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如你所願

第二百七十一章:如你所願

小嘴張了張,竟發不出聲音,良久,魚羽兒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你應該知道的,對你,我沒有恨,也沒有愛,唯有的,就只是害怕與恐懼。」

男人像是遭受了重擊,踉蹌地退了兩步,有些站不穩似的,黑眸微垂,不再看向女人,在飛機滑行燈的刺眼光線中,胸膛起伏,臉色明顯的蒼白。

「好,」彷彿撕心裂肺,才會撕啞了原本那麼好聽的嗓音,吐出的字,一個比一個艱難,「我放你走,還你自由,從此以後,我們形同陌路。」

魚羽兒的心被這一個一個的字撕扯得粉碎,眼前驀地一黑,季北寒感覺到,連忙扶住了她。

男人周身慢慢升起一團冷意,墨眸一抬,一股狠絕的戾氣陡然而生,暗黑的眸光凝住眉頭深鎖的季北寒,唇邊忽然微微一扯,冷酷又狂肆。

「敢染指我的女人,看樣子也不想有好日子過,好,那我就如你所願!」

盛飛鵠驀然轉身,朝那輛布加迪威龍走去。

魚羽兒眨了眨眼,努力地想要看清他的背影。

男人的背影,沉穩如山,沉默似海,步伐沉穩堅定又決絕,剛才那一瞬間的脆弱,彷彿只是她的幻覺。

那壯碩的肩膀,一如既往的寬闊堅實,彷彿就算天塌下來,也一樣能挺受得住,所以,這樣的小事對他來說算得了什麼,他怎麼可能脆弱得不堪一擊,就算有些難過,也會很快過去的,就像以前的甘芸,他也很快就雲淡風輕了,不是嗎?

想到自己也會在他心裡如過眼雲煙,心,立刻碎成粉末,不知覺地捂住胸口,生怕自己會在此刻碎掉,她還想再多看看他,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想要把這無比依戀的身影深深篆刻在心間,從此以後,形同陌路,她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銀灰色的布加迪威龍,在原地漂亮地一個甩尾,掉轉車頭,瞬間加速,如離弦之箭一般,穿刺入沉沉的黑夜,倏忽之間,飛機跑道上再無任何蹤影,彷彿他從未出現過。

季北寒感覺到手裡攙扶著的人兒不停地顫抖,心中一緊,忙說道:「你肯定傷得不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纖細的小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袖,「我沒事,真的,快帶我離開這裡,我想離開!」

再不離開,她可能真的會後悔會妥協,她的心已經搖擺不定,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季北寒深深地凝了她一眼:「好,我帶你離開。」

J國是近鄰之國,飛行時間不過三四個小時而已。

就算是如此短暫的行程,季北寒通常也會利用這個時間處理公務,唯有這一次,他完全無心工作。

眸光凝向對面的那個女孩,她已不知不覺地靠在椅背里睡著了,小腦袋微微偏著,長發遮掩了她的小臉,卻仍看得出,那張絕美的小臉蒼白至極。

重新上了飛機之後,她依然像之前那樣安靜又淡然,彷彿沒有經歷過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別離,彷彿她的心沒有因為那場別離而生出一絲絲漣漪。

她是真的很會控制壓抑自己的情緒,就連深愛著她的盛飛鵠都沒看出端倪,可是除了她自己,恐怕就只有他,了解她心裡那無法承受的痛苦與絕望,不過是個柔弱至極的女孩兒,卻硬生生地隱藏著自己的傷痛,一個人默默承受,不願給關心她的人帶去任何困擾。

想到她擋在身前,替他受了盛飛鵠憤怒的一擊,他不由得又眉頭緊皺,儘管知道那一拳並沒有實實地擊在她身上,但他還是……還是心疼了。

她不是要他幫她嗎?那就應該被他護在身後,何必挺身而出,要知道盛飛鵠那一拳,如果真的擊打在她身上,她可能會沒命的。

他看著她軟軟靠在沙發椅里的柔弱模樣,心裡又是一緊,或者,她已經心如死灰,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了。

