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禁止摸球

當尼爾抱着籃球回到家，他的大拇指已腫了，整個手指淤青的，痛的特別厲害。

由於痛得要命，他用另一隻手使勁揉着大拇指，嘴裏還不時發出「嗤嗤……」的聲音，腦海里浮現出街坊鄰居老人告訴他的話語。

他在沙發上坐了會兒，實在痛得厲害，見父母也還沒有回來，就只得翻箱倒櫃的找葯，他又還不認識字，但聰明的他知道，他要找的是像護手霜一樣的東西，而不是顆粒藥物，口服藥物，於是不認識字的他，被大拇指火辣辣的疼痛煎熬著，無奈之下，就找了一盒風油精擦擦，然後打來一盆水，將大拇指泡在水裏，這樣火辣辣的大拇指才稍微減輕了對他的折磨。

他看看牆上鐘錶，才下午三點多，父母都是早出晚歸的，根本不可能這會兒回來，而他的肚子也有些咕咕直叫直叫了，無奈之餘，他又只得忍着疼痛從水盆里將手指拿出，然後去打開冰箱找點水果或者其他的剩菜剩飯吃吃。

他打開冰箱，剛好還有一個香蕉和一個蘋果，他將其取出來放在茶几上，然後打開電視，電視開了，銀屏上剛好在播報一則體育新聞，關於籃球的，他頓時就被銀屏上籃球巨星吸引了，大拇指也好像不疼了，肚子也好像不餓了，盯着那一個個後仰跳投、拋投、轉身跳投、突破暴扣、三分球迎著防守，信手拈來，毫不吃力地帶領球隊取勝，並且還成為本場最佳球員，當這位身披23號球衣的籃球巨星在銀屏上一次次耀眼閃現時，尼爾不由得呆立住了，我以後一定要成為像這位籃球巨星一樣的人物，狠狠打臉皮爾，波特和安達，讓籃球神話降臨亞歷山大市，我會賺很多錢，同時受到很多人的追捧，父母也再也不用住在著破舊骯髒的平民窟，受盡白人欺凌……

他就這樣盯着銀屏呆立痴想了接近五分鐘，這則簡短的體育籃球新聞結束了，他還以為是自動換台了，忙拾起遙控器朝前朝後地換了一下台，還是沒有，他才知今天沒有了，結束了，於是他又調回去，記了一下屏道號，隨後調了一台專門放動畫片的，將遙控往茶几上一扔，沒受傷的手拿着蘋果和香蕉吃，受傷的大拇指還是漲的痛，整個大拇指都全烏了，他突然有些擔心它會不會因此而廢掉，緊張而又害怕的尼爾，又忙將大拇指泡在水裏，然後盯着電視里搞笑的《貓和老鼠》，自己時不時地忘記了傷痛，忍不住笑了。

看着看着，眼睛有些疲勞的他，靠在沙發上睡著了，直到他聽見有人叫他名字，並且有人在玩弄他受傷的手，霎那間，他從夢裏驚醒，睜開朦朧的雙眼，見是努安娜和路易斯回來了，並且他媽媽還正拿着他受傷的手來看。

尼爾猛一下收回，藏於身後，並故意裝出什麼也不知的模樣問：「媽媽，你看什麼？」

努安娜沒直接回答他的故作鎮定的問題，而是指著茶几上那盆水和風油精。

尼爾忍着手指疼痛，假裝沒事，笑笑說：「那是我一個人在家無聊，找來玩遊戲的道具。」

「行，媽媽先不跟計較這個問題，那你可以先告訴我，這亂糟糟的房間，葯櫃里葯被翻個底朝天，又是怎麼回事？」努安娜望望周圍亂糟糟的，正在被路易斯收拾的房間，然後盯着尼爾的眼睛說。

尼爾忙迴避母親的眼睛，似乎已經無法再繼續掩飾隱瞞下去了，似乎也被母親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忙低着頭，還是不想說出來讓父母傷心，只是獃獃的挪挪身子，盤腳坐着。

