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9 來自系統的惡意

穿著白大褂的女子看著電子屏幕上跳動的數值，推了推眼鏡。

「教授，穩住了。」女子輕聲說道。

穿著白色高領毛衣的男人有些疲憊地坐在沙發上，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

「好，你先回去吧，這邊我看著就行了。」男人的聲音也透著疲憊。

女子抿了抿嘴，看了男人一眼：「教授，你兩天沒睡了，還是我們守著吧。」

男人沒說話，輕輕擺了擺手。

女子就知道這時候不用再多說什麼了，默默地應了一聲，拿著平板電腦走出了房間。

躺在床上的人面色仍然安詳，只是微微皺起的眉心可以感覺到她方才的痛苦。

男人支著臉頰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孩子，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

「為什麼要保護我呢？」男人淡淡地嘆了口氣。

躺在床上的女孩子並沒有回答，只是仍舊沉沉地睡著，彷彿地老天荒一般。

男人轉頭拿起上次沒有讀完的小說，翻到書籤那一頁，繼續念下去。

「這時，藤井樹突然想起來，記憶中那個模糊的身影，曾經，有一個男孩子，與她有著相同的名字。」

樹宮偏殿里，伊莓的傷口已經癒合了，但隨之而來的副作用也顯現了出來，伊莓捧著一個漂亮的琉璃盆，吐的彷彿要將胃也吐出來一樣。

紅蓮擰著眉站在一旁，手裡端著水，除了遞給伊莓漱口以外什麼都做不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愛彌兒已經被送到樓上管制起來了，桃樂絲的胳膊被愛彌兒用力甩開直接就脫臼了，吸血鬼脫臼這種事簡直是活久見。特洛伊捂著腦袋上的包表示還有更加活久見的。

「她能張開翅膀，說明系統對她的管制並沒有那麼嚴重。」蔡晴川試著總結一下。

「可能根本就不管，伊莓不也有翅膀么。」特洛伊用冰袋敷著額頭上撞出來的包。

伊莓在使用賬號的時候也能張開翅膀，所以說新世界系統對愛彌兒的管制僅限於無法使用黑子而已。

「真是沒想到啊，系統會不會是直接將剩下的人全部都變成了註冊者呢？」蔡晴川覺得這個仍然在往上飆升的人數不太對勁。

「你問問余華她們那邊。」特洛伊建議到。

桃樂絲從樓上走下來，胳膊暫時掛著，臉上露出哀傷的神色來：「小愛是怎麼了，好好的突然要殺大王呢？」

特洛伊嘆了口氣：「什麼事等她醒過來再問吧。」

然後轉頭看向蔡晴川：「既然她是註冊者了，你應該能夠控制她了吧？」

蔡晴川皺了皺眉：「等會兒我試試吧。我也不能保證完全沒問題，畢竟魔王也能剪掉我的傀儡線。愛彌兒是魔族吧，萬一不好使呢。」

特洛伊想想也是那麼回事。

榕也端著最後一盆血水從偏殿走了出來。

「伊莓怎麼樣？」桃樂絲擔心地想要跟進去看，可是大王不讓。

榕也想了想，堅定地說道：「死不了。」

眾人：……

伊莓並不這麼覺得，她現在覺得自己已經快死了。

這是什麼傷葯？副作用竟然是嘔吐不止，不光形象難看，氣味也難聞。伊莓一臉嫌棄地捧著琉璃盆，還是忍不住胃裡翻江倒海的滾動，再次吐了出來。

行吧，比鬧肚子不是強多了嘛，山上連抽水馬桶都沒有。

「尊主，漱漱口吧。」雖然沒什麼用，但是好歹能減少噁心的感覺，紅蓮端著檸檬水，輕聲勸慰道。

伊莓擺擺手，她現在喝進去也得吐出來，漱口的話嘴裡更酸。

夏蘭杜迪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著伊莓跪在地毯上抱著盆狂吐，就是看著，什麼也沒說。

