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拘留
車終於是開動了起來，除了在這一節車廂的小部分人，大部分人並不知道列車重新開動的原因。
不過等得急了的人，因為一直沒有信號而已經開始沸騰起來的人，終於是重新安靜了下來。
動車並沒有開得多快，遠比本該有的速度低太多太多，只是維持在六十公里每小時的速度。
荊陽對此並沒有催促，只要能在明天天亮之前到漢城就是好的，在沒有信號，根本不能知道前面會不會有別的列車同樣停著，也不知離下一個站還有多久的情況下，開慢一點，也是為了看到不對能夠儘快停下里。
荊陽還在第一節車廂中僵持，他只是想平安的趕到漢城，可不是恐怖分子要讓這列車車毀人亡。
至於到了漢城之後，做下了這樣的事情，荊陽自然是明白，他要想再立刻趕回家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慢點也罷。
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有讓他在末世爆發前儘可能離家近一點了。
「先，先生。你先放了她吧。要不，要不……」荊陽並沒有要求車開得多快，在這種情況下，之前其實就曾經討論過要不要緩慢向前開一段看看的列車組人員內部倒是鬆了半口氣。
這個也不知到底有什麼急事的人，雖然逼他們做出了選擇，但應該並不是恐怖分子，並不是要拉著一車人去死，這樣的情況相對就要好處理一些。
「我們會一直保持這個速度繼續開到下一個站點的，你，先放了她吧。」
他們並不敢離荊陽太近。荊陽神色沒有一點波動，低頭看了一眼，語氣淡然得像平常聊天：「劉玉麗，真的是對不起了，但只能讓你陪我在這站幾個小時了。放心，等到了漢城我自然就放了你的。希望你可以配合。」
近在咫尺的女孩，淡淡的香水味從發間傳來，雖然面色被嚇得煞白，但不可否認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孩。
當然荊陽並沒有多少感覺，雖然溫香軟玉在懷，雖然末世之後記憶中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這種清爽的女孩，但他不是這種被慾望支配的下半身動物，相反他殺了很多這種被慾望支配的渣滓。
大概一個半小時之後，動車路過了一個小站台，在荊陽的要求下，動車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向前開。
不過荊陽注意到期間信號恢復了一些，相信列車的異常也已經傳了出去吧。
荊陽也不在意，只等著到目的地，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後面的車廂因為動車緩慢的速度也是吵鬧不斷，荊陽也是默默看著其他的乘務員壓著內心的不安強顏歡笑去安撫其他的乘客。
不得不說，他們確實都是挺稱職，挺值得敬佩的。
荊陽一點沒有做惡人的自覺性。
過了車站之後大概因為重新受到了信號，又或者另外還有其他的指引，車輛速度稍微恢復一些，維持在150公里左右，不過只持續了半個小時不到。
荊陽已經能夠肯定了，顯然在血災出現的十幾個小時，在人煙稀少的地方信號已經開始斷絕。
這絕對不是什麼被隔絕了傳播不到，荊陽知道，在血色天幕之下，物理法則都是被部分改變的，許多關於微小粒子的科學，基本都全部啞火了。
就如國家最大的震懾，核武器。本來如果這些還在的話，利用核武器洗地，雖然不可避免的破壞地球生態，但在荒無人煙之地，那些原始森林中，起碼不會讓那些血獸發展起來。
只是可惜，都啞火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火藥武器。
在這種快快慢慢的情況下，11點半后，窗外才開始看到了漢城的燈火。
這是最後的燈火了。
持續了快五個小時的僵持，荊陽感覺自己的手也有些酸麻，畢竟不比前世的身體。
在這點上也是要吸取教訓，不能真將前世的經驗代入現在，要是還想像前世的記憶中那樣一刀捅一隻血獸，可能就是找死了。
能看到血獸的弱點，但身體只怕還遠遠跟不上，這一點要特別注意，別一不小心眼高手低自尋死路了。
被他控制的女孩，那個叫劉玉麗的乘務員此時更加不堪，擔驚受怕還不敢亂動，堅持到現在腳都已經在發軟了。
荊陽苦笑了一下，隨手將手中的小刀扔到一邊，很乾脆的就在地上坐了下來。
