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真相(5)

96 真相(5)

之後謝思清還是經常會看到電影的消息。

在網絡上,片子被形容得好像沒看過就特別落伍,必須也去看才不會枉費了這個十月。

比較出乎意料的是,除了鍾揚、顧菲,庄岩竟然備受關注。

他各個角度的照片,謝思清總能看得到。

他非常符合時下流行的「美少年」審美,那張臉的確是很難讓人挑得出瑕疵。

「你最近很受歡迎呢。」有次在公司里看見庄岩,謝思清對着庄岩這麼說。

「呵,」庄岩還是那個樣子,「這是當然。我說過了,你,是第一個可以抵擋我魅力的人。」

「……」謝思清有點後悔提這茬了。

想了想后,謝思清才又開口道,「不管怎麼說吧,總是高興的事。」

那邊,霸道總裁目光如電:「我從來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早已不會為任何事情而喜出望外。」

「……」

同時,因為獎項票房雙雙有所斬獲,並且片中主角配角全都紅了一次,不少製片、編劇還有演員通過各個渠道想要認識下謝思清。

上一輩子,剛開始時,謝思清很孤僻,很少與人交往,後來雖然已經好了很多,但是這個特點名聲在外,並沒有很多人主動約他,生怕反而會令他不高興。

現在,對於別人介紹來的這些製片、編劇還有演員,謝思清能見的還是會見一見。

也許,真能發現很不錯的合作對象。

謝思清並不是一個封閉的人。

而且他們總是不易,謝思清也不想擺出個高姿態讓這些人失望,他希望能給對方一點點勇氣,謝思清沒忘了當初自己怎麼和這些人一樣,拿着本子見一個又一個的投資者,然後,即使對方不感興趣也請求他介紹一個可能會感興趣的人。那個時候真是非常艱難,伯樂那麼難尋,偶爾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不過,奇怪的是,在謝思清兩部片子發行之後,當初那些曾拒絕過他的投資人又重新聯繫他,希望今後雙方有機會能合作……謝思清嘴上說「將來再看」,心裏已經決定不會去找,倒不是因為他們曾拒絕自己,而是因為明白對方其實並不欣賞自己這種風格,只是看到有利可圖見風使陀而已,而對導演來說,真正欣賞自己的投資者和押寶型投資者絕對是不一樣的,有時「投資者喜歡你的電影」這點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前者可以給予導演足夠支持還有耐心,而後者卻難以做到。所以,上一輩子,謝思清一直都在與池文越合作,直到現在他也還是相信池文越是很喜歡他的電影的,因為當時公司在資金和各方面資源上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即使後來池文越曾想過將重點轉移到更賺錢的片子上面。這一輩子,池文越也拒絕過他,但他還是再次邀請對方,一方面也是確信着這點,另一方面就是因為想要接近他們調查真相。

不過,見了這些製片、編劇還有演員之後,謝思清感到真正出色的卻很難找到。

已經成名的人很少這樣主動約談一個新銳導演,所以來的幾乎都是新人或者多年沒有取得成功的人。

想要碰到一個才華橫溢的出道者或者一顆滄海遺珠,實在需要很多運氣。

謝思清反倒是遇到了不少怪人。

有一個女演員,介紹她的人說她非常地努力,為了不讓兩頰變寬從來不用後面的牙咀嚼東西,都是通過前面幾顆,最後真正見面之時,謝思清卻發現對方似乎變得有點齙牙,因為幾年前的照片上面明明不是長這樣的。

這天,鍾揚靠在床頭看書,謝思清也爬了上去,兩腿一盤坐在一邊。

他們兩個每天都會聊上一會兒。

謝思清也覺得奇怪,他們好像不論何時都有很多的話要講——今天發生的事,過去經歷的事,科學、文化、社會……

謝思清和鍾揚一般都是睡覺之前抱着說話,然後,也不知怎麼的,經常抱着抱着就會滾到一起去。

「喂……」聊著聊天,謝思清隨口對鍾揚說道,「這個星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幾個女演員暗示我可以潛規則她……」

