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二選一

一哭二嚎三上吊。

是的，歐文就是這個狀態。

那抱着白萍哭的架勢，不知道的人，怕是以為幾百年沒有見面吧。

「你是誰？」白萍立刻讓顧言律的身後縮了縮，滿臉戒備的盯着他。

「媽！」這時候，姚若的聲音出現了，她忙走了過來，溫柔的伸出手去攙扶她。

可誰知，白萍立刻將手給縮了回來。

「媽，我是你兒媳婦呢，你不認識了？」姚若看着她的行為，頓時有些不悅。

但因為，他們在，忍着並未發作。

白萍又一次往後面縮了縮，小聲的拉了拉阮萌萌的衣服「遊戲，你說陪我遊戲的」

阮萌萌見此，忙點頭「嗯，馬上陪你遊戲」

「姨媽的房間在哪裏？」顧言律並未看向歐文，而是看向了管家。

管家被他的氣場給弄得有些膽顫，下意識的就指了指一樓「在……一樓那邊……」

「一樓？」顧言律眉頭一擰，按照常理來說，住別墅的，基本都會將主卧放在樓上，一樓十有八九僕人住的比較多。

「那個，這邊！」管家回過神來，立刻帶路。

阮萌萌立刻牽着白萍的手，帶着她跟隨管家往裏面走去。

「歐文，我們談談吧！」顧言律，沒有走過去，而是往沙發上一坐，整個人顯得很是冷漠。

歐文皺了皺眉，心想，誰他媽的要跟你談啊！

但這句話，他可沒膽子說出來。

「好啊，哥你要跟我說什麼！」歐文立刻就坐在了沙發上，露出了一貫溫和的笑意。

姚若也沒遠離，往歐文旁邊一坐，托腮，目不轉睛的盯着曾經的『初戀』。

————

進入房間內，阮萌萌就打量了起來。

這個房間不小，裝修的並不複雜，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壁畫，那些壁畫……署名都是白萍。

看來，她很喜歡畫畫。

房間內還有一個小書房，書架上擺放着的便是一些中國的古典名著。

還有一些烘焙等興趣的書籍。

其他就是沙發電視，柜子，等平常的東西。

白萍一回到房間，就像個孩子一樣，嘻嘻哈哈的往床上跳了起來。

「姨媽，你慢點」阮萌萌見此嚇的不輕，很怕她給摔下來。

「哈哈，好玩，好玩」白萍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覺得這床可以彈動，真是太有意思了。

