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番外尾聲篇：是為最痛1
離島的風浪很大，師傅不肯上島。
在公路上，丟下了蘇家玉。
她沿着道路往前走，橋下面的海水翻天地滾上來。
離島還是那個離島，小，而少人居。
從她這裏，一眼能看到北面的幾棟別墅。
其中就有綠茵宜居。
她只短暫地住過，甚至不記得別墅外面的花園長什麼樣子，卻記得他在那個露台，曾經很壞地挑釁過她……
怔怔的，眼底全是怔怔。
她繞過綠蔭宜居，直接往南面走。
那邊沒開發，長著棕櫚與短矮叢林，風一吹除了鹹味都是沙子。
此刻，陰雲滾滾，天色灰黑，雨是小小一絲，被風颳得割人的臉。
她感覺不到痛。
就像感覺不到下腹仍然有墜痛的撕裂感一樣，隨着一步一步的每一下，真實的感受。
她的眼睛只遙遙地望着南面的盡頭，望那片海。
她走了許久。
從天沒黑，走到了天黑。
看看衛星手機，六點半了。
天像一層黑色幕布，隨着逐漸加大的雨滴，她喘氣。
走路太多，支撐不住。
直到，終於找到了碼頭。
碼頭的岸台很短。
黑暗中有狂風有雨，有海的腥味，也有別的腥味。
還有槍聲。
在海面上。
很遠的地方隱隱一團黑暗高山。
那是另一外一個島。
在島和離島的中間，蘇家玉終於看見——
有火星。
越燃越大的火團，在那個島的周圍。
她的心臟突突地一下像被絞殺！
忽略海風，狂風驟雨，她甚至能聽到打殺聲，距離離島那麼遠，在悄無人處地獄閻羅般地響徹著。
就像黑幫電影里，那種虛造的場面。
可這，不是虛造。
她手指發抖，用力摁下號碼，對方接通，沒等她說話，就平靜道，「帶傘了嗎？下很大雨，颱風正在登陸，你找個躲雨的地方，我的人來接你。」
蘇家玉不發一言，掛斷了。
等了很久。
她知道，她將要被接到那個海面上。
她也正是要去那個海面。
她心裏着急，可她沒辦法。
直到，看到有快艇過來。
下來了三個人。
黑暗中每人頭上帶着電筒。
為首的人過來就把她擒住，掀開她的衣帽，看清她的臉，惡狠狠道，「是她！上去！」
是陳警司，江寒的那個走狗。
蘇家玉毫不反抗，被抓了上去。
快艇飆出去，海浪撲了一層一層刮過臉龐，她被鎖在中間。
快艇經過一處急拐彎時，蘇家玉好像看到了黑色的龐大物體，一閃而過。
她再想回頭，快艇已經走遠。
……
同一時間，尚龍瞠目解釋，立刻調望遠鏡，「媽地，媽地……老子看見鬼了！」
阿左在另一處，槍林彈雨，摁住耳塞：「你死了？」
「你他媽才死了，不過也快了。不然我怎麼看見蘇女人了！」
「什麼？」
阿左閃身，躲到空油罐後面，手下馬仔往前進攻，「說清楚！」
「前四十五度方位，剛才走過一艘快艇，我的確看到蘇女人了！她在那上面啊我草。」
「我草。」阿左舉槍，靜靜了一秒鐘，眼神陰雲突變，「大佬在哪裏？」
「3號船上，一個人對25個，全他媽是江寒的精英，他等下打破船底，我去接應，然後走外面包抄，鋌而走險看能不能生擒江寒，擒住賊王，一切好辦。」
阿左點頭，料到那邊看不見，立刻沉聲說，「你給大佬接應好，我要立刻走一下45度方向，你既看見，我好擔心蘇小姐犯傻。」
「死女人。聯繫一下她朋友那邊問啊！」
「大海上哪來的信號！」
阿左嚎道，擰眉的神情里很絕望，他帶走了人，那這艘船就滅了，對方狗太多，緊咬不放。
但他還是帶人，扛槍袋，躍船跳海，解開小救生艇，疾馳而去。
……
不到20分鐘，蘇家玉上了一艘很大的船，看着像艦艇，軍綠鋼皮製造，透著一層恐怖，每一盞燈都是冷森森的，硝煙戰火的味道。
她被帶進船門內甲板上，陳警司押着她下樓，入內室。
她不肯去，只問，「江寒在哪裏？」
「我們部長的名諱是你能直呼的嗎！」沉警司陰雲了臉，對她有一種厭恨，「跑啊，上次你那個爛仔能把你救出去，害我胳膊重傷，還逃不了部長的責罰，這次你再跑？！」
「給我下去！」
「江寒在下面嗎？」蘇家玉不予理會，直直的問。
陳警司用力推她。
她說，「別碰我，我有多大利用價值，你清楚，再問一遍，江寒在下面嗎？」
「部長不在！啟動文件這種事我來做一樣的，你只要把你的左眼放到義眼下面！」
蘇家玉緊扣住樓梯扶手，摔倒了也不合作，「我和江寒的交易，我要他親自出面，他過來。他現在在哪？我要立刻見到他，不然，這隻左眼，我不會便宜了你們！」
她用手指按住自己的眼皮。
陳警司一頓，臉色難看。
後面的女下屬喝了一聲，「你住手，女瘋子！」
陳警司回頭，眼神冰冷。
女下屬括嘴小聲道，「看她精神不太正常，陳sir，你仔細看！萬一她毀了眼睛，部長會把你殺了信不信？！」
陳警司惡狠狠剜了眼蘇家玉，罵道，「事多的爛女人！你們守着她，我去打電話！」
他走開了。
蘇家玉渾身麻軟，幾近虛脫，倒在地上。
她的眼睛使勁看了會兒，才避開了樓梯的硬拐角，褲子裏面有些血，順着大腿。
她沒管，眼睛痛，她就伸手按住，無聲無息，臉色平靜，森白。
女下屬聽到她的喘息聲有點大，奇怪的看了眼她。
病鬼，估計不死也沒什麼命了。
這艘船上很多人，內置嚴密精確，蘇家玉只能靠摸的，感受這艘船的不同尋常。
一些穿軍靴的人來來往往，好像在搬東西。
海風蓋住了說話聲，等海風過了一陣，說話聲又傳出來。
陳警司回來了，吼她，「你別他媽想逃，下面就是海，你去喂鯊魚！部長馬上過來。」
過來？
從哪裏過來？
蘇家玉不能動，這個方位，她看不到對面那個島，到底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