「……」

謝思清想了想:「其實真的……挺可憐的。」

「嗯。不過她們自己也有問題。」鍾揚問謝思清,「你是怎麼答的?」

「啊?」謝思清說,「她們都是暗示而已,又不需要回答什麼,裝沒聽懂就過去了。」

「哼。」

「不過有個新人以為我真沒懂……居然很露骨地重新說了一遍。」

「然後呢?」

「我把話題岔過去了,她應該也是清楚了,臉上表情挺尷尬的。」

鍾揚又是哼了一聲:「就憑她們也想動我的人?」

「你根本不知道人家長什麼樣子好吧?」

鍾揚轉頭看了謝思清一眼。

謝思清立刻就被迷得七葷八素了。

鍾揚這個自信真不是沒道理……

「那個……」謝思清伸腿找地上的拖鞋,「我出去了……」

「……」

「小葡萄讓我再想一個好本子……」

然後,還沒等謝思清完全地站起身,就被一隻胳膊攔腰又給拖回去了。

——他剛正了一下身子,鍾揚就壓在了他的身上:「下次,再有人這樣說,你就告訴她們……」

「……?」

「只有我知道怎麼讓你爽。」

「……」謝思清呼吸立刻急促了。

鍾揚伸手去解謝思清睡衣的扣子。

「……」

當被吻上了脖子的時候,謝思清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身體也情不自禁地向上想要貼緊對方。

「這就已經開始爽了?」

「別說這種奇怪的話……」

「這怎麼是奇怪的話。」

他們兩個人某一部位相互摩擦著。

「喂……」鍾揚低頭看着謝思清問,「幫我舔舔行么?」

「……好啊。」

謝思清覺得,和這個人在一起后,自己真是越來越不認識自己了。

……

折騰幾個小時,謝思清覺得自己的腿快被掰折了。

洗完澡后拿起手機一看,小葡萄給自己打了一堆電話。

謝思清着實嚇一跳,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他趕緊將電話撥了回去。

「堯導……!」小葡萄一接起電話就大喊道,「堯導堯導堯導堯導堯導!!!」

「嗯。」謝思清說,「怎麼了?慢慢講。」

「我……小……小提子突然說!」

「……說什麼?謝思清想,難道是要分手?他對葡萄膩了?他是這樣的人?

「說……說……」小葡萄又扭捏了下,「他說,他不只想要葡萄肉,還想要得到葡萄籽……」

「那你就給他唄。」

原來是這件事……謝思清不明白,這麼長時間了,小葡萄還在糾結。

打電話給自己,是要聽下建議?

「唔……唔……」

「你在猶豫什麼?」謝思清說,「明明就喜歡他。」

「我沒有猶豫啊。」小葡萄道,「我也意識到啦。」

「……?」那還有什麼問題和自己商量?

「我已經答應他了呢。」

「………………」謝思清問,「那你給我打了這麼多的電話……」

「哦,」小葡萄說,「我就是想嘚瑟一下……」

「………………」謝思清突然有種深深的無力。

「怎麼了堯導?」

「沒事。」謝思清說,「恭喜。」

「嘿嘿嘿嘿……」

「要一直幸福啊。」

「嘿嘿嘿……」

還剩一個「嘿」字沒有說完,謝思清就聽見小葡萄說,「那,那麼堯導,先不說了,哪天再聊……嗯哼……嗯哼……」

「………………」

謝思清默默地看着他的電話。

看來自己打斷他們某項活動了……

小葡萄……現在應該也是幸福的吧。

和小提子真正在一起了。

沒從小黃片界退出。

對於院線電影工作,他也開始真正喜歡。

拍攝之時是個場記,以後可能轉去統籌,拍攝完畢之後就是陳正直的助理。

陳正直現在做事都帶着小葡萄去。

雖然,他們早已不是《克傳弓冶》那部戲時貧窮的狀態了,給陳正直找十個助理問題也不大,但陳正直似乎就是覺得小葡萄非常地順手好用。

……

——又是幾次宣傳活動之後,電影公映正式一個月整。

票房已經突破20億了。

才剛剛一個月,已經打破國產影片票房紀錄,並且進入所有影片的前三甲。

看來,票房登上歷史第一都可以算順理成章。

一個月整,陳正直辦了一個滿月宴。

他邀請了一些媒體過來,共同參加電影的滿月宴。

當蛋糕被拿出來時,顧菲沉默了一下,然後問:「……為什麼我離得那麼遠。」

蛋糕是陳正直訂做的。

蛋糕很大,上面是導演和兩位主演的卡通人物頭像。

導演和鍾揚緊靠在一起,顧菲卻和他們離得好遠。

那邊顧菲又問:「不是應該導演兩邊,一邊一個都靠着他?」

陳正直沒好氣地道:「我怕有人瞪我。」

「……?」

「不是啦。」和陳正直一起訂蛋糕的小葡萄解釋道,「這意思是,你在前邊笑對鏡頭,他們兩個拖在後面。你看,你的臉要大很多……哦,不對,不是,是你的腦袋要大很多……而且笑容很燦爛啊。形容最近一段時間,出席宣傳活動之時,他們兩個喜歡偷懶,總是你回答得最多。」

