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泄露身份

第六十六章 泄露身份

成功拜師童淵,劉協自然不會拜完就算完了。像王越、童淵這樣的高手,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擔任軍中教頭那是半點問題都沒有。演練戰陣可以靠皇甫嵩、朱儁這樣軍中宿將來負責,但提高士卒單兵作戰能力,還是靠王越、童淵這類人比較靠譜。

一開始童淵對劉協的提議並不認同,但在枕頭風的作用下,童淵最終還是點頭答應劉協全家搬去長安。童淵有一獨子名童飛,現今正在外遊歷,並不在家中。可這世上就沒有父母不盼著兒女好的,童淵也就這樣了,但兒子的前程,既然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童淵自然要伸手抓住。更何況教導人武藝算是童淵的老本行,對別人或許要說難,但對童淵來說這並不難。

由於童飛不在家中,所以童淵便準備留下妻子在家,自己先行隨劉協前去長安安置家業。在臨走之前,童淵的結拜兄弟李彥那裡是說什麼都要說一聲的,順便也要拜託李彥在自己走後關照自家一二。

童淵帶著劉協先送走了玉真子,隨後便帶著劉協一同進了城,準備將劉協介紹給自己的義兄認識一下。劉協對此倒是並不反對,隨著童淵來到李彥家,隨著童淵進了李家,沒想到剛一進客廳,劉協就發現客廳里已有客人。而且這個客人劉協還很眼熟,貌似在哪裡見過。

「沒想到韓兄也在。」童淵笑著與人打招呼道。

「童兄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我還想要找機會再與童兄切磋一下呢。」韓榮也笑著起身對童淵說道。

「賢弟,你身後那小子是誰?」李彥笑著問童淵道。

「兄長,這是小弟新收的弟子……」

不等童淵把話說完,劉協上前行禮道:「弟子王勃,見過師伯。見過……呃……」童淵見劉協沒說實話,還以為是因為現場有外人在,劉協不願暴露身份,見劉協疑惑的看向自己,便向劉協介紹道:「徒兒,這是你韓叔叔,人稱河北槍王的韓榮。」

原本劉協只是感覺這個姓韓的似曾相識,現在聽童淵說出這人的名字,劉協立刻回想起在自己將河內司馬家接走時所遇到的那人。兩相吻合,劉協不由慶幸自己的謹慎。在行過禮后,劉協便退出了客廳,留下童淵與李彥還是韓榮說話。

劉協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韓榮認出來,但為了安全起見,原本制定的計劃有些地方需要更改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韓榮與童淵的交情究竟如何,劉協不知道。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劉協準備和童淵商量一下,童淵與師母一同前往長安,至於通知童飛這件事,完全可以託付給李彥夫婦。

也多虧劉協離開的早,韓榮並沒有一下子認出劉協。要說起來,韓榮可是叫劉協給坑的不輕,河內司馬家一直是袁紹想要拉攏的對象,可現在倒好,竟然被天子就在眼皮底下給搶去了。逢紀因為是早年跟隨袁紹的舊人,袁紹只是痛罵了一頓就算了事,而張揚由於有逢紀幫著說話,再加上河內郡的兵精糧足對袁紹也有誘惑力,袁紹也就沒有過分難為張揚。可這樣一來,韓榮就基本上承受了袁紹的所有怒火。對於害的自己蒙受如此待遇的劉協,韓榮自然也就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在李彥家的客廳坐著,韓榮就一直在想方才見到的那個童淵新收的徒弟。就如劉協見到韓榮時一樣,韓榮看到劉協時也感到有些眼熟,只是一時間沒有想起,劉協又離開的早,讓韓榮想要確認卻又找不到參考的對象。

等到與李彥告辭,人已經走出了李家的大門,韓榮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了那個讓自己感到眼熟的人到底是誰?

按照韓榮以往的脾氣,他是立馬就會去拿人。可轉身剛一邁腿,韓榮又冷靜了下來。這裡不是別的地方,李彥、童淵是玉真子的弟子,李彥的武藝雖不如童淵,可與自己相比卻是相差無幾。自己現在去拿人,有李彥、童淵護著,別到時候拿人不成反被拿,那可就丟人現眼了。

韓榮沒有選擇打草驚蛇,在李家門口站了片刻,邁步離開。只是韓榮不知道,他在李家門口的反應,已經落在了躲在暗處的劉協眼中。看著韓榮欲進未進,轉身離去,劉協立刻毫不猶豫的找到了童淵。

當時童淵正與李彥說話,見到劉協跑進來,不由納悶的問道:「徒兒何故驚慌?」

「童師,大事不妙,弟子的身份可能已經叫那個韓榮看出來了。」

「唔?你以前見過這韓榮?」

「嗯,之前弟子接走河內司馬一家的時候曾經與他見過面,方才遇見他只是一時沒有想起弟子,可等他離開李家的時候,弟子發現他像是想起了弟子在哪與他見過。」

「何以見得?」童淵聞言神情也嚴肅起來,一旁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的李彥忍不住插嘴問道:「賢弟,你們師徒倆在說些什麼?」

