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 轉機

萬年之後。

魂之大陸，本源之地。

「她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嗎？」溪風看着前方黑漆漆一團的魂之大陸本源。

自君臨蘇醒之後，剩餘的至尊神獸也都紛紛蘇醒，不久之前，便是饕餮，窮奇，混沌也已經醒了。

不得不說，他們能夠這麼快醒來，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託了容華那份功德的餘澤。

「嗯。」君臨目不轉睛的盯着魂之大陸，隨意的應了一聲。

溪風嘆了口氣：「你們兩個啊，她為你舍了一身功德，換你早日蘇醒，如今，你也舍了一身功德，真是……」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讓我們幫你一把？左右對我們來說，這一身的功德也沒有什麼用處。」

自從九大至尊神獸和四大凶獸其三醒來，各個身上掛着能夠閃瞎人眼的功德金光，他們也是都心知肚明，這是天道算計之後的補償。

但說實在的，以他們的修為氣運來說，這功德的作用其實不大，但天道這種打了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的行為真的讓他們挺膈應的。

所以，無論是同為九大至尊神獸的溪風他們，還是饕餮那三個，都不介意將一身功德給了容華，幫她快點醒來。

君臨微微垂眸，口出拒絕：「不用，她就快醒來了。」

溪風微微挑眉：「五千年前你就這麼說了。」

君臨淡淡開口：「你們想用一身自己用不上的功德來還阿鸞的人情，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溪風語氣無奈：「雖然這一身功德我們用不上，但容華卻是很需要，用來換她早日蘇醒不好嗎？」

「再說了，我們也沒說就不記着她曾經相救的情誼了。」

雖然他們都只是順便被救的，但那一點功德確實讓他們的意識有那麼一丁點的清明，不至於一直陷入混沌，而有這一點清明，他們醒來的時間也確實比預計的要早了很多很多。

君臨沒有說話。

溪風卻是突然反應過來：「你該不會是在吃醋，所以才不想讓我們幫忙吧？」

君臨依舊沒有說話。

溪風卻是懂了，他哭笑不得：「你怎麼什麼醋都吃？我們舍了一身功德，也是在幫你，你卻硬生生的因為那點吃醋的心思往外推……你就不怕再等個萬年，她也醒不過來？」

君臨這會兒倒是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會，她捨不得讓我再等萬年的。」

「說實話，當初若不是我們離得太近，我其實是不太願意讓你們佔便宜，得了阿鸞給我的功德中的一點，然後能夠這麼快醒來的。」

「阿鸞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我的，也都會是她的，至於你們，做什麼要橫插一腳？」

溪風：「……」

他無語的瞪着君臨：「你可真是越來越無理取鬧了……你的兄弟愛呢？就為了心裏的那點小心思，你居然想着讓我們再多睡個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乃至更久？」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君臨一副沒有良心的樣子：「只是多睡一段時間而已，又不是歸於混沌了，有什麼要緊的？」

溪風：「……那是一段時間嗎？長了的話，可是要上億年的，你怎麼忍心？」

「忍心，怎麼就不忍心了？」君臨又回頭看了他一眼，「別在我這兒裝，我們以前沉眠的時候，數十億年都有過，上億年算什麼？」

溪風嘴角抽了一下：「睡了數十億年的，那是你，我們可還真沒有過。」

當年為了混沌界引發的一場大戰結束之後，君臨就陷入了沉眠，直到容華重生，君臨察覺到有關他的天機有變，才從沉眠中蘇醒。

而當初君臨隨手成立的天機閣，知道他的，大多都死了，沒死的也閉了死關。

畢竟，數十億年的時間，能夠產生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

君臨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是嗎？不過沒有數十億年，數億年總是有過。」

溪風搖了搖頭：「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卻是不願意睡那麼久的。」

他還有個愧疚至深的愛人，還有個沒有完全恢復的孩子，如果因為他沉睡太久，不能在他們有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在他們身邊，或者在他沉睡期間，他們出了什麼事……溪風覺得，他會瘋的。

溪風想着，緩緩舒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也不管她需不需要，我都感激她。」

「你來就為了說這些？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君臨不耐煩和溪風繼續談下去，這不是打擾他和容華的二人世界嗎？所以直接下逐客令了。

溪風又一次搖頭：「自然不是，我之前帶着傾心去遊歷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位面。」

君臨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但念在溪風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個位面，所以耐著性子繼續往下聽。