陳正直教育過小葡萄,對於女演員,「臉大」這個詞是禁語。

「……哦。」顧菲瞅了一瞅,真是那麼回事。

之後陳正直、謝思清、鍾揚和顧菲都說了一些感言。

謝思清講的依然有點無厘頭。

大家舉杯慶祝。

切蛋糕時,謝思清對陳正直說:「你來切吧。」

「呵呵。」陳正直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切。」

「……」

「萬一把你給切碎了,說不定我又要被瞪。」

謝思清:「……」

自從上次陳正直出損招,給謝思清綁上血袋然後弄炸嚇唬鍾揚被鍾揚瞪了幾眼后,陳正直就開始鬧彆扭了。

每次涉及這些事情,他就皮笑肉不笑地說「我怕有人瞪我」、「說不定我又要被瞪」,之類的話。

「……那我切吧。」謝思清說。

「去吧去吧。」陳正直道。

「不要把人切碎是么?」

「嗯。」陳正直說,「吃邊上的也足夠了,中間頭像不要動了。」

「好……」謝思清兩手拿着刀子,看了看圖案,似乎猶豫着怎麼切。

「這樣下刀就好。」旁邊鍾揚突然握住了謝思清正拿着刀的手,帶着他在蛋糕上落下了第一刀。

「……」謝思清臉瞬間紅了。

他立刻埋下頭,好像在看蛋糕,為了不讓旁人發現一些什麼。

鍾揚沒有收手,又切下第二刀:「每一塊這麼大,就正好能夠用。」

「嗯……」謝思清小聲道,「我知道了。」

「好。」

鍾揚將手撤回之後,謝思清突然感覺有點空。

滿月宴上,所有人都特別高興。

等到臨走之時,製片主任說道:「還有一個大的蛋糕。」

「……嗯。」

——邱實送的。

電影的滿月宴,邱實沒有到場,但是送了份禮。

「你們幾個拿回去吧。」製片主任又道。

「我就不了。」顧菲回答,「卡路里太高了。」

「那就你們兩個?」

「嗯。」謝思清說,「好。」

「行。」鍾揚也點點頭。

他喜歡吃甜食。

「那我再去拿個盒子。」

「……」

過了好一會兒,製片主任才又回來,刷刷兩下扯開蛋糕包裝,手起刀落將其切成兩半,將其中一半移到剛找來的另一個盒子裏,很熟練地分別系好裝在了兩個袋子裏,然後一手拎着一個送到謝思清和鍾揚面前,「喏,拿回去吧。」

謝思清:「……」

鍾揚:「……」

陳正直:「……」

謝思清接過其中的一個,讓鍾揚拿過另外那一個。

「好了。」陳正直說,「都散夥吧。」

「你喝太多,找個代駕回去。」

陳正直真的太愛喝酒了。

「知道了知道了。」陳正直不耐煩地道。

「堯導你開車了么?」一邊顧菲隨口問道。

之前很多活動,堯導都不開車,每次都是鍾揚送他回去。

「沒有。」謝思清答,「鍾揚送我。」

「直接回家?」

「對。」

「你還住在炸雞小區?」

「……對。」

炸雞小區是堯舜禹的家。

之前顧菲問他住哪,他又不好報鍾揚的,就只說了那個地址。

「那今天我送你回去吧。」顧菲又說,「我要去孩子姥姥那裏,她也住在炸雞小區裏面來着。」

謝思清:「……」

「走吧。」

「我……」謝思清道,「還是鍾揚送我回去就好……他家也是離得還蠻近了。」

「不需要啊。」顧菲又說,「咱們要去同個地方。」

「……」

「走吧。」

「哦……」謝思清實在想不出來拒絕的理由,「那,那好吧……」

然後,謝思清就一步三回頭地被顧菲給拖走了。

到了炸雞小區,謝思清沒進屋。

他怕想到那天的事。

於是謝思清站在走廊里,並且撥通了鍾揚的電話:「鍾揚,你到家裏了嗎?」

「嗯。」

「鍾揚……我在炸雞小區,那個……你來接我一下……」

謝思清現在也有些名氣,打車和坐車會被人認出來,他並不喜歡處理那些事。

「嗯。」

鍾揚很快過來,謝思清鑽進去。

一路上鍾揚沒說話,謝思清也沉默良久。

他知道鍾揚在想些什麼。

今天這滿月宴,製片主任,還有顧菲,還有許多其他的人,都不清楚他們真正關係,但是面對別人這些想法,他們兩個卻沒法去澄清。

製片主任太八卦了。

至於顧菲,是在這部片子拿到巨額投資之後加入團隊里的,很莫名地,謝思清總覺得她和從上部戲帶過來的人不一樣,自己無法做到像相信陳正直、邁克、小葡萄、張毅然等人那樣地相信她。

