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姚水仙是婆子溝村大土豪徐才的老婆。年方三十五歲。屬於水性楊花的那種女人。村裡人給她取了一個外號叫妖水仙。可她一點也不生氣。丈夫徐才更不生氣。反而認為這個綽號取得好。恰如其分。

妖者妖精也。說明她在村民眼裡，比任何一個女人都有魅力。為此徐才感到幸福和驕傲。

夫妻兩有一雙兒女在鎮中學讀書。天生媚骨的她，跟書記蔡德明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感情關係。坐在蔡德明對面，姚水仙那雙眼睛水汪汪的直往蔡德明身上瞟。她身邊的徐才看見了裝著沒有看見。其實他也清楚老婆跟書記的關係。蔡德明也明白。只是兩個大男人心照不宣而已。

蔡明利給書記到了一杯酒說：「書記，要不要把徐主任叫回來吃飯。」

他說的是徐曉霞。

蔡德明看看徐才夫婦道：「徐總，你說呢。」

徐才開口想說什麼，姚水仙把他攔下說：「哦，書記。徐主任跟村長徐鴻在一起吧。那就把他們兩個叫來吃飯吧。」

徐才道：「喂，老婆，你好像對徐村長挺上心的嘛。」

「瞎說什麼呀，我說錯了嘛。書記，你給我評評理。」

姚水仙伸手拍了徐才一下，盯著對面的蔡德明抿嘴輕笑。

蔡德明說：「夫人你說的對，我這就給徐主任打電話。要她和徐鴻一起過來吃飯。明利，給徐總和夫人倒酒。」

「是，書記。」

蔡明利趕緊拿起酒瓶給徐才夫婦倒酒。

在給姚水仙倒酒時，他聞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誘人香味兒。蔡明利扛不住吸了一下鼻子。姚水仙水眸閃閃地瞅著她沒說話。徐才瞥見，伸手拉了她一把。姚水仙趕緊把目光移開。她跟蔡德明的關係丈夫已經忍了，不能再招惹蔡明利了。否則丈夫是不會原諒她的。哪頭輕哪頭重，她心裡還是有掂量的。

蔡德明拿起手機去了外面。這時候書記夫人李小妹端來了兩大碗土雞肉。

李小妹把雞肉放在桌子上說：「明利，徐主任怎麼沒來吃飯？」

蔡明利趕緊從姚水仙身邊閃開說：「呵呵，是這樣的，她和徐村長在滑坡現場監視情況。書記給他們打電話了。估計他們會過來。」

「是這樣啊。怪不得。」

李小妹說完進廚房去了。

蔡德明從外面進來說：「打通了，徐主任說等會兒就過來。」

「那現場情況怎麼樣？會不會發生第二次滑坡？」

徐才問。他的家被泥石流沖走了。看來以後得去鎮上租房子住了。幸虧走運，昨上午接到鎮中學老師打來的電話，說兒子在學校惹事了。他就和妻子風風火火去鎮上了。跟他們一起出去還有鄰居一家。如果兒子沒在學校惹事，他們夫妻兩昨晚上就成冤死鬼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呢。

姚水仙說道：「那就等等徐主任和徐村長吧。」

蔡德明說：「不用，徐主任說了，要我們先吃。她和徐鴻還要等會兒。」

蔡明利道：「那還客氣什麼，動筷。」

幾個人邊吃邊聊。蔡德明問徐才，他家的房子被泥石流沖走了，今後打算怎麼辦。徐才說他想去鎮上租房。姚水仙卻不同意。就在這時候，徐曉霞和徐鴻來了。

徐曉霞已經聽到了他們說話，跨進門就說：「村委不是有房間空著嘛。書記，我剛才跟徐村長商量了。村委空著的那兩間教室就讓徐總和另一個村民住吧。等他們修了新房子再搬走。書記別誤會，我們只是建議。一切還得聽你的安排。」

徐鴻啥也沒說，走到蔡明利身邊的凳子上坐下來。

蔡德明道：「我同意。徐總，你就去村委住吧。你鄰居回來了讓他一起搬過去。村委空著兩間以前的教室，待會你先過去挑一間。」

「那就謝謝書記了。」

姚水仙端起杯子來給蔡德明敬酒。

蔡德明毫不客氣，舉起杯子來跟大夥碰杯。

徐曉霞問徐鴻要不要喝點酒。徐鴻皺眉想了想，拿起酒瓶給自己和主任滿上。氣氛一下子融洽起來。幾個人你來我往，杯盞交錯，咣鐺有聲。邊吃邊聊如何防範再滑坡事故。

暴雨季來臨，安全是第一位。在場所有人的心裡都明白。

飯後徐鴻伸手抹抹嘴上的油脂，問書記蔡德明說：「書記，時間還早得很。我看是不是這樣，你和秘書陪徐總夫婦去村委挑選房子。我跟徐主任回滑坡現場監督情況。一旦再次出現險情立馬向你彙報。行嗎？」