「我和傾心發現，那個位面很是古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一個所謂的天道之子，無一例外都是女修。」

「而這些天道之子的單個兒氣運其實算不上多麼強盛，但氣她們對於氣運強盛的人類和獸族卻是有着超乎想像的吸引力。」

「那些氣運強盛的人類和獸族在與這個所謂的天道之子或為敵，或為友乃至追求的過程中，都會被那所謂的天道之子將身上的氣運吸收殆盡，奇怪的是，即便吸收了眾多氣運不錯的存在的氣運，這些所謂的天道之子本身的氣運卻依然沒有強起來……」

君臨打斷了溪風的講述：「我不想聽你講故事，說重點，或者，你走人。」

溪風被打斷也沒有多生氣，只是道：「有點耐心，馬上就講到了，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後悔的。」

君臨微微蹙眉：「那你就長話短說。」

溪風敷衍的點頭：「好好……那些天道之子的氣運之所以沒有強起來，是因為她們所吸收的氣運全部都被那個位面的天道所搶走。」

「我和傾心調查之後才發現，原來那個位面的天道有了自己的意識，想化身成人，所以才會弄出所謂的天道之子奪取氣運，欲借大氣運來幫自己成人……誕生意識這一點是不是很熟悉？」

「更熟悉的，是我們從那個位面的天道意識那裏，發現了一部分魂之大陸本源的本源之心！」

最後這句話叫君臨霍然站起，轉身盯着溪風，素來清冷淡漠的聲音裏帶上了一分壓抑：「你說什麼？」

溪風看他這樣子卻是忍不住嘆氣：「你沒有聽錯，就是一部分本源之心。」

當初發現這件事的時候，溪風和傾心也覺得很意外，他們着實沒想到，魂之大陸居然還有一部分本源之心流落在外。

溪風在來找君臨之前，還專門去找過則名確認，畢竟，則名意外和魂之大陸本源融合過，魂之大陸本源中隱藏的許多片段記憶也被他得到，所以他才能知道那麼多事。

而則名經過回想，也發現，他記憶中的本源之心，是缺了很少的一部分，不過是如何缺失的則名卻沒得到那份記憶，而那缺少的一部分，相比較於整個本源之心，實在是微不足道，所以則名也就沒放在心上。

不過，那部分本源之心縱然不多，可如果能夠帶回來融入本源，卻是說不定就能夠喚醒容華。

溪風看着素來清冷淡漠，喜怒不形於色的君臨神色中卻難掩激動，又是一聲嘆息：「你因為吃醋，所以不樂意用我們身上的功德來減少她醒來的機會，那麼，這點本源之心，你總該不會放過了？」

當然不會！君臨看了溪風一眼，別的男人身上的東西，哪怕是無形無狀的功德，君臨也不樂意讓容華用。

但這點本源之心嘛……雖然現在是屬於那天道意識的，不過沒關係，等他解決掉那很顯然已經扭曲的天道意識，那點本源之心就是無主之物。

既然是無主之物，也就無所謂吃醋了，當然能用。

君臨激動之後，也就漸漸冷靜了下來，冷眼看着溪風：「一句話就能說完的事，你那麼啰嗦做什麼！」

溪風抬了抬眼皮和君臨對視：「你難道沒聽出來我在秀恩愛？」

君臨：「……」

溪風驀然露出一個微笑：「那個位面是我和傾心一起去遊歷的時候發現的，本源之心的事也是我和傾心一起去調查的……重點在我和傾心一起。」

君臨：「……」

他淡漠的吐出一句話：「你還是滾吧。」

溪風不由大笑，然後在君臨忍無可忍之前消失在本源之地。

等本源之地就只剩下君臨和魂之大陸本源，君臨卻是驀地露出一抹笑意。

君臨轉身走向魂之大陸本源，然後伸出手看魂之大陸本源分出一部分本源之力將他的手包裹起來。

君臨語氣很是溫柔：「阿鸞，你在這裏乖乖等我把那部分本源之心帶回來好不好？我有預感，那會是你的轉機。」

說着，他聲音又有些低落起來：「阿鸞，對不起，明明你之前就可以借他們的功德相助，但是我卻拒絕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魂之大陸的本源分出了更多的本源之力，來觸碰君臨的臉，似乎在有個溫柔的聲音在和君臨說她不介意。

君臨唇角不由得帶上了笑，他另一隻手在黑色的本源上點了點，就好像點在容華的額頭：「等我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