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可以叫我父親
巫妖感動的留下了魔力濃縮而出的液體（淚水），他淚汪汪的說：「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一聲父親！」
「不要。」黑騎士很果斷的回絕了，雖然沒有以前的記憶，缺失的情感也沒有回來，但總感覺稱呼眼前穿著重甲的骷髏為「父親」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一瞬間，巫妖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暴擊，不甘心的他露出尷尬卻不失禮貌的微笑問道：「為什麼要拒絕呢？難道我堂堂不老不死的巫妖不夠資格嗎？」
黑騎士沉吟一會兒點頭說道「……如果你非要這麼理解的話，也差不多吧。」
「………」
巫妖啞口無言，越想越覺得奇怪，他親手創造的孩子不可能會這麼叛逆，這肯定是製作過程中某個地方出了重要的差錯！
按照常理，從巫妖手中誕生的亡靈，一定會遵從主僕關係，而不是現在這種愛理不理的尷尬情況，他手上誕生的亡靈都過千了，製作步驟熟悉到能倒背如流，不可能會在這方面出問題，除非是在其他的地方出現了錯誤………嗯，只有「無限可能」提供的方法步驟和圖紙是疑點了！
巫妖迅速調出之前的製作圖紙認真查看，仔細檢查，並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所用材料符合煉金學的不科學觀點，引用的都是一些功用特殊，長相奇怪的材料，進行步驟也老老實實按照一本學了上百年沒出過問題的《入門鍊金術指南》進行，不可能會出錯。
對了，想起一些不相干的事情，這本鍊金術指南還有其他進階版本，在這幾百年來他已經成功收集一套了。
等等，巫妖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無限可能」發布的任務獎勵好像只說他，並沒有說過一定要聽從自己的命令，而且這亡靈還不是普通的亡靈………
咳咳咳，這沒什麼，只要在簽訂一次契約就行了，也不難。
巫妖說干就干，立即從虛空中掏出一份沒有亡靈簽署過的契約紙，遞到黑騎士的面前，他咳嗽幾聲恢復正經的態度解釋道：「這是主僕契約書，只要你把自己的名字簽在這，你就能成為我的僕人，你知道嗎，成為我的僕人后，你將能獲得我的饋贈，實力會得到提升，甚至晉陞成更強的亡靈生物都不是夢想！來吧，與我簽訂契約吧，黑騎士！！」
望著越說越激動的巫妖，黑騎士好歹也是個智力在正常線上的亡靈生物，面對像傳銷一樣的說辭的巫妖，不用多想十有八九是坑。
「不，我拒絕。」黑騎士就這麼拒絕了。
巫妖有一種想摔倒的衝動，本以為黑騎士的智力最多就達到比他家寵物要聰明一點，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聰明，果然，擁有獨立自主思考能力的亡靈，不能忽悠他啊。
不過，事實也證明，他這次得到的亡靈是非同一般的貨色，說不定以後能吊打人類軍隊和其他巫妖都沒問題。想讓他放棄是不可能的，花了這麼多代價，要是還不能收入麾下，他這幾百年的邪惡巫妖也是白活了。
就在他打算吸取前面的教訓，絞盡腦汁思考對策時，黑騎士先出聲了。
「喂，你既然擁有賦予我新軀體的能力，是不是也可以幫我恢復情感？」
巫妖聽到黑騎士的問題，沒有說話，沉默幾秒，巫妖眼眶中的靈魂之火打趣的看向黑騎士說道：「你為什麼想要恢復情感呢？」
巫妖的話中似乎還有其他含義，但黑騎士沒有多想。
「我不知道。」黑騎士低下頭，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或許只是一種嚮往，曾經身為人類的嚮往，也可能是因為還擁有自我意識。
短暫的沉默過後，巫妖意外的很爽快的答應了，但是他在之前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與他並肩作戰的同伴，工作時間是十年。
簡單的利益關係，他幫自己恢復情感，而自己成為他十年的同伴，看樣子不虧，黑騎士答應了。
聽巫妖的建議，黑騎士重新躺回解剖台，巫妖則向他的臉伸出了手，慢慢的，慢慢的接近，一種從未有過的沉睡感使他緩緩的沉入了黑暗，視野越來越窄，耳邊響起如同搖籃曲一般的歌聲，很難想象這種好聽的聲音，竟然是由巫妖發出的………
成為亡靈生物，代表自身是悲哀不幸的被詛咒者，來自深淵對亡者的詛咒，比起巫妖對死者的玩弄褻瀆，是更加邪惡，更加令人無法忍受的詛咒，死者會以微小概率在深淵的詛咒下變成喪失意識的邪惡生物，靈魂會被永遠囚禁這幅不死的肉體中，那副不死的軀體遭受深淵詛咒的驅使，一直行走與破壞其他活著的生物。
情感在人死亡的那一剎那，早就灰飛煙滅，不死生物是不配擁有人的情感，它們都是吃人的怪物。不管是巫妖製造的偽亡靈（骷髏），還是正統的深淵詛咒產生的不死怪物，其本質大多一樣，情感對於怪物的它們來說實在是太多餘了，殺戮就是他們存在的目的。
簡單來說，要想恢復情感是難如登天的，自己變成巫妖這麼久，也沒找到什麼恢復人類情感的捷徑與有效辦法，他到現在都開始懷念以前還是人類擼管的時候了。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幾百年的時間以來，他在這個問題上也下了一番功夫，曾經是人就知道做人有什麼好處，能夠將喜怒哀樂的真實情感表達出來，也能夠啪啪啪，還能進行正常的生理活動。
唉，那像現在，刷牙洗臉上廁所都完全不需要，距離上一次洗澡好像都已經過了十年的樣子，而且一身不會發臭的綠色無污染骨頭有什麼好洗的，總而言之，就是很羨慕人類啊。
巫妖在黑騎士沉睡於自己的安魂魔法后，開始在審訊室另外一個房間里翻箱倒櫃，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巫妖考慮以後是不是要做個分類整理什麼的算了，但這也只是想想而已，稍後又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