蔡明利說：「哎哎，徐村長，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是你和徐主任呢。我就不行啊。徐主任，你說他是不是在乎上你了，勁頭那麼足。」

「那好啊，你跟主任去滑坡現場，我跟書記留下來陪徐總。」

徐鴻盯著秘書蔡明利，做出一臉的委屈狀。

「行了，這是書記交代我們的任務。蔡秘書吃哪門子的醋呢。」

徐曉霞用嘲笑的眼神盯著蔡明利，一臉的不屑和鄙夷。

蔡明利說：「書記，你看他們，合起伙來欺負我。」

蔡德明：「你閉嘴吧。你肚子里有幾根彎彎繞別以為沒有人知道。就這樣了，按照徐村長說的辦。明利，我們陪徐總去挑房子。」

「行，那就這樣吧。不過我警告你徐鴻，千萬別有歪點子。否則我不饒你。」

蔡明利說到這裡，冷眼瞅了徐鴻一眼。隨之眼神轉到徐曉霞身上，臉上打了雞血般紅潤起來。徐鴻看出來了，這傢伙一直在暗戀著徐曉霞，怪不得有這麼大的反應。狗日的真會享受，有家有老婆有兒子了還想出軌徐曉霞。活膩了。

坐在一旁的姚水仙開口了：「看不出來啊，幾位領導的關係有點亂呢。」

徐才趕緊壓住她心裡的那團火：「臭婆娘，想什麼呢。閉嘴。」

姚水仙趕緊笑著解釋：「不好意思，喝多了，嘴上沒把門的。請幾位諒解。」

「沒別的事那就行動唄。」

蔡德明覺得繼續下去恐怕會出小亂子，趕緊做出分頭行事的決定。

徐鴻和徐曉霞從書記家裡出來，回頭瞅瞅書記帶著徐才夫婦走了，便放心了。

徐曉霞跟在他身後沒有再說什麼。兩人似乎心裡都裝著事，誰也不想說出來。

婆子溝的天氣不同別的地方，說變天就變天。剛才還是好好的晴空萬里，突然之間變得烏雲翻滾。一團巨大的烏雲，從西邊的高山背後冒出來，呈現出壓倒一切的態勢往東北方向席捲而來。頃刻之間就佔據了婆子溝的上空。隨後天邊響起了幾聲嚇人的炸雷。空氣變得異常悶熱起來。

「這是大雨來臨的節奏，徐鴻快走。雨來之前必須趕到滑坡現場蹲守。」

徐曉霞熟悉婆子溝的氣候，天氣突變意味著暴風雨即將來臨。

徐鴻嗯了一聲，趕緊拉著徐曉霞朝滑坡現場奔去。

徐曉霞本來想打掉他的手，但在情急之下想不了那麼多了。一隻玉手被徐鴻牽著，心裡打鼓般的狂跳。臉色扛不住緋紅起來。說實在的，她的確看好徐鴻，不僅僅是徐鴻是第六屆村長，更重要的是徐鴻長得帥年輕有為。最近這段時間，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跟自己的丈夫鬧彆扭。總是找理由跟丈夫生悶氣。但又說不出來為了誰。現在似乎明白那麼一點了。莫非這個讓她心煩意亂的人就是徐鴻？

徐曉霞這麼一想，臉更紅了。

徐鴻突然問：「徐主任，你說干我們這一行，平常最需要注意什麼。」

徐曉霞找機會掙脫手說：「男女關係不能亂。亂了就是萬惡之源。」

「啊，你是在提醒我別犯糊塗呢。」

「怎麼，說到這件事，你是不是心裡有想法。」

「沒有啊主任。我徐鴻堂堂正人君子呢。」

「沒看出來。」

「那你啥意思嘛徐主任。」

徐鴻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跟徐曉霞聊這些。

徐曉霞笑笑說：「你回去后慢慢想吧。」

徐鴻沉默。加快腳步往前走。徐曉霞氣喘吁吁的在背後緊跟著。

兩人剛跑到滑坡地點附近一戶人家避雨，暴風雨就來臨了。

嘩嘩啦啦的瓢潑大雨，再一次在狂風中襲擊了婆子溝村。

婆子溝村剎那間被暴風雨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