那女孩也幾乎是癱坐下來。
「別怪我，我是真不敢讓這車一直困在路上，雖然可能性不大，但萬一真的被困到明天都沒有人解救，到時我們就真是死定了。」荊陽輕聲的說著，似乎是解釋，也時候只是說給自己聽。
荊陽以往從來都是一個孤僻的人，末世中的記憶清晰，末世前的記憶其實也同樣不模糊，突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過了之後感覺還有點不可思議。
果然，自己已經不是昨天的自己了，就算那些記憶還很清晰，也不再是昨天的自己了。
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其實明天末世並不會到來，自己只怕也再不可能安靜的宅在寢室，去繼續玩那遊戲吧。
沒有人回答荊陽的話，第一時間發現荊陽放開了女孩的其他人連忙將女孩扶走了。
「回家好好睡一覺，如果有寵物的話記得關緊了，今晚過後，就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啊。」
並沒有人聽荊陽在這胡言亂語，荊陽直接被包圍戒備著，十多分鐘后，列車停下，幾乎是下瞬間，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就將荊陽包圍在了其中。
荊陽，被拘捕了。
才下火車，荊陽直接被帶上了警車。
漢城的野外依然燈火通明，雖然已經很晚了，荊陽還是先被帶著去了醫院檢查。
荊陽也沒有反抗掙扎，檢查完大概就是拘留所關押吧，也沒什麼，明天就一切都不同了，拘留又有什麼？
至於其實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的幻覺？荊陽真心希望那樣，即使然後他會被判刑好幾年，他也真心希望。
只可惜……
走進醫院之前，抬頭看天，在那燈火通明之下，漆黑的夜空中，荊陽隱約看到了一抹暗紅。
沒有如果，沒有假設，更不是你希望怎樣就怎樣。
「聽說你劫持人質就是為了快點趕到漢城？你有什麼急事嗎？」並不是警察的詢問，而是精神衛生科醫生。
「沒有。」
「……那是為什麼？」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的。」
「為了活命。」
「……」
「看到外面的天空嗎，那黑暗中帶著的一抹暗紅，明天就是末世了。」荊陽直言。
「是在網上看到的嗎？我倒碰巧在網上看到那篇文章，只是一點心理暗示和散播謠言而已。」醫生問道。
「不。」荊陽搖頭：「如果你說的是那個ID是亂七八糟的字母的帖子的話，那就是我發的。」
「……」
「那你為什麼還坐火車來漢城？都要末世了你不應該多準備點食物嗎？」
「你不信？你想過為什麼火車會突然沒有信號嗎，不止是火車，遠點的地方、偏僻點的地方似乎都沒有任何信號。我現在倒是想知道，全球到底有多少地方信號失聯了？」
荊陽抬頭看天：「天上的衛星還能聯繫上嗎？」
……沉默，不斷的沉默。
讓荊陽非常非常意外的是，最後他被判斷有輕度的精神病，被迫害妄想症。不過因為基本條理還算清楚，結果，居然就這麼放了！
……荊陽也不知該用什麼表情表達自己的內心。
只是從醫院出來，已經凌晨三點多，荊**本找不到車回家。就算買一輛摩托自己開回去，但也不是很認得路。
而出了漢城，有之前的前車之鑒，荊陽很清楚半路上肯定也會變得沒有信號的。
簡單來說，沒時間了！
荊陽眉頭皺成了一條線。
雖然記憶中，前世秋瑩在末世初期還是安全的，也沒有被欺負，那麼她現在應該也是安全的，明天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意外，但畢竟什麼都不知道，荊陽卻實在不能不擔心。
想了想，雖然已經是凌晨，荊陽還是按下了秋瑩的電話。
打不通！
打不通！
根本打不通！網路上，QQ、微信，全部沒有反應。家那邊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沒有信號了嗎？
荊陽面色實在好看不起來。果然，自己把事情都想得太簡單了。
雖說如此，但事已至此，荊陽也是沒法，想了想，就在這個軍區醫院附近，找到了一家最高級的不知幾星級酒店住下，要了一間在高樓層的普通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