「還請兄長恕罪,小弟新收的這個弟子來頭頗大,是當今的大漢天子。而小弟此次前來,也是要與兄長告別,前往長安定居。」

「哦……啊!他,他是……」李彥先是點頭,隨即反應過來,吃驚的指著劉協問童淵道。見童淵點頭,李彥這才相信。

「劉協見過師伯,先前有外人在場,弟子不得不有所隱瞞,還請師伯勿怪。」

「不怪不怪。」李彥連忙說道。說完又扭頭對童淵說道:「賢弟,你要去長安一事,師父他可知曉?」

「知道,聖上拜師的時候師父就在旁邊,已經受了聖上的禮。」童淵點頭道。

「嗯,既然師父也答應你收聖上為徒,愚兄也就沒什麼好說的。相信你去了長安以後有聖上關照,也不會有人敢為難你。」

「多謝兄長關心。」

「師父,師伯,咱們現在是不是該說一些更要緊的事情?」劉協忍不住插嘴提醒道。

「聖上勿憂,在這裡,那韓榮放肆不起來。」李彥自信的對劉協保證道。

「師伯願意保護弟子,弟子心裡自然高興,可弟子不可能一直待在魏郡啊。韓榮的武藝即便再高,恐怕也不是師父跟師伯的對手,可問題是韓榮背後還有袁紹,一旦他去通知當地的兵馬……弟子不想因為自己連累師伯一家。」

「唔……那依聖上之見,該如何應對?」李彥想想也是,便問劉協道。

「那韓榮此時不來,想必是已經去叫人了。此地不宜久留,弟子想要馬上啟程離開這裡。」

「嗯,有你師父保護你,你倒是不必擔心個人安全。」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與師父分頭離開。師父要去帶著師母前往長安,而我則要離開魏郡前往上黨。師伯不必擔心我的個人安危,有王越在,別人輕易也傷不了我。」

「王越?沒想到他也來了魏郡,怎麼沒見到他人?」李彥有些意外的問道。

「師伯,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呃,是師伯失言了,那聖上覺得師伯可以做些什麼?」

「唔……若是師伯願意,可以想辦法拖住韓榮一段時間。一會我會和師父從後門離開,那韓榮找到人後肯定會先來師伯這裡,估計等到撲空以後才會去師父家裡拿人。師伯也不必與韓榮硬來,只要可以拖個一時半刻,那就足夠。」

「……好,就依聖上所言。」李彥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劉協的提議。

劉協和童淵當即自後門離開,順便拜託李彥等童飛回來以後告知童飛前往長安一家團圓。劉協跟童淵剛走沒過多久,韓榮就帶著當地郡兵包圍了李家。韓榮人稱河北槍王,也收過弟子,而最有名的兩名弟子,就是如今被袁紹視為心腹愛將的河間二虎,顏良和文丑。這次韓榮沒有被暴怒的袁紹推出去砍頭,也是多虧了顏良、文丑在旁求情的緣故。

有顏良、文丑這兩塊招牌,擔任魏郡郡守的辛評壓根就不想得罪韓榮,而在得知當今大漢天子有可能出現在李家以後,辛評更是將手上的郡兵盡數交給了韓榮。希望可以一舉將天子留在河北。

不管是扶天子以令諸侯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只要有天子這塊招牌在手,河北袁紹就等於掌握了大義名分,說直白點就是想打誰打誰,代天子討不臣。等到一統天下后,是還政於天子還是讓天子禪位,那都要看袁紹的心情而定。

總之,天子很重要。以前天子躲在長安,河北就是想要得到天子也沒辦法,可如今天子主動跑到了河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不管是真是假,先抓了再說。

李彥親自出門迎接韓榮,見到韓榮手持兵器,不由笑道:「韓賢弟迴轉,莫不是想要與李某切磋一二?那也不必這樣興師動眾啊。」

「李兄可能有所不知,今日童兄所收的弟子,身份不同凡響,韓某也是怕出了差錯,這才帶人前來相請,還望李兄莫要阻攔。」

「哦?原來韓賢弟不是沖著李某而來,那就好,李某算是虛驚一場。不過韓賢弟說我那師侄身份非同凡響,不知究竟是何身份?值得韓賢弟這樣緊張?」

「呃,這個……」韓榮當然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告訴李彥有關劉協就是大漢天子這件事,李彥見狀說道:「韓賢弟若是不便在這裡告知,不如你我客廳詳談?」

韓榮本想答應,可轉念又一想,自己一個人進去,那不就跟羊入虎口沒什麼區別。自己可搞不定李彥和童淵的聯手。

「李兄,不如請童兄和他弟子出來相見如何?」韓榮開口提議道。

「哎呀,你瞧我這腦子,來人,快去請二爺帶著我那師侄出來。」李彥一拍腦門,扭頭吩咐一旁的管家道。

管家應聲而去,可這一去就是一炷香的時間,等的韓榮有些急躁,也就在忍不住想帶人沖入李家拿人的時候,管家一臉驚慌的跑了出來,對李彥稟報道:「老爺,不好了,全家上下沒找到二爺。」