紅蓮擰著眉：「愛彌兒究竟是怎麼了？」

愛彌兒從家裡出事一來就一直處於隱身狀態。任何大事小情伊莓都沒有讓她參與過，不論是與獸人對戰，還是帝都內訌。本以為愛彌兒會在這樣的溫室中過一輩子，或者等她能夠稍微接收一下父母兄弟都不在了，自己努力振作起來。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有這種膽子敢刺殺夏蘭杜迪。

「你……嘔……」伊莓想說你是不是得罪她了，可是還沒說出第二個字，就繼續將頭扎在盆里狂吐不止。

夏蘭杜迪轉頭讓瑞斯去將藥酒倒來一點，伊莓的傷口雖然癒合了，可皮膚的肌理仍然是脆弱的狀態，這時候就要用精靈族特有的藥酒來揉皮膚，刺激皮膚快速癒合。

瑞斯照辦了，走出去之前有點擔憂地看了一眼狂吐的伊莓。

幸好，這種副作用大約兩個小時之後就有所緩解，伊莓奄奄一息地扶著盆，別說吐出來的是食物了，後期吐出來的差不多都是膽汁了。

「要死了……」伊莓靠在沙發上，渾身都是軟的，手腳發麻。

夏蘭杜迪合上書，示意精靈侍女們給伊莓泡個澡順便換身衣服。又將華彩琉璃窗都打開散散味。

紅蓮看著伊莓被拖走，慎重地問夏蘭杜迪：「尊主現在能吃點什麼緩一緩胃么？」

夏蘭杜迪想了想：「什麼都行，不礙事，給她弄點湯吧。」

並不是胃的問題才會吐成這樣，所以吃什麼都沒什麼關係，只是這會兒伊莓可能嗓子比較疼。

略微冰冷的寒風從窗戶灌了進來，森林裡現在已經進入了冬天，雖然比城市裡稍微溫度高一點，但仍然還是冷的。

夏蘭杜迪看著書，突然感覺心有餘悸。

伊莓擋刀，完全是下意識的。

身體感覺到了危險，比腦子先一步擋在了他身前。

其實伊莓不去擋，愛彌兒那一刀也未必傷的了他，誰知道伊莓居然會橫插一杠子。

躺在浴桶里，伊莓其實對自己這種身體比腦子快一步的行為也是非常無語的。以大王的身手，別說愛彌兒拿著匕首了，愛彌兒就是拿著大刀，大王都躲得開。她怎麼就多管閑事擋住了那把小匕首呢？

而且那匕首上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竟然讓她流血不止。要不是大王有特效藥，今天差不多就可以放干血變臘肉了。

頭卡在浴桶上，伊莓被熱水蒸騰的渾身酥軟，腦子漸漸放空。

她系統鎖號了，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不知道愛彌兒為什麼突然間就跟大王不共戴天起來。前幾天還好好的呢。