他知道這沒有道理,但是,共患難時那些夥伴,在他心裏地位不同。

如果今後顧菲說出什麼會很麻煩……

導演和他御用演員是同性戀,這種事情,他並不想經由別人的口說出,否則,說不定會像邵羽那件事一樣,被人解讀得聽起來就有一些噁心。

自己公開的話,還是風險很大,因為上層態度實在難以揣測,一般認為有着砸飯碗的可能,所以幾乎沒人敢於鋌而走險。

想了一想,謝思清嘆了一口氣,握住了鍾揚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鍾揚……你再忍耐一下。」

「……」

「你再等我一下……再等我一下好么?」

「……嗯。」

「我會讓人都知道的……你我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嗯。」鍾揚聲音溫柔,「會的。我想,那一天很快就會來。在那之前我安心等。」

「……謝謝。」

鍾揚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地握住了謝思清的手指。

……

——因為第一個月破20億,謝思清也接受了很多媒體的採訪。

當中不少,是他和鍾揚還有顧菲在一起。

其中,有一個國內受最大網站的專訪。

「嗨,」主持人余豆腐說,「恭喜《星球殺機》票房過20億!」

謝思清笑了笑:「謝謝。」

「好難以想像哦……」余豆腐道,「觀影人次超5000萬……」

「嗯。」

「我覺得是不是,會去看電影的,全都買過這個?」

「那沒有那麼誇張吧。」謝思清又笑笑。

「這真的很難得……!」

「……嗯。」謝思清說,「我很幸運,觀眾正好喜歡這部片子。」

「可是……」余豆腐說,「不會只是因為幸運的吧?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這麼引人注目的新導演出來,甚至老導演們也常常被人說對新作很失望。」

「……」謝思清有一些汗顏了。

他根本不是新導演。

那邊,余豆腐又追問道:「為什麼呢?」

「嗯……」謝思清想了想,「我想,很多原因在吧,需要共同努力。在我看來,電影是種文化,其實才是娛樂,但是現在……好像普遍有種氛圍,認為電影只是為了娛樂大眾。對於年輕導演來說,這個時代充滿機會,觀眾人數前所未有,龐大投資湧入行業,數碼使得成本低廉,還有網絡等等平台……機會比以前要多得多了。但是,這個時代同時有些讓人無奈……獎項這邊的話……我想,和國外並不同,國內因為盜版橫行,dvd幾乎是賣不出去的,基本上票房多少收入就是多少,所以很多時候並不注重收藏價值,而是更加註重噱頭……比如我認識一個年輕的導演,他寫了一個很好的劇本,講一對年輕人的愛情故事的,但每個投資方,都會提些要求,比如,希望他們婚禮之前,男孩子家有些極品親戚出來……對於一個完整的故事來講,這有什麼意義呢?我倒覺得,現在電影觀眾日趨理性,憑藉噱頭應該很難再成功了。而且……怎麼說呢,希望能給新人導演多些時間。他才剛剛開始拍攝商業電影,他怎麼可能了解什麼樣子的才會大賣呢?如果一兩部之內沒有出成績就再也不用,可能真的要斷檔了。」

「好……」余豆腐接着問,「那麼,你喜歡做什麼樣的電影?這兩部電影是批判什麼嗎?」

「沒有。」謝思清笑着說,「我只是想引發一些思考,都是關於個人自身的思考吧。想要揭露什麼的話肯定不如新聞從業者了,所以我要將短板藏起來。」

「哈哈,」余豆腐問,「我知道劇本都是你自己寫的……能不能說說怎麼創作出來的?」

謝思清說:「我比較喜歡去東想西想,然後不經意就有靈感了。」

「好一個不經意啊……那麼如何選擇演員?」余豆腐又問了一個問題。

「就是看看演員本身氣質還有他的作品,選擇我心目中與該角色最相符的一個人。」

「鍾揚也是這樣選出來的?」

「……不是。」謝思清看着鍾揚說,「他……他連試鏡都沒有過。選擇他是因為……我相信他是唯一一個能完全明白我想法的演員。」

「這麼玄幻……!」

「……」

「那麼,你是新人導演,他卻拿過影帝……他耍過大牌嗎?」

「……耍大牌?」謝思清想了想,「拍戲時沒有過。」

家裏卻是有過。

比如,鍾揚躺在床上叫他過去,自己卻是磨磨蹭蹭,有時鐘揚就會陰森森地說:「就算你在月球,也得過我過來。」

「……」

最後,余豆腐問了給導演的最後一個問題:「很多人說……導演其實是個很孤獨的工作……雖然有很多人聽導演的指揮,但某種層面上導演是孤獨的,因為藝術是孤獨的,創作是孤獨的,你同意嗎?」

「……孤獨?」謝思清看着鍾揚的眼睛,說,「我……曾經孤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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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替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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