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瘋子
連殤擰眉閉著眼睛沒有說話，耳邊傳來一道冷嗤聲。
一股液體忽然從頭頂一瀉而下，又以很快的速度順著下巴滴到了衣服上。
連殤心底那道接了痂的口子忽然撕裂開來，酒水迷濛了雙眼。她幾乎是隔著一層水霧在看著顧舟，心底的怒氣忽然噴薄而出。
她一把將顧舟推開，聲線發緊地冷嗤道：「你現在就是一個瘋子！不管你是有錢還是沒錢，都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你出去吧！以後不要過來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快步向樓梯口走去，身子卻在瑟瑟發抖。
「今天是他送你回來的吧。」
連殤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轉身用凌厲的目光狠狠瞪著他：「你又想幹什麼！」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又不會幹什麼。還是說……你害怕我對他做出什麼？」顧舟說話的時候始終都似笑非笑地看著連殤，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容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你看錯了。」連殤咬著牙否認了，卻不敢抬頭去看顧舟的眼睛，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顧舟冷笑了一聲，站在窗口用力拉開了窗帘，看著門外那輛亮著車燈的車子揚聲道：「這個人口味還真是奇特，居然喜歡有夫之婦。你已經出軌了吧？」
「顧舟你是不是有病啊！」連殤帶著一身怒氣怒吼了一聲，當觸及到那抹燈光的時候，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顧舟轉身看著她，嘴角的笑意漸漸加深，又緩緩收斂了回去，脖子上的青筋卻在不停地跳動著。
蘇穆一直待在車裡注意著裡面的動向，忽然看見窗帘被拉開了，心臟忽然收縮了一下。
他能夠清晰地看見顧舟和連殤的身影，卻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他皺緊了眉心，正猶豫著要不要離開的時候，窗帘忽然又拉上了，顧舟像是一把將連殤扯進了懷裡，兩道身影瞬間貼得緊緊的。
蘇穆眼底的神色瞬間變得異常冷厲，像是在硬生生地忍受著什麼似的，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眉心緊蹙在一起。
就在滿腔的怒火就要噴薄而出的時候，他已經向車門伸出了手，卻又縮了回來。
連殤緊緊盯著顧舟，咬牙切齒地冷聲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說我想幹什麼！」顧舟緊緊攥著她的手腕，目光清冷地逼視著她，「我們還沒有離婚，你就把這個男人帶回來了，要是我不在的話，你們是不是就能上床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底綻放出異常凌厲兇狠的神色，像是要將她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連殤的手腕已經被他攥得發紅了，卻還是擰眉不吭聲，就這樣冷冷地盯著他，身子挺得直直的。
顧舟透過縫隙向外面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嗜血的弧度，二話不說就將連殤抱在了窗台上，動作狠厲地撕扯著她的衣服。
「顧舟你就是一個混蛋！你給我放開！」連殤用力踢打著他，眼底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
「好啊，你就這麼掙扎吧，讓他好好看看，你原來就是這麼放蕩的女人。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他還會不會繼續喜歡你！」
說話間，他又加重了力道，打開窗戶用力托著她的後腦勺，目光陰冷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連殤面色痛苦地側過頭看了一眼，一道燈光瞬間從她的臉上劃過，一道淚水從眼角滑落。
蘇穆開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眉心緊緊皺在一起，握著方向盤的手裡出了一層冷汗。
路邊的景物瞬間從眼前劃過，一切都變得很不真實，好像所有東西都環著一層光暈。
連殤目送著他離開了，眼底的霧氣更加濃重了，眼底更多的是絕望和冷漠。
顧舟見那道光漸漸遠去了，嘴角隨之勾起一絲陰冷的弧度。
「滿意了嗎？」
窗帘隨風飄進屋子，從連殤的臉上掠過。她撩起眼皮面色清冷地看著他，眼睛里沒有絲毫靈氣和鮮活的神色。
顧舟好整以暇地抬了抬眼帘，頗為不屑地將她的肩帶勾了上去：「你滿意嗎？我不是很滿意，對他不是很滿意。就算你要出軌，你也應該找一個像樣點的男人吧，這種眼睜睜看著喜歡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上床的人，註定成不了大事的。不過……你要是肯求我的話……」
「求你？」連殤冷嗤了一聲，一把推開他挺直腰板整理著衣服，「門都沒有！」
說完她便陰沉著臉快步上了樓梯。
顧舟站在樓下看著那道身影漸漸從眼前消失，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回去了，那雙陰沉沉的眼底覆蓋了一層狠厲的光芒。
一道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剛接起電話，一道膩歪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你現在還在她那裡嗎？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你不在我一個人睡不著，你回來好不好。」
顧舟掃了一眼樓上：「好，我這就回去。你早點睡，不要等我了。」說話間，他忽然提高了說話的聲音，眼角眉梢掠過一絲嘲諷的神色。
連殤聽到關門聲以後才出來，看著樓下，目光觸及到那隨風舞動著的窗帘時心尖也忽然顫動了幾下，扶著護欄的手漸漸收緊。
直到那輛車子離開之後她這才下樓鎖好了門窗，心情落寞地坐在了樓梯上，將頭深深地埋在臂彎里，長發遮住了她的臉。
就在他們鬧騰的時候，林陌棠和顧南琛兩人一直扮演著相敬如賓的戲碼。
吃飯的時候，顧南琛習慣性地拿起了林陌棠的碗，準備給她盛一碗湯，林陌棠馬上將碗拿了回去。
「我自己盛吧，你去幫媽盛一碗好了。」說著她便將碗放在了另一邊，拿起水杯喝了點水。
顧南琛輕垂著眼帘，順勢幫沈美妮盛了點飯菜。
沈美妮抬起眼帘看了他們一眼，低頭乾咳了一聲后沉聲道：「你們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只要能讓我省心，就算是不給我吃飯我也沒什麼意見。」
說著便夾了些菜，面無表情地咀嚼著。
林陌棠向顧南琛掃了一眼，當看到他那淡漠的神情時自己也坐直了一點，就當作什麼也沒有聽到。
她看見顧南琛拿起了餐巾，她也忙擦了擦嘴角急聲道：「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說話間，她便一溜煙地跑出了餐廳，拒絕一切和沈美妮獨處的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