飛機終於降落時已是深夜,魚羽兒仍沉沉睡著,季北寒很不忍心叫醒她,可是總不能讓所有的隨行人員都陪在這裡等著,他只得起身走過去,輕聲地喚著她的名字。

「魚小姐,魚小姐?」喚了好幾聲,女孩沒有任何的反應。

季北寒沒料到她會睡得這麼沉,只得伸手輕輕拍她的肩,仍沒有反應,他有些無奈地笑了下,很想不叫醒她,乾脆把她抱下飛機,但顧忌到自己的身份,終究不能這樣恣意妄為。

伸出手,握住她的小肩膀,輕輕晃了晃。

「魚小姐……」

軟軟的身子被他這一晃,便向一旁歪倒下去,如果不是系著安全帶,很可能已摔向地上。

季北寒驀然察覺不對勁,她不可能熟睡到這個程度,被安全帶勒著,整個人呈如此彆扭難受的姿勢,她卻依然不醒。

慌忙將她扶起,鬆開安全帶,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搖晃。

「羽兒,醒一醒,羽兒……」

一旁的助理從目瞪口呆中回過神來,連忙提醒道:「先生,魚小姐……可能是昏迷了。」

季北寒心中一顫,看向懷中蒼白至極的小臉,這才意識到,她不知已昏迷了多長時間,他竟然一直以為她是睡著了。

心裡頓時慌亂,抱起她就往艙門處疾步走去,下了飛機,坐上來接他的那輛加長林肯,立刻就吩咐司機開去醫院。

氣喘吁吁跟上來的助理聞言一愣,連忙說道:「先生,這不妥當吧,你現在的身份被民眾所熟知,抱著一個女人去醫院,恐怕會有不良影響。」

季北寒一愣,深知助理之言有理,頓感無奈。

「好吧,立刻請一位妥當的醫生到我住所去。」

「是。」助理應聲,隨即便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季北寒低頭看向臂彎里的女人,對自己的疏忽感到自責,她心裡痛苦至極,怎麼可能會安然沉睡?

不由自主地便緊了緊手臂,將女人緊擁在懷裡,希望能傳遞給她溫暖,希望能讓她知道,她並不是孤獨無助的。

……

夜深人靜,季北寒走進客房,護士已斜靠在一旁的沙發里疲倦地睡著,床上的女人仍昏迷未醒。

走近,看著那張蒼白的小臉,那兩排密密長長的睫毛,安靜得沒有一絲顫動,彷彿她內心沒有絲毫的痛苦波動。

醫生為她做檢查時,他看到了她肩窩處那一大片的淤青,頓感觸目驚心,但醫生檢查之後,確定並沒有傷及筋骨,只是軟組織有些損傷,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恢復。

至於她昏迷不醒,醫生檢查出她有低燒癥狀,推斷也是因為受傷引起的,但季北寒卻忽然意識到,肩頭處的傷應該不會嚴重到致使她昏迷,真正重傷的,是她的心。

他不由微蹙了眉,那個冷酷霸道又蠻橫狠戾的男人,她就那麼愛他么?從她所說的話里聽來,那個男人似乎曾殘忍地傷害過她,可為什麼她還是這樣義無返顧地愛上了他,還愛得如此卑微又悲苦。

季北寒輕輕嘆了口氣,這麼美好的女孩,本可以擁有最完美的幸福,卻偏偏愛上了一個最難以去愛的男人。

俯身,將她放在外面的小手輕輕放入被子里去,凝視著她蒼白的睡顏,心中無比憐惜。

——

夏夜裡的愛蓮別苑,別有一番獨特的情致,花鳥蟲魚已安靜地棲息下來,唯有荷塘中一聲聲的蛙鳴聒噪著,卻反而使得夜色更加濃郁安寧。

盛飛鴻輕輕推開「清蓮居」的門,迎面一陣清風,滿室荷香,伸手開亮了燈,原本昏黑的卧室里,頓時布滿了柔和的光線。

她看了眼飄窗前微微拂動的紗簾,眸光轉向那個斗櫥,慢慢走了過去。

看著斗櫥上那一排相框,目光久久停留在中間最大的那個相框上,相片里那個跟她容貌相似的女子,清雅脫俗的姿容永遠停留在最美的那一刻。

微微嘆了口氣,眸光又轉向旁邊一個稍小的相框,相片里,是極為難得的一張全家福,那時,她才二十歲,而弟弟,剛剛滿十七。

某些記憶,會在白日里蟄伏,一到了夜晚便如驚蟄,翻湧復甦。

那時的她,跟弟弟雖然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仍在,雖不親熱,但還是關心彼此,不像現在,生疏冷漠得幾乎連陌生人都不如,生疏到她已不知該如何與他相處。

盛飛鴻凝立良久,那對一貫冰冷的美眸難得的柔和了片刻,卻在吸了一口氣之後恢復如常,身為盛氏的長女,豈能被回憶軟了心志?

她從來就沒有遺傳到母親的多情,自不必喟慰感懷,傷春悲秋,否則,她也會似母親一般,整日品茗作畫,撫琴弄字,而不是現在運籌帷幄凌厲果決的女總裁了。

轉過身,幾乎毫無眷戀地離開,她很滿意自己一直以來的狀態,所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個決定,她都從未後悔過。

走出「清蓮居」,輕輕關好房門,將心底某些柔軟的東西鎖在了那裡面,輕鬆地轉身,想回自己的卧室去。

木質的樓梯上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她頓時蹙了眉,轉頭看去,盛飛鵠高大的身影自下而上慢慢出現,在古典廊燈昏黃的光色里,幽沉陰鬱得猶如地底升起的撒旦魔影。

盛飛鴻秀眉蹙得更緊,紅唇微微一扯,一聲冷哼:「回來了?總算還知道,這才是你真正的家。」

看著那對垂著的墨眸緩緩抬起,盛飛鴻眸光微閃,心中隱隱驚嚇,那對墨眸如染薄血,真似魔鬼一般蔓延著恐怖。

「你怎麼了?」她鎮定住心神,淡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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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寵女友,總裁請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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