突然媽媽被他的這一行為氣著了，呼吸困難咳嗽幾聲，尼爾被母親的這一咳嗽嚇著了，心跳一陣陣加速，害怕她有事，糾結著要不要跟父母說，說了肯定會被嚴厲的父親打，畢竟這次受傷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我想在小夥伴們面前炫耀一下，自己有了一個NBAlogo的籃球，才受傷的。

努安娜見尼爾還是不肯說實話，在咳嗽中緩過氣來后，又盯着尼爾說：「寶貝，其實媽媽已經知道你受傷了，可你能告訴媽媽，你是怎麼將大拇指傷成這樣的？」

尼爾還是忍氣吐聲，死活不肯說出自己拿着籃球出去招搖過市了，結果被人欺負了。

路易斯見着一向溫柔賢惠善良的努安娜根本擺平不了尼爾，就在一旁邊收拾著亂糟糟的房間，邊瞥了一眼尼爾，大聲呵斥着提醒他：「小子，你媽媽問你話，你是沒聽見？你等著，我收拾完你搞的一切后，才來找你算賬。」

尼爾打了個寒戰，然後身體顫顫發抖望着母親，似乎被父親這一有針對的提醒嚇著了，也知道要是再不說實話，就會被揍，無奈之下，他伸出受傷的手，並且低着頭道歉：「媽媽，爸爸，對不起！」

努安娜拿過他受傷的小手，盯着腫了，並淤青的大拇指說：「寶貝，沒事，還疼不疼？你慢慢說。」

「媽媽，爸爸，是尼爾不好，尼爾今天也不乖，你們離開后，我就抱着籃球出去，在小夥伴們面前炫耀，結果皮爾侮辱我，打擊我，嘲笑我，於是我就將籃球狠狠砸向皮爾，砸中了他頭部，他撿起籃球后，可當時波特和安達也在，皮爾就讓他們兩將我的雙手鎖住，然後就用籃球砸我的頭，可他砸完后，我讓他還球，他還要我和他鬥牛，贏了他才肯把球給我，於是我同意了，他讓波特和安達鬆開我的手，他將籃球惡狠狠地朝我甩過來，我沒接好球，結果就傷著大拇指了，然後我帶着傷也講籃球贏了回來，投進了我生命里的第一球。」

他媽媽聽完，眼睛已經濕潤模糊，對於還沒滿四歲的尼爾能這樣力挽狂瀾，真的替他感到驕傲，然後朝他微微笑笑，抱着他說：「孩子，好樣的！」

他父親路易斯則聽后，停止收拾，站起來，瞪大眼睛盯着尼爾說：「小子，你知道？你這小的年紀，就被傷著大拇指，以後會留下後遺症的，不管你今天是基於何種原因將籃球拿出去招搖過市的，我都不再追究了，但是從此刻起，禁止你再摸那個籃球，你得一心一意的念書，然後走出平民窟，不許再和皮爾，波特和安達他們街上鬼混，你要是不聽的話，你看我不揍你。」

尼爾聽着父親下這樣的通緝令，他心裏立馬想到的是，他要強行剝奪我喜歡的東西，就忙向努安娜求救：「媽媽，你看爸爸，哪有他這樣的，明知道自己喜歡籃球，他買給我了，現在卻又強制沒收，不准我摸，這沒道理啊？」

努安娜望望路易斯，然後又拍拍尼爾肩膀說：「爸爸還不是怕你受傷，怕你學壞了才這樣的，你難道不想去亞歷山大市裏讀書？」

尼爾毫不思考地回答母親：「當然想啊！」

「那就對了，你又想想，要打球，什麼樣的籃板和場地打球舒服呀？」

還不滿四歲的尼爾搖搖頭。

「當然是實木地板，然後高檔籃板了，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懂，反正比平民窟里的所有籃板和場地都要好。」努安娜接着說。

「那媽媽，以後我就要去那種場地打球。」尼爾微笑着端坐在沙發上，回應語氣親和的努安娜。

努安娜嘆了口氣，然後低頭沉默會兒，咬咬嘴唇，微笑着說：「孩子，會有那麼一天的！」

路易斯見努安娜在給兒子正確的教育方式，而尼爾也聽得入神，就沒有打擾他們母子倆，收拾完就去廚房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