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匹夫有責

「磨刀霍霍向豬羊。」高世德明知大戰將近，絲毫不曾怠慢。八千子弟皆是開封本土人氏，家在這邊，親人在這裏。

如今金兵席捲而來，兵臨城下。這波兵將戰馬嘶嚎，卻是比預先來得早了一些。好在朝廷之上的清洗並沒有直接印象到武官的秩序，除了太尉高俅以及零零散散的前朝舊臣隨着宋微宗離家出走之外。慶幸還有強硬派兵部尚書李綱尚在，相比高俅這種憑藉捷徑平步青雲的太尉，李綱的這兵部尚書卻是實打實的實幹派。

就在聽聞金兵渡黃河，李綱就先人一步請旨向各地外發勤王信碟。收攏禁軍，加固城池。整頓軍備，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高世德也收到軍令，卻沒有行動，反而是帶着八千子弟堅守開封。

「胡鬧，區區黃毛小兒，居然視軍令而不顧。他還以為他是平日裏面那高高在上的高衙內。」原本負責部署軍務佈防的李綱收到高世德抗命不尊，當即大發雷霆。有幾分想殺雞儆猴的態度，當即就讓自己的親信帶人前去抓捕。

可高世德是什麼人，早在抗命的時候就料到會有這麼一遭。前來抓人的反而被囚禁，八千人馬在高世德的帶領之下來個原地失蹤。

沒錯就是失蹤，讓後續趕來的官兵找不到絲毫蛛絲馬跡。

其事高世德也就是在開封這塊駐地地下被挖了一條很深很遠的地道，早在大隊人馬到來之前，高世德就使用土遁帶着麾下的八千人馬逃之夭夭。

使得李綱一時之間拿他無可奈何。不過李綱也是一代狠人，直接把逃兵的罪名套在高世德以及他麾下人馬的頭上，全國通緝。

數十萬禁軍都聚集東京都城固守待援，而外圍的開封百姓卻是遭了殃。金兵一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就在這時，原本毫無蹤影的高世德率領八千子弟兵突然殺出。和金兵的三萬先鋒軍在開封府裏面狹路相逢，藉助地勢高世德等以小隊為單位和騎着高頭大馬的騎兵展開了巷戰。由於本土的地利優勢，加上房屋巷子裏面騎兵的威能施展不開。反倒是高世德的八千子弟作戰勇猛，一個個手持秘密武器特製的連環手弩。加上長槍輔助，一隊衝進巷子的金兵只能下馬。突然從一旁冒出一早就躲在屋裏牆角的士兵。先是蓄勢待發的手弩三四個齊發，緊接着則是三四柄長槍矛頭刺出，讓人防不勝防。

高世德這邊當然也有傷亡，畢竟人數上不佔優勢。好在這一片區域大部分的百姓都事先轉移，還有這七八百名從百姓之中挑選出來的丁壯。都是一些平日裏兇橫的大老爺們，高世德給他們每人發了一把朴刀和一個盾牌，讓他們跟在後面補刀。

這一年半的訓練還是頗有效果的，而金兵這邊呢？本來隨着大軍南下，攻城拔寨這些金兵都視宋人為刀板上的肉，在地上行走的兩腳羊。

這些任人宰割的宋人居然這麼不要命的和他們死拼，這使得這些原本就已經驕傲的金兵都有些措手不及。

加上這城中小巷不適合騎兵作戰，往日這些驍勇善戰的金人騎兵優勢沒有發揮出來。沒了戰馬一身本事不足三成，面對這些早有預謀的子弟兵，局勢有些不妙。

好在數倍於宋軍，一時半會看不出勝負，不然早就一鬨而散。

作為金兵的先頭部隊，領軍將領乃是皇族完顏部大力士完顏阿骨打的曾孫完顏蠻呼。由於完顏蠻呼的父親完顏凱哥早年戰死，他們這一脈被從嫡系分離，現在也只能算是旁系列統。要不是完顏蠻呼成年之後憑藉着一身蠻力在部落裏面獲得了第一大力士的稱號，這一次南下先鋒也輪不到他。

當然這其中背後也有另外一層意思，你這一脈早已落寞，可卻偏偏出了你這麼一個異類。作為同族同宗的子弟來說，這是要和他們爭奪資源。於是就有人開始針對完顏蠻呼佈局，你不是天生神力嗎？就讓你去衝鋒陷陣，如果戰死那就更好一了百了，若是越戰越勇那對於他們這些子弟來說卻是獲取更多資源，就當下人使喚。

而完顏蠻呼面對這一切卻是默不作聲，這不是他傻。恰恰相反，這正是他聰明的地方。正所謂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完顏蠻呼從小就是在別人看不起嘲笑中長大。雖然出身高貴，可惜完顏阿骨打嫡系根本就不缺子孫，何況他一個沒落的旁支小子。

他為什麼要獲取大力士，又為什麼要當這九死一生的南下先鋒？他都有自己的抱負，自己的夢想。想當年祖先空手打天下，這才有了如今大金昌盛的局面。如今他完顏蠻呼自信不比先人差，他也要憑藉着自己的雙手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這最先進入開封府的三萬騎兵，原本就是完顏蠻呼意氣風發的本錢。可惜他們這所向披靡的騎兵遇上了早有算計的高世德，完顏蠻呼此時自身難保。

地上在廝殺，高世德卻是躲在暗堡。外面領兵出戰的卻是重新披甲的青臉獸楊志，而此時此刻站在高世德身後的卻還有三十一號人。

其中的一當然是形影不離的鐵劍，至於其他三十個人卻是鐵劍一手訓練出來的三十名殺手，他們是高世德的秘密殺手鐧，負責斬首行動。

高世德手裏拿着自製的望遠鏡，一根竹筒裏面兩塊打磨的水晶片。遠遠的就看到下馬橫刀，正在浴血奮戰的完顏蠻呼。

「就他，給我幹掉他。」高世德一聲令下，原地除了鐵劍之外另外的三十名殺手紛紛從兩側地道沖了出去。

而此時的完顏蠻呼剛砍掉一個宋兵百夫長的人頭，被那從脖子處噴出來的鮮血濺了一臉，兇殘的用手擦了一下臉，還不晚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邊的鮮血，露出了一絲笑容。可就是這一個可怕的笑容隨後僵住。一根離弦之箭從鐵制的手弩裏面射出，正好插在完顏蠻呼的后脖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