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你們怎敢！
阿鳳循聲望去，臉上不自覺顯露出驚訝神情，道牧竟然在短短時間內把仙基鍛造成功了！
「悟道者的一切都不是偶然。」道牧仰天看向天，此刻劫雲已鋪滿千里方圓，陰雷與天雷糾纏。「皆言法可通天，那道呢？」
此刻是正午，本該陽光明媚的時候，卻是一副末日場景，烏雲黑天，銀電血雷。
無論是站在低處還是高出，都有一種觸手可及的錯覺，只要一剎那就可將自己打得灰飛煙滅。
呼吸變得沉重而困難，胸腔像是被灌入水泥一樣，心臟用力的跳動着，想要打破水泥的束縛。
就連眼睛的視線都變得模糊，眼睛被抹上一層霧氣那樣，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若隱若現，時有時無，以至於胸悶頭昏，愈發難受。
別的外來人與信徒們一退再退，直至千里之外，出了劫雲覆蓋的範圍，身體的不適感方才消減大半。雖然還很難受，令人厭煩，但是可能忍受，他們也不願意再退，總害怕錯過一些什麼。
越來越多的僧侶聞訊而來，或敲著木魚，或打着銅磬，或捻著佛珠，皆背誦經文，踏入劫雲籠罩的範圍。他們神情很微妙，筋肉在跳動，身體在顫抖，修為差的小沙彌連聲音都在顫，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場面。
正是時！
下一波陰雷劈落的短暫空檔期，道牧猛然劇顫一下，喉嚨涌動，想要吞咽下肚都不得，連噴三大口心血。霎時間，鬼道眾生們鬼歡獸樂，化作惡臭的黑色穢氣自九孔泉涌。
眼看自己三大口心血就要被鬼道眾生吸食，「哼！」道牧冷哼一聲，心血碎散成霧，籠罩其身。正逢陰雷貫落，心血遇雷自燃，熊熊焰火籠罩。
鬼道眾生逃離不得，觸之即燃。又有陰雷劈落而下，僥倖逃離的鬼道眾生被陰雷擊中，魂飛魄散。
道牧心念才動，「嗷嗷嗷……」伴隨着一陣陣純粹龍吟，龍皮金絲黑披風收束，融入血霞暗夜。鬼道眾生沒了逃離的缺口，越發的惱怒，鬼哭獸嚎衝上九霄，引得陰雷與天雷暴動，轟咚轟咚響個不停。
阿鳳身體繃緊，背負的雙手不自覺十指相扣。她發覺道牧眼眸再染血色，而道牧的氣質也發生某種難以言明的變化，「難道是雙重人格……」
「呱呱呱……」金烏清脆啼鳴才起，道牧身上驀地燃起涅槃火。鬼哭獸嚎戛然而止，天雷陰雷共同傾泄，整個苦海都陷入雷區。時而血光閃耀，時而銀光璀璨，時而紅光與銀光共舞歡跳。
道牧肉身在原地，神靈自身體走出。道牧神靈撇頭看肉身一眼，旋即空中踏步，右腳下青黑色仙基若隱若現，激蕩九彩仙光在虛空鋪展開來。
道牧左腳踏上青黑色仙基那一剎，陰雷幻化成鏈，天雷化作長矛。陰雷鎖鏈和天雷長矛就跟那青黑色仙基一樣實質化。
人眼方才看見，陰雷鎖鏈就已洞穿心臟、丹田以及眉心，接着纏腰四肢，腰部以及脖子。道牧還沒做出反抗，九桿天雷長矛將道牧釘在青黑色仙基上。
陰雷與天雷並沒有要放過道牧的意思，如一條血龍與一條銀龍相互糾纏，化作一道光柱直貫而下，將一身搖曳著涅槃火的道牧肉身籠罩。道牧肉身劇顫一下，肉身與神靈異口同聲發出一聲悶哼。
嘶啦啦……
陰雷鎖鏈與天雷長矛爆散，化作血色與銀色相嵌的雷繭，光芒閃耀刺眼。
鬼道眾生都不敢硬撼陰雷，何況是陰雷與天雷共罰。可又聽不見道牧慘叫，更不見雷繭與雷柱消黯，反倒愈來愈亮。
人們屏住呼吸，不惜冒着風險睜開靈目要看個清晰。才看清楚，就見道牧神靈破繭而出，身披雷網直登第二塊青黑色仙基。九彩仙光距離更遠，範圍更大，陰雷與天雷威力翻翻，連青黑色仙基也不能倖免。
陰雷鎖鏈不禁鎖住道牧神靈且還將仙基捆縛收緊，勢要將道牧神靈與仙基一起綳碎。天雷化刀斬在道牧神靈上，大卸八塊還不收，一刀刀斬在仙基上。
道牧神靈抿嘴上揚，自信揚在眉目間。心念才動，殘肢敗體立馬化作一團煙霧，擺脫陰雷與天雷的束縛。陰雷與天雷對他沒可奈何，雷電無法將煙霧消滅，鎖鏈鎖不住煙霧，雷刀也斬不得煙霧。
陰雷與天雷奈何惹不得道牧神靈，立馬要毀滅其根本。巨量雷力倒灌直下，將整個天葬山都罩在其中。熾耀的雷光像是太陽墜入凡塵，刺得人眼劇痛，就算是閉上眼睛也是進了沙子和被針扎一樣的感覺，難受的直流血淚，千里之外都不敢直視。
沒有慘叫，沒有鬼哭，沒有獸嚎，只有轟隆隆的天地怒號。關閉感官也沒用，耳邊嗡鳴震腦，頭暈目眩。這一刻，在劫雲籠罩範圍之內，無人能夠倖免。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這痛苦難熬的時候，好像才過數十息，又像過了幾個時辰，更像過了幾年。整個人都思維都變得混沌，邏輯都變得混亂。
忽而又聞到悠揚的笛聲，人們精神為之一振。就好像是在草原密林迷路很長時間，忽然挺好牧人吹響的笛聲。人們第一反應也是認為自己出現幻聽，直至他們閉着眼，以靈識的方式詢問周邊的人，才變得半信半疑。
這時莊重的梵音自雷鳴中穿破，在人們耳邊迴響，腦海激蕩。就像是本來還在質疑自己出現幻聽的人，忽然聽到牧人的歌聲。那種即是興奮與期待，卻又不安與懷疑的複雜心態，讓他們痛苦並快樂着。
奈何雷光熾耀異常，又不敢放開神識，只得原地與同伴報團。而食人鷹群已經將自己的頭埋入翅膀下，唯有四大鷹皇以及食人鷹主不受甚影響。四大鷹皇眼睛附上膜，將眼前一切看到一清二楚。食人鷹主最少簡單粗暴，因不想再附眼膜，直接展開神識探視。
他們本以為高枕無憂，細細觀賞這登仙場面。突然，雷光炸閃，雷鳴狂暴，除卻食人鷹主，其餘四大鷹皇未能倖免。
「你們怎敢！」道牧的聲音竟蓋過雷鳴。
食人鷹主笑容滿面，而阿鳳臉色似暴風雨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