「什麼?你都找過了嗎?」李彥皺眉問道。

「找了,小的在家裡找了個遍,也問了許多家中下人,就沒一個看到二爺的。」

「……韓賢弟,你也聽到了,我那兄弟好像已經跑了。」

韓榮聽后心中暗怒,冷聲對李彥道:「李兄莫不是在耍弄韓某?」

「這話從何說起?我李彥何時與人說過假話,既然管家說我兄弟不在我家,那就肯定不在我家。韓賢弟若是不信,那你來搜就是了。不過人多手雜,韓賢弟只能一個人來搜,至於這些人,還是留在外面較好。」李彥也有幾分不悅的對韓榮說道。

讓韓榮一個人進去搜,韓榮沒那個膽子,可真帶著郡兵衝進李家拿人……真拿到人還好說,可萬一沒發現童淵和劉協,以李家在魏郡的影響力,最後會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進還是不進,這是個問題。

也就在韓榮感到左右為難的時候,有人滿臉是血的沖了過來,韓榮定睛一瞧,發現對方是自己派出城去捉拿童淵家眷的魏郡都尉。

「怎麼回事?」

「大人,咱們上當了,童淵已經回家,小將拚死跑回來報信。」

「你說什麼?」韓榮大吃一驚,扭頭再看李彥,就見李彥兩手一攤,「我早就告訴過韓賢弟了,我那兄弟不在這裡,只是韓賢弟自己不信。」

「……好,好,告辭。」韓榮被氣得連說幾聲好,扭頭吩咐道:「速速隨我出城捉拿要犯。」

李彥看著韓榮帶著郡兵迅速向著城外方向跑,忍不住面露擔心,一旁管家見狀安慰道:「老爺放心,二爺武藝高強,而二爺新收的弟子看上去也很是機靈,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管家,讓人備車,我要去一趟官府。」李彥忽然吩咐道。

「老爺現在去官府做什麼?」管家納悶的問道。

「無故包圍我李家,他辛評難道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韓榮帶著人馬衝出城趕到家在城外的童淵家,果然就如那個拚死跑回來報信的都尉所言,童淵家門外躺著數具屍體。雖然明知這時候去搜也是枉然,韓榮還是忍不住下令進屋去搜。

童淵的家並不大,三間草房外帶一個小院,基本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韓榮沒有進去,站在小院外搜索,希望可以找到蛛絲馬跡。而功夫不負有心人,韓榮最終還是找到了一條線索,在地上發現了一些車輪印。

「來人,隨我前去追趕。」韓榮當即翻身上馬,招呼有馬的郡兵道。

一隊人緊趕慢趕,終於在往南跑了將近四十里的地方發現了正在疾馳的馬車。韓榮見狀大喜,催馬高喝:「童淵休走!」

馬車的速度自然是趕不上騎兵的速度,沒過多久就被韓榮帶著人截住。可等韓榮一槍挑開車簾,卻發現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這馬車裡的人呢?」韓榮一把揪住車夫目露凶光的問道。

「將軍饒命,饒命,小的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

「小的真的不知。小的就是一趕車的,今日遇到一年輕公子,他給了小的十貫錢讓小的去黎陽接人,先付了小的一半定錢,剩下的去找黎陽等候的人要。」車夫說著哆哆嗦嗦的將揣在懷裡的五貫錢拿了出來。

韓榮被氣得怒吼一聲,不用問了,自己這回是又上了惡當,這馬車就是虛兵之計,這時候自己就是回頭再去追,可一來一回這近四十里的路,天子那伙人早就不知道跑哪躲著去了。

「將軍,小的剛剛想起一事。」車夫戰戰兢兢的對韓榮說道。

「何事?」

「是那位雇傭小的的公子說的,他說若是遇到有人追趕,就把這話告知追趕的人。」

「……那人讓你帶什麼話?」韓榮皺眉問道。

「呃……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車夫模仿著劉協說話時的語氣對韓榮說道。

韓榮先是不解,隨即醒悟,不由覺得背脊有些發涼。天子是君,而自己是主公袁紹是臣,抓住了天子還好說,可一旦抓不住,那就等於平白得罪了天子。如今天下雖然大亂,可漢室卻未見得就是氣數已盡。從朝廷誅除董卓后的一系列表現來看,將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也未見得自己如今的主公袁紹就一定穩操勝券。

人上年紀了,做事就少了許多衝動。聽了劉協托車夫帶給自己的話,韓榮不由躊躇起來,沉默了許久,韓榮才對等著他下令的郡兵說道:「收兵。」

「……將軍,不追了?」帶傷趕來參與的都尉聞言不解的問道。

「先回去和郡守大人商議一下,你若是還想去追,那這些郡兵就交給你。」

聽到韓榮這話,都尉也沒脾氣了,開玩笑!童淵的本事他這個魏郡都尉會不清楚,自己帶著人去追,追不到還好,可追上了,就自己這些人,那跟送人頭也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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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漢獻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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