承受楊召帶來的低氣壓。

到了九王府,見到等候在此的曹厲,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就被拽了出去。

「又發什麼神經!」左雲邊走邊甩著衣袖,本是要甩開曹厲的挾制,卻在眼角瞄見堂中之人時,生生停了下來。

曹覺本是同韓聞多說著話,乍見曹厲拽著一個婦人進門,亦是住了口。

剛到廳堂,曹厲便放了手,此時左雲已是整理了衣袖,朝著韓聞多福了福身:「好久不見,韓大夫。」

本就是知道曹厲的性子,卻也沒料到他會胡來至此,微愣了片刻后,曹覺才起身:

「九弟倒是讓人好等啊!」語氣雖還帶著笑,卻也難掩生硬。

「這不想著韓先生的故人也在府上,便邀來一同了。」曹厲倒是自在,說了話便徑直坐在曹覺旁邊的椅子上。韓聞多望著直愣愣看著自己的左雲,好不尷尬。

「這位是?」曹覺此時已是鎮定了下來。他看著是在問韓聞多,實則卻是望著曹厲的。

「六哥風趣地緊。」瞧著曹覺裝模作樣,曹厲卻笑了起來:「素聞韓先生是丹青聖手,總不至於連個人都畫不像了吧!」

「九弟才是風趣!到還調侃起先生來了。」曹覺並未承認,卻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停留,掃了一眼韓聞多,便又端起了茶盞,自始至終都沒有往左雲那邊看過一眼。

「左夫人好。」韓聞多見狀便當即接過了話頭:「不想夫人竟是九王的熟識,韓某失敬了。」

「先生說的哪裡話,如若不是先生照拂我哪裡會有今日,如今能借九王的寶地再遇先生,當真是我的造化。所以先生可不能再說這些折煞我的話了。」

「呵呵!」即便已是老謀深算,聽著左雲這番含沙射影的話,韓聞多還是頗有些不自在,乾笑兩聲后,他便沉寂地下來。

「九弟也是,我們好不容易見一面,怎的就揪著先生不放。你不聲不響就平了霍都,可得給我好好講講……」本是準備再拿捏韓聞多一番,可曹覺卻突然插話。

意味深長地看了曹覺一眼,曹厲才接了話頭。

此時無非就是兄恭弟謙,一團和氣。左雲在旁無所事事地喝了三盞茶,兩人才住了嘴。

「那我便回去了。」笑著接過曹厲親手遞過來的披風,曹覺就準備出府了。

「知道六哥忙,我也不留了。」曹厲也沒有再客套,送到堂門口就住了腳。

順著堂前的門廊,曹覺原本就該徑直離去的,可他才走出幾步,就停了下來,滿面的沉痛以及欲說還休讓氣氛突然凝固了下來。

他們剛一起身,左雲也站了起來,越過曹厲的肩頭,剛好可以看到曹覺的臉。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卻要繼續生活。我知道此時不該說這些,但六哥真的希望你好起來。」拍了拍曹厲的肩膀,曹覺才似真的放心一般地走了。

兩人的背影於門廊消失許久,曹厲都還站在原地,誅人誅心,看來這個曹覺也是箇中高手,只是左雲此時並不敢上前打擾他,甚至自己都處於一種迷茫的狀態。

阿蘭,真的不在了么?

……

六王府的馬車上,曹覺正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韓聞多坐在一旁,亦是閉口不言。

「先生是覺得我太過魯莽么?」即便閉著眼睛,曹覺還是可以覺察韓聞多的情緒。

「曹覺方立新功,此時提此事,定會讓他覺得忌憚。得罪了他不說,以後若再要拿此事作文章,怕是不易了。」

「我又何嘗不知。」聞言,曹覺睜開了眼睛:「可老九再隨性,對這個女人的維護也太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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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生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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