阮萌萌卻害怕她摔下，忙走了過來，伸出手「姨媽，你小心點，你小心點啊」

「來，來啊，一起玩，快來陪我玩」說着，白萍突然俯身，伸出手要來拉扯她。

「姨媽，我懷孕了，不能去跳，你下來我陪你玩好不好？」阮萌萌忙拉着她的手，聲音很是溫柔。

而恰好此時，顧言律剛好推門而入。

「不，我要玩，就要玩」說着，白萍像個孩子般生氣的將她的手一甩，就開始跳了起來。

「言律，你快看着她，小心她摔倒」

顧言律忙溫柔的說道：「下來陪你玩！」

「不，就在上面玩！」白萍歪著頭，瘋瘋癲癲。

顧言律淡淡一笑，看向阮萌萌「蘇晴回來了，你去陪陪她，我看她心情好像不太好」

「蘇晴回來了？」阮萌萌忙追問。

「嗯，去了二樓，你去陪陪她，我已經讓他們準備晚餐了」顧言律揉了揉她的頭「你先去和她說說話，我一會兒過去！」

「好，那……姨媽……」

「沒事，我能照顧好！」

阮萌萌點點頭，便也沒在耽擱，直接走了出去。

「你還有事？」顧言律冷聲的看向一旁站着發獃的管家。

管家一愣，忙扯出一絲笑意「那個，先生，如果有需要，就吩咐我！」

話落，立刻就將門關上出去了。

屋內，便只剩兩個人。

白萍依舊瘋瘋癲癲在床上跳來跳去，要麼，就是隨手拿起上什麼，玩了起來。

顧言律沒說話，往壁畫旁走了走。

整個房間，幾乎牆上掛滿了她畫的水墨畫，除了一兩副是法國著名的景點。

其餘便都是中國，是那個她從小生活的小鄉村。

顧言律走到書櫃那邊，拿起一本相冊隨後就看了起來。

這一看，不由嘆息。

這本相冊上，是白萍年輕的時候，還有他的媽媽，以及他的外公外婆。

這些照片，真的有一些年代了。

白萍坐在床上，拿着毛絨玩具自言自語起來。

顧言律拿着相冊走了過去，坐在她的旁邊。

「姨媽，你很想回家吧！」他將相冊打開，讓她看着。

白萍看着這些相冊，似乎沒什麼反應，目光好像也沒什麼變化。

顧言律也不在乎，一邊翻閱，一邊說道：「你脾氣怎麼那麼倔呢，外公外婆不讓你回去，你就真的不回去了嗎？」

說着，輕輕一笑「你是否後悔嫁到法國呢？你的丈夫對你家暴過吧！」

「嘻嘻嘻」白萍歪著頭，盯着他的相冊笑的像個傻瓜。

「你的畫，你的一切，都證明你想中國，你想家對嗎？」男人的聲音有些無奈「你這脾氣啊，真是有些火爆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翻閱著書籍。

「你看，我父母的結婚照你都有，你和她一直都有聯繫對不對？」

「可你……為什麼不去找我？你和我媽關係那麼好，當初她出了車禍，為什麼你不去呢？」

白萍歪著頭，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可能又覺得無趣，低頭，拿着毛絨玩具玩了起來。

男人輕嘆一聲，語氣頗有些無奈「你到底被誰害成了這樣的？」

「玩，我們一起玩」白萍抓着他的手「玩，玩，陪我玩啊！」

「姨媽……」顧言律看向她，嘆口氣，將相冊放下，接着，目光盯着她，聲音有些凄涼「你還打算包庇他多久？」

「玩，一起玩」

見此，男人虛偽的溫潤笑容淡下幾分，神情也愈加清冷了起來「你還打算……裝多久？」

白萍：……

「他們夫妻二人害了你，你還想包庇下去嗎？你年輕的時候，可不是這麼畏手畏腳的，怎麼，人上了年紀，就有了慈悲心？你可知道，你的慈悲心，可能徹底毀掉你！」顧言律的目光像是一潭漆黑的深泉，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白萍臉上的笑意一瞬間就垮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的？」

「呵！」顧言律有些無奈「從你第一次見到我的那一瞬間！」

「那一瞬間？」她不明白。

「你的眼裏有光，一抹不該屬於智商孩子的光，姨媽，你看過我照片吧！」

「就憑這點？」她勾唇，似乎覺得沒有什麼說服力。

「今天我去醫院接你回來，你表現很乖，這種乖，似乎也不該屬於三歲兒童該有的，況且，從進醫院開始，萌萌就一直在你身旁，我有三個孩子，他們五歲了，非常的愛他們的媽媽，但即使如此，偶爾也會碰到她，可你的智商應該在三歲，每一次的觸碰，你都避開她的肚子，這是一個三歲孩子會懂得嗎？」

「況且，剛剛你在拉她和你上床跳，在她沒有同意的時候，你鬆開了手，按照常理，你應該猛拽她，牽扯她，不該顧及她的，姨媽，你擔心她肚子裏的胎兒，是嗎！」

白萍突然就笑了起來「我妹從小就很溫柔，所有人都說我聰明，說她是個悶葫蘆，實際上，大人所看的那些聰明我都是和她學的，她不張揚，不炫耀，卻特別的聰明，你，剛巧遺傳了她的這一點！」

「你不敢面對，是怕嗎？」

白萍輕笑一聲，莫名揚起頭，看起來很是悲傷「怕？我跟着一個陌生男人來到法國，後來被騙，被打，甚至差點留宿街頭，我我都沒怕過，你覺得我會怕嗎？」

說着，聲音哽咽了起來「這不是怕，是心寒……心痛……」

顧言律見此，也沒在說什麼。

撫養了幾十年的人，卻是害她最深的人，想必，是個人都受不了。

「我是不是不該喚醒你？我是不是應該直接將他們給處理了？」顧言律輕嗤一聲「可我覺得這件事情，你做主比較好」

「我……我……」

「你沉睡了好幾年，還沒看清楚嗎？」

白萍沒有說話，她怎會看不清楚，她比什麼都清楚。

「姨媽，我只有三天時間，三天我就要回國了，如果你願意，回國和我們一起住，我必然會像對待親生媽媽一樣對待你，如果你還執迷不悟願意幫他們，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說着，便站了起來。

「言律……」白萍叫了他一聲「我對不起妹妹，我也對不起你，我想說的是，他們出車禍后，我回國的，我回去的，那時候你已經被帶走了，我找了很多辦法都沒有找到……」

顧言律沒有轉身，卻點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那時候她回去，幾乎沒有見過什麼人啊，除非是父母？

顧言律轉身，看向她「姨媽，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外公外婆還活着？」

「什麼？」白萍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瞬間，跑到了他的面前「你在說一遍……」

「你聽到了不是嗎？三天，我只給你三天時間！法國，還是中國，你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