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蔡明利想挪位置坐到丁痘痘身邊去，可是丁痘痘已經在跟他打眼色了。示意他不要坐過去，以免引起人們不必要的誤會。蔡明利很聰明，一眼就能看出了丁痘痘的意思，就在原來的位置上坐著不動。

蔡德明見該到場的都到場了，就站起來宣布說：「今天這次會議很重要，大家注意仔細聽。然後有不同意見的請發表不同意見。我先來宣布三個會議的要點。這次會議著重分派任務，表揚以及批評三項。想必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次大暴雨給我們婆子溝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大災難。災難造成了一共三戶人家的房子被泥石流沖走。如果不是村裡發現得早，及時動員村民撤離。恐怕就有更多的人受災。經過村委開會決定，已經把這次災情彙報給了鎮政府。鎮領導做出了重要批示。要我們村所有村幹部行動起來，搞好災后重建工作。把救災款劃撥到位。誰貪污追究誰的責任。說到救災款問題就來了。鎮領導的意思是上面下撥的救災款還沒到位，要我們村裡自己先墊錢出來救急。不過各位放心，鎮領導說了，最多不過一個星期，鎮里就會派人把救災款送到婆子溝來。所以目前的任務就是，挨家挨戶走訪一下，看看還有那些群眾受到了損失。然後擬定受災人數和戶數，統一造表報備。徐村長，你就和徐主任一組負責村東頭的走訪工作。我和蔡秘書一組負責村西。其他村委班子的人負責村南。徐總夫婦負責村北。痘痘是這次表揚的對象，就留在家裡好好休息。如果不是丁痘痘和徐主任及時發現了問題，冒著被泥石流沖走的危險把徐村長救出來。那問題就特別嚴重了。所以在此，我要重點表揚丁痘痘和徐主任。這件事我跟鎮領導彙報過了。鎮領導的意思就是給她們一些相應的獎勵。徐村長是村委班子的人，決定給她記功一次。村委研究決定，決定給丁痘痘三千元的現金獎勵。大家鼓掌。」

蔡德明話音未落，會場里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等掌聲落下去之後，丁痘痘不太好意思地站起來說：「書記，三千元現金獎勵我是不是太多了。一千就夠了嘛。」

蔡明利說：「丁痘痘，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三千元不要要一千？」

丁痘痘：「你閉嘴。我的事情不要你摻合。」

蔡明利遭了丁痘痘的白眼，閉嘴不說話了。

敏感的徐曉霞已經從蔡明利和丁痘痘的眼神中讀出了什麼，但她裝著什麼也不知道。徐才和姚水仙覺得丁痘痘的大公無私精神值得敬佩，就建議村委是不是考慮一下丁痘痘的想法。

但其實丁痘痘只是抹不開面子，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徐才夫婦居然這麼說。氣得一肚子氣說不出來。

坐在丁痘痘身邊的小荷一直不吭聲。她居然忘記今天來村裡要幹什麼了。

她兒子小虎說：「媽，我要尿尿。」

小荷臉一紅說道：「不好意思。我兒子要尿尿。」

說完把小虎抱起來去了外面。

徐鴻下意思扭頭盯了一眼小荷的背影，但沒說什麼。

蔡德明說：「既然丁痘痘主動放棄了兩千元現金獎勵，只要一千元獎勵。大夥為她的雷鋒精神鼓掌。」

丁痘痘更加不好意思了，嗖一聲站起來說：「這是我應該做的。鼓掌就沒必要了。書記，談談你最後一個會議主題吧。你...你想批評誰呀。」

聽丁痘痘這麼一說，所有參會人員都把眼睛瞪圓了。

是呀，書記說到的第三個會議重點批評，到底要批評誰呢。好像參會的人員中沒有這個批評對象啊。

蔡德明見丁痘痘把問題提出來了，就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其實也談不上批評不批評。徐村長，我問你，你為什麼在沒有搞清楚山體滑坡是否穩定的情況下走到滑坡地點去的。你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幸虧你沒事，參與救援的徐主任和丁痘痘沒事。否則你的責任就大了。」

聽書記這麼一說，大夥吃了一驚。

其實誰都心裡有數，如果不是徐鴻堅持蹲守滑坡地點，那麼丁痘痘早就跟她的房子一起被泥石流埋了。書記到底啥意思，不表揚徐鴻也就算了，怎麼還以此為理由批評起他來了。

徐曉霞不同意蔡德明的做法，提出來說如果不是徐鴻，她和丁痘痘都沒命了。

丁痘痘也站起來為徐鴻鳴不平。

但是蔡德明堅持說：「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能兩抵。徐主任的意思我明白。但不管怎麼樣，徐村長最後還是做錯了。他就不應該去冒險。所以我決定宣布鎮領導對徐村長的處理意見。給徐村長記過一次，但不計功。」

「我服從領導的決定。」

徐鴻如釋重負說出了自己對領導處理他的想法，表示願意聽從領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