紅蓮準備了一些軟爛好下咽的食物，等著伊莓出浴之後吃，又燒了一鍋湯，沒敢放太多油腥。

蔡晴川他們看著紅蓮準備吃的，就知道伊莓應該是沒事了。

但是大王仍然不讓進，他們也只能見縫插針地問紅蓮裡面的情況。

「匕首上有東西？」蔡晴川這方面不是專家，還是連線了余華。

「什麼玩意？！」余華那邊信號似乎不太好，畫面有點抖動：「你說刺了人就流血不止的匕首？」

蔡晴川點頭：「你說是匕首的問題，還是扎的位置不對？」

余華擰著眉：「這個真的說不好，你先告訴我扎在什麼地方了吧。」

蔡晴川調出系統錄像，將伊莓被刺的一瞬間發給余華看。

余華嘩啦一下就從椅子上蹦起來了：「卧槽！」

「怎麼了？」周清月從洗手間跑了出來，臉上還貼著面膜。

「伊莓被刺傷了！愛彌兒刺的！」余華都不知道該震驚愛彌兒捅伊莓一刀還是伊莓傷口無法癒合了。

「啥？」周清月顯然也沒料到這樣的展開，整個人都震驚了：「小愛吃錯了什麼葯啊？！」

蔡晴川這才想起來，他忘了說前面的部分：「額，你們倆看一下系統，現在註冊者的人數飆升啊。你們身邊有沒有人也成為了註冊者？」

余華和周清月表情複雜地對視了一眼，分別拿出手機來給白靜和自家親哥打電話。

事實證明……白靜和周舟都沒有中招。

「我覺得吧，無論是白靜還是周舟，他們倆本體太兇殘了，新世界系統可能不敢動他倆。」縮在一旁的顧君央弱弱地說了一句。

白澤可是號稱天地間神獸精怪看到了都會嚇出原形來的神獸。齊天大聖更是天地之間橫著走的。新世界系統大約是壓制不住他倆的。

其他人呢？

「行了，我去統計一下。你們先掛了吧，回頭再說。」周清月撕了面膜用毛巾擦了兩把臉，趕緊出去清點人數了。

周舟和白靜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挺驚訝的，都到余華的房間來問，門口撞見的時候白靜還很不是滋味地白了周舟一眼。

蔡晴川言簡意賅地給他倆講了一下現在的情況，重點提到愛彌兒已經成為註冊者了。

「我覺得這要看個人情況吧。你們覺得魔王能成為註冊者么？」白靜還算是比較冷靜，不知道為啥，知道自己不是人之後，越來越冷靜了。

周舟對白靜這種說法表示贊同：「魔王師尊他們可能新世界系統並不能壓制，大約會挑選稍微有點能力但也沒有那麼厲害的人來成為註冊者吧。」

如果誰都能成，一開始眾多魔法師就會成為註冊者，暗影獵人也一樣。可是並沒有，只是挑選了沒那麼強悍的。

「這說不通的。」蔡晴川擺了擺手：「我是龍族，我也是註冊者啊。肯定不是這麼個篩選法。」

白靜看了余華一眼：「愛彌兒為什麼會刺傷伊莓？」

蔡晴川默了個：「愛彌兒是要殺大王，伊莓擋了一刀。」

白靜余華周舟：……emmm……

「你說的是愛彌兒？」余華還確定一下。

蔡晴川扶額：「行了，我也在適應呢。她還沒醒，沒辦法問到底因為什麼她就突然要殺大王。不過之前新世界系統的公告里也有說賢者之石可以永生，陳歡帶了400人上來攻堅呢，結果被精靈軍隊給擺平了。」

余華張了張嘴，信息量真的很大。那邊周清月的視頻就擠進來了。

「同志們，暗影獵人，目前在鳳城的暗影獵人全部都成為註冊者了。」周清月的聲音透著焦急：「啊，大長老除外。然後就是白靜除外。」

屋裡的人再次沉默，蔡晴川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好一會兒，蔡晴川才冒出來一句：「這是要天下大亂么？」

