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永久的統治
「你們肯定會認為我瘋了。或者根本就不會相信我說的話。」天道風華高傲地昂起頭，「不，不是。我不是為了什麼天劍國的霸主地位，為了什麼一統天下，但是，不，不是。「
天道風華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側着頭眼光閃爍地看着衛宮，「你們不知道，多少人，因為這些橫亘在世上的法則，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皇帝的孩子，天生就是比所有人都高一等，即使我什麼都不做，我也依然會享受到世界上數不清的榮華富貴，甚至於能夠有繼承天下權柄的權力。富人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富人，他們的財富積累也將遠遠超過其他人，至於那些窮人家庭的人，生下來就註定了貧窮，註定了要被上面的人狠狠地踩在腳下，這公平嗎？」
他大聲地咆哮起來，身體瑟瑟發抖，「不，一點也不。憑什麼，要遵循這種狗屁的法則，窮人的孩子連生病了，都沒有錢醫治，哪怕是求着別人，也只能換來不屑的目光，最後死在漏風的破屋裏面？！」
衛宮用複雜地目光看着他，心中充滿了震撼。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這番話聽起來如此熟悉，連同他臉上的憤恨表情，都讓人覺得似曾相識……
他突然驚訝地張開了嘴，上前一步握住天道風華的肩膀，「你不是天道風華對不對？！你是田梨香？」
結果，天道風華一把推開他，整個人激動地向後退開一步，幾乎撞到後面森冷堅硬的王座之上。
因為動作劇烈，他的上半身晃動着，在擺脫衛宮的一瞬間，手掌帶到了頭上的王冠。
那頂鑲嵌著寶石的金色王冠，從他的頭上掉落下來，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然後叮叮噹噹滾落，搖擺了幾下終於安靜在地上。
「哼，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在他的嘴裏面發出一連串動人心魄的笑。
天道風華抬起頭，長發從額頭披散下來，擋住了一隻眼睛，看起來有些可怕。
他直起身來，將長發撥到一邊，一臉平靜地看着衛宮，「最後還是被你認出來了呢，衛宮哥哥。」
衛宮身體微微一顫，悲哀地看着他，「真的是你，但是……為什麼？」
「我經歷的種種，不是你們能夠想像的。」天道風華神經質般笑了起來，「我活的時間夠長了，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人埋葬人，人欺凌人，窮人哪怕再怎麼努力工作，也無法養活自己。而一次又一次地農民起義，推翻了現在的世界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陷入下一次的不平等的循環之中。對於這個沒有救的世界，要麼就毀滅它，要麼就讓所有人獲得足夠的平等。」
他神經質般笑了起來，仰頭看向衛宮，「你不覺得現在這樣很好嗎，當我得知了天劍國有這樣的神奇設備的時候，是多麼開心，那些靈魂研究所的人，用了上千年的時間，製造出了這把劍。「
他將手中的銀劍舉到面前，一雙眼睛盯着劍身，露出迷離的表情。
「所有人，在它的作用下，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平等，他們不會再因為身份和環境而被人欺壓，富人窮人，統治者和被統治者，也將不復存在，所有人都只有一個身份——
人。「
他欣慰地笑起來，「我們生而平等。」
衛宮深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看着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人的行為雖然看似瘋狂，但是卻不失為一個偉大的英雄。
「所以呢，你這樣做，把所有人都變成了傀儡，又有什麼意義呢？
「意義？」天道風華疑惑地看着他，驚訝於為什麼他會問出這樣的話，「當所有的人回歸純粹，變得平等以後，這個世界將會變得無比美好，這是多少年以來，人類最偉大的夙願，而我在將這一切付諸實際。」
他抬起一根手指，指向衛宮，「除了最後這一點，你們，這些少數的異端，只要消滅你們，或者同化你們，我就能達到真正的理想中的公平之世！」
「不，你錯了，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情。」衛宮向前一步，逼視他的眼睛，「想要消除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去掉那些所有你認為高高在上的，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東西，可是，結果呢，你一步步地爬到現在，因為你認為只有通過至高無上的權力才能摧毀這一切，當你獲得了力量和權力的時候，你回頭再看看，真正被改變的，其實只有你自己。你現在跟那些你曾經無比痛恨的人有什麼兩樣？」
「不，你胡說！我這是為了建立真正的平等。」
「但是，你有問過那些被你控制的人們嗎？他們接受嗎？他們願意成為一個個看似平等的傀儡，卻連決定自我自由和發言發聲的意志都沒有嗎？」
衛宮的提高了聲音，大聲地呵斥到，「看似平等，但是對比起之前，他們現在失去的已經不僅僅是財富，不僅僅是生存的物質，他們連作為人的最基本的東西——
自我意志都沒有了。「
「所以啊，你才是最殘忍的統治者，為了讓你內心的怨念得到滿足，你把他們剝奪成了一個個沒有思想的空殼，你敢說這樣是解救了人類，真正地公平？！」
衛宮的話彷彿一把利劍刺穿了天道風華的心臟。
他臉色蒼白，頹然地坐到王座之上。
「不，不是這樣的……」
天道風華抬起白皙枯瘦的手臂，痛苦地捂住臉，胸口劇烈地起伏。
「不該是這樣的……」
衛宮悲哀地看着他，對這個因為經歷了太多，最後精神支柱也彷彿崩塌了可憐人滿懷憐憫。
就是這時，天道風華突然抬起頭來，一雙眼中射出可怕的光芒。
崔瀟瀟一雙眼睛放得驟大，驚恐地喊到，」衛宮，小心！「
衛宮心頭猛烈一跳。
在他的目光之中，天道風華手中劍光迅速而猛烈地一閃。
衛宮本能地將冰冷的記憶劍擋在身前。
可是，在下一刻，他卻突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天道風華的長劍在空中突然變向，反手在自己的脖頸處劃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