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尋找
一種空落落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就像是被人狠狠挖了一大塊似的。這種微妙的感覺讓她心裡發慌，就像是一顆無處著落的草籽似的。
「怎麼樣了？找到了嗎？」蘇穆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林陌棠擰眉放緩車速不時向兩邊搜尋著：「還沒有找到，我現在已經想不到他還能去哪裡了。你說他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啊？」
「你不要胡思亂想，再去找找。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地方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最好是那種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林陌棠掛斷電話以後才忽然想到，林父已經神志不清了，怎麼可能還會記得以前的東西。
她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可還是開車漫無目的地轉悠著。
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手機時不時地震動著，林陌棠煩不勝煩地掃了幾眼，掛斷電話以後直接給助理撥了過去。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今天的事情都推到後面，哪怕是天塌了也不要找我。」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整理了一下情緒，「有什麼事情去問王助理，其他的事情應該不用我來安排吧。」
助理也從來沒有見過她發過這麼大的火，連聲答應了幾句之後忙掛斷了電話。
她剛將手機扔在一邊，手機又震動了幾聲，心底的那團火瞬間燃燒得越來越旺了。
她直接黑著臉將車子停在路邊拿過手機接起了電話，厲聲問道：「還有什麼事，不是說過工作上的事情都給我推后么！」
「怎麼了這是，怎麼發這麼大的火氣啊。」一道聲音慢慢悠悠地傳了過來，林陌棠擰眉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打開了車窗。
「您有什麼事情嗎？」
「我是想告訴你，我來顧舟這裡住幾天。你要是回去的話記得幫我澆澆花，但是不要澆得太多，要不然容易死的。」
「我知道了，我還有事先忙了，您好好在他那裡住著吧。」林陌棠說完以後就掛斷了電話，有氣無力地瞪著車窗外面，凌亂的髮絲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時間一點點消磨掉了，林陌棠最後又折回了醫院，又將醫院裡裡外外翻了一遍。
「還沒有找到嗎？」蘇穆從車上下來快步向林陌棠走去。
林陌棠倚靠著柱子目光獃滯地望著天空：「沒有找到，整個人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連一點痕迹都沒有。」
「應該不會走遠的，沒準現在在哪個商場裡面呢。我已經將廣告紙貼出去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吧。」
林陌棠抬頭看著他，眼睛里閃爍著一縷光芒，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
「你想說什麼。」
「沒有，我再去找找看，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說話間，林陌棠便轉身下了台階，蘇穆忙跟了上去。
「你先去歇歇吧，我來找。」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回去吧。」林陌棠神態疲憊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長舒了一口氣，眉眼間滿是疲憊的神色。
蘇穆也只能目送著她越走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在黑暗當中。
林陌棠開車不知不覺地到了林父居住的小區，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來過這裡了吧。她的心裡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似的，鬼使神差地進了單元樓里。
昏黃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了很長，牆皮也斑斑駁駁的。沉重的腳步聲在空中盤旋著，顯得分外空蕩。
林陌棠低頭走到了樓梯口，一個蜷縮成一團的身影映入眼帘。林陌棠定定地看著那個身影，眉心輕輕皺了皺。
「你怎麼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緩緩響起。
林陌棠抬起頭來笑了一聲，一長串眼淚瞬間從眼角滑落。
「我回來的時候沒帶手機和鑰匙，又不好意思去打擾別人，就在這裡等一會兒，沒準一會兒你吳阿姨就散步回來了。」
林父站起身來解釋了幾句，說話的時候表情有些怯生生的，倒像是欠下了林陌棠似的。
「您今天去哪裡了？」林陌棠擦了擦眼淚低頭認真地看著林父，「以後出門的時候記得拿手機和錢包知道嗎？要是我不回來的話，你是不是就要在這裡等一晚上啊。」
林父被問得說不上話來，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林陌棠忽然有些不忍心，吸了吸鼻子掏出鑰匙打開家門讓林父進去了。
她向樓下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聽說吳阿姨一個星期前突發腦梗死亡了，人就這樣忽然沒了。
所幸林父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消息，這樣也不用背負太多。
「您想吃點什麼，我給您做。」林陌棠鎖好門輕車熟路地進了廚房，只找到一些麵粉和幾個雞蛋，「咱們今天晚上吃拌面可以嗎？」
客廳里一直都是靜悄悄的，她快步走了過去，這才發現林父已經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輕勾了一下嘴角，動作輕緩地幫他脫了鞋子，找了一條毛毯搭在他的身上。
熟睡的林父就像是一個鬧騰了很久以後玩累了的孩子，平緩的呼吸聲讓林陌棠安心了不少。
「希望您醒過來以後還能記得我，最好能叫出我的名字，這樣我就又有家人了。」林陌棠輕聲呢喃了幾句，神色異常溫柔。
躺在沙發上熟睡的林父倒是一副睡得很香甜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被打擾到。
林陌棠神情落寞地輕勾了一下嘴角，幫林父掖了掖被角，進廚房將還沒有洗完的菜放到了一邊，自己盤腿坐在地上將招聘信息掛在了網上。
她剛點了發布，手機就震動了幾聲，是之前那個護工打來的。
林陌棠轉身進了裡屋接起了電話。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林父，只能將門打開一條縫，透過縫隙觀察著林父的動向。
「林小姐，老爺子找到了嗎？是我不好，都是我給惹的禍。我剛才還去了一趟公安局，人家不給立案。林小姐，怎麼辦啊，我對不起你。」
護工一邊抽抽搭搭地哭著，一邊咬字含糊地說著。林陌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通知其他人。
「我剛才在我家門口找到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吧，不要擔心了。」
「老爺子找到了？找到就太好了，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