只有一部分人手裡有刀，才會出現階級和鎮壓。如果大家手裡都有刀，那就是混戰的開端。

「我怎麼有一種新世界系統要消減人口的感覺？」特洛伊旁聽了一會兒，突然說道。

眾人齊齊沉默了。

偏殿里，伊莓捧著一碗蒸雞蛋吃的淚流滿面，從來不覺得熱乎乎的飯菜這麼香甜，雖然混合著酸溜溜的膽汁味兒，可是好歹也比一直吐要強得多。

夏蘭杜迪歪著頭看著伊莓，淡淡地問道：「為什麼要擋刀？」

伊莓被一口蒸雞蛋燙著了，嘶嘶哈哈：「我也不是故意擋的啊，我後背也沒有眼睛。」

就算是擋，其實也該是夏蘭杜迪看見了刀，將伊莓拉到一旁去替伊莓擋刀才對。可是伊莓的動作就在一瞬間，自己也有點發懵。

夏蘭杜迪伸手將伊莓嘴角的蒸雞蛋抹掉：「你打算怎麼處理愛彌兒？」

伊莓愣了一下，將嘴裡的蒸雞蛋咽下去：「嗯，要先問問她為什麼這樣做吧……」

夏蘭杜迪淡淡地看著她：「我大概知道為什麼。」

伊莓瞪大了眼，他知道？紅蓮也瞪大了眼，大家都在懵逼呢，大王居然知道？

夏蘭杜迪神色淡然地靠在沙發上：「新世界系統大約是跟愛彌兒說，殺了我，用我的血可以換回她的兄弟和父母吧。」

伊莓咬著湯匙，看了紅蓮一眼，紅蓮也正在看伊莓，倆人對視了一下，突然覺得這種說法還挺靠譜的。

愛彌兒跟夏蘭杜迪無冤無仇，文森特羅傑出事跟夏蘭杜迪也鳥毛線關係都沒有。除非是夏蘭杜迪告訴了愛彌兒爸爸用自己兒子能換魔王蘇醒。那這個水就有點深了。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愛彌兒醒過來還是要殺我的，你會為了保護我殺掉她么？」夏蘭杜迪淡淡地看著伊莓。

伊莓嗆了一下，將剩下的半碗蒸雞蛋遞給紅蓮，這飯是吃不下去了，再吃就得嗆死。

「我為啥要殺她嘛？」伊莓嘟囔著。

夏蘭杜迪挑了挑眉：「哪怕她想殺我？」

伊莓冷著臉看著夏蘭杜迪：「講道理好么？」

夏蘭杜迪嗯了一聲靠回到沙發上：「行，講道理，你去跟她講道理。」

伊莓這會兒心情也不好起來，愛彌兒……她很不想有事情牽扯到愛彌兒。本來愛彌兒失去了家人已經很痛苦了，她舉著匕首朝著夏蘭杜迪衝過來的時候滿臉的淚痕。

得下多大的決心才舉得起來那把小匕首啊。

明明不是個擅長傷害別人的姑娘。

愛彌兒脖子上挨著一下子竟然讓她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早上。大家都沒睡好，只有愛彌兒睡好了。伊莓更是一夜都沒合眼。

真的睡不著，翻來覆去睡不著。而且夏蘭杜迪在她房間的沙發上坐著看書看了一夜，根本就不走。伊莓對夏蘭杜迪這種行為很是無語。

要不然你就過來跟我一起睡，要麼你就回自己房間睡去，偏他什麼都不做，就是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地看小說。

「哎，大王，要是你真的成了黃金鳥，你要舉起刀槍保護自己么？」伊莓歪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支著臉頰看著火光映在夏蘭杜迪光潔的臉上。

夏蘭杜迪頭都沒抬，給了伊莓一個冷笑：「就憑他們？」

伊莓默了個，好吧，可能之前大王都沒認真動手過，畢竟誰也不知道精靈王的底子有多深。

能跟魔王跟龍族三方鼎立，應該不會弱到那兒去吧。

「大王……你說，這個世界真的是現實的么？」伊莓突然問道。

夏蘭杜迪翻書的手頓了一下：「從哪兒聽來的閑話？」

伊莓一咕嚕從床上翻起來，掀開被子跑下床來：「我看到了！我看到你停頓了！你是不是又知道什麼沒告訴我！你說！」

夏蘭杜迪白了她一眼：「回去睡覺。」

伊莓扯住夏蘭杜迪的胳膊：「你別總這樣啊，拿著劇本你給我劇透一下啊。你這樣我心裡沒底啊。」

夏蘭杜迪被她扯的書都拿不住，嘆了口氣：「去睡覺！明天還要處理愛彌兒呢。」

伊莓瞪著他：「你總這樣，明明拿著上帝劇本，一個字都不告訴我。這麼怕被雷劈？」

夏蘭杜迪看著她：「你睡不睡？」

伊莓被他的目光刺了一下，撇撇嘴：「睡，不睡能幹嘛。」

夏蘭杜迪看了她一眼，將書放下，拉著伊莓的手腕一甩將她打橫抱起來朝著床走了過去。

「不睡……」夏蘭杜迪低醇的聲音就在伊莓耳邊，伊莓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站起來狂舞了。

抬手將被子掀起來將伊莓塞了進去，夏蘭杜迪側身躺在被子上面：「不睡我就給你講故事吧。」

伊莓：……

「很久很久以前……」夏蘭杜迪還真的講起來了。

伊莓咬牙切齒，雖然她沒什麼經驗，但是最近的言情小說和少女漫畫都告訴她，現在這個場景不該是這麼個發展，然而被子被夏蘭杜迪死死壓住，伊莓連反攻的機會都沒有。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伊莓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滿滿的都是很久很久以前。麻個雞的，她這樣算是在談戀愛么？怎麼覺得自己找了個……嗯，她也說不好夏蘭杜迪算啥類型的男朋友。

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精靈？

嗯……確實是小精靈。

愛彌兒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眼睛空蕩蕩的，彷彿失去了靈魂。

伊莓端著一碗湯坐在她床邊，用勺子喂她：「先別失去靈魂，先吃點飯，吃飽了跟姐講講，你怎麼會突然想要殺大王呢？」

愛彌兒怔怔的，喂的湯也不喝，話也不說。

伊莓抿了抿嘴，將湯放在一旁，試探地問道：「要不，你先哭一輪？」

愛彌兒緊抿著嘴，彷彿在強忍著什麼。

伊莓想起頭天夏蘭杜迪說的話，繼續試探地問道：「那個，小愛啊，你聽到了什麼？是大王的血能復活文哥，還是復活魔王的主意其實是大王出的，哪個？」

愛彌兒似乎被什麼觸動了，猛地轉過頭來，看著伊莓：「伊莓姐，我哥……」

伊莓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來了，生怕愛彌兒說出來捅死文森特是夏蘭杜迪出的主意，那可真是不共戴天了。

「只要有賢者之石……」愛彌兒抓住伊莓的手腕：「我哥，我哥和我媽就能復活了。」

額……你都不考慮一下你爹和你弟弟？伊莓的腦子晃神了兩秒，立刻就回來了。

「可是小愛，賢者之石已經讓大王給吃了啊。」伊莓覺得當時的情況雖然很亂，但是她過後也說明白了才對啊。

愛彌兒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賢者之石不會被吸收，只要剖出來……就能用。」

啥？伊莓一臉懵逼，大王吃下去的不會是結石吧？

「嗯，小愛，你……真的相信么？」伊莓輕聲問道。

愛彌兒捂著腦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總是夢見我哥，渾身是血地站在那兒朝著我笑。我每天晚上都能夢見，我已經極力忍耐了，可是我快要忍不住了。」

伊莓看著她捂著腦袋整個人崩潰地哭著，想不出任何話來安慰她。倘若是曾經的伊莓，大約可以理解她吧，可是現在的伊莓，對死和失去，並沒有什麼太深的感觸了。

「小愛，文哥進入輪迴了。靈魂身體都不在，你就算是剖了大王，你打算怎麼復活文哥呢？」伊莓輕聲問道。

衝動是一回事，衝動之後冷靜下來咱們就來分析一下。伊莓覺得愛彌兒雖然整個人很崩潰，但被大王打過（？）之後，應該也會多少冷靜一點吧。

愛彌兒怔怔地看著伊莓，臉上全是眼淚，是啊，文森特的身體都沒了，她該如何復活文森特？

伊莓伸手拿帕子給愛彌兒擦臉：「你知道，我在文哥和羅傑出事之後就再也沒讓你參與爭鬥，不是因為你不適合，是因為我覺得你還沒有準備好。大王說了送文哥進入輪迴，咱們就在這兒等著，等著文哥回來，我陪著你等著。」

愛彌兒緊咬著嘴唇，緩緩地下頭無聲地啜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