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早餐真的好吃
張一冰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小子下樓的速度夠快的啊！」既而看見他的態度很是恭維，不由得和他開起了玩笑：「你不會是翻窗戶下來的吧！」
唐卡笑了：「秘書長！有您這麼體諒下屬的領導，別說翻窗戶了，就是直接從樓上跳下來，我也得練練啊，要不然讓領導等著我，那多不合適啊！」
張一冰心裡非常受用，但為了表示權威，還是笑罵了一句：「你這個小滑頭，學什麼不好……」
他大概意識到說唐卡學習肯定都是跟著王書記學，這話要是說出來可就落下話柄兒了，腦子靈光的他只是略頓一下，迅速轉換了語境：「別和你平時老一塊呆著的那些秘書哥們兒學，他們那些壞習氣一學就會，還得多向咱們的王書記學！知道了么？」
這個老滑頭，唐卡悄悄在心裡罵了一句：「是是是！秘書長教訓得是！我確實應該好好向王書記學！除了向王書記學，還得向您學！王書記常常和我說起，秘書長您是秘書之長，所有秘書的楷模，必須時時事事向您學習才是！」
張一冰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顯然被這一馬屁拍得很爽，大手一揮：「哈哈哈！好好好！咱們上車吧！先完成王書記交待的任務！」
「是！」唐卡此時已經適時用右手拉開了右側的後車門，左手輕輕擋在車頂，避免他坐進去時被車頂磕著頭，這是給領導開車門的基本功。
張一冰笑了笑，抬腳坐了進去。
見他把腳放好，唐卡迅速關上了後車門，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對小王說了一句：「走吧！直接去機場！走要客通道，停到一號貴賓室！」
機場在一小時車程之外，這麼長的時間，一般的領導都會在車上睡覺，所以唐卡有意將座位往前收了收，給身後的張一冰騰出了更大的地方，然後略微回頭：「領導！離機場還早，您這一天有很多事兒要忙，還是在車上休息會兒吧。」
張一冰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唐卡從後視鏡看到了張一冰點頭，也就不再說話，緊靠在了椅背上。
他並不想睡覺，於是想把手機掏出來發發簡訊，就發現「嘀」的一聲響，有條簡訊，急忙把手機調成靜音，從後視鏡里看過去張一冰倒沒什麼反應，這才放心看起了簡訊。
一看是郁景發來的，只有幾個字：「早餐很好吃！」
他笑了，給她回了過去：「真的？不是違心的？」
等了一會兒，她才回了過來：「不違心！真心好吃！今天晚上你還有空么？」
他暗自壞笑，回了簡訊：「怎麼？除了懷念剛才的早餐，還懷念昨晚的香腸？沒吃夠？還想再吃？」
她很快回了一句：「你真壞！說正經兒的！晚上一起吃飯吧？」
他回道：「晚上還真不行！有一個局，可能要晚。要不明天吧，或者今天晚上完事了我再給你簡訊吧。」
她回道：「好的！我等你簡訊！」
簡訊發完，他正想休息一下，發現又有一條簡訊進來了，是董清明的秘書靳雲誠，「老兄！董書記讓我問問你，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吧，接到王書記的客人以後來個簡訊吧，我們好作好準備！」
他回過去：「沒問題！對了，你今天晚上空不？原來說的幾個領導秘書哥幾個聚一聚。」
靳雲誠很快回了過來：「好啊！這麼重要的場合必須去啊，謝謝老兄想著我啊！幾點？哪裡？」
他想了想回道：「六點到六點半吧，梨花灣，老霍訂的場子。正好我現在忙，你幫我通知林市長秘書小江和周書記秘書小葛吧，就咱們四個人和老霍，其他人再看老霍叫誰吧。」
靳雲誠回信：「遵命！」
這聲遵命讓唐卡很是得意，本來應該自己挨個兒打電話，現在委託靳雲誠去通知，省了自己的力，他還樂得屁顛屁顛兒的，何樂而不為。
不一會兒，靳雲誠的落實簡訊就回過來了：「老兄！他們兩個都沒問題，晚六點準時到！董書記和我在一塊兒，他還想過去喝一杯呢。」
唐卡愣了一下，董清明也要去，這事兒有些麻煩。
他知道董清明的用意，這幾個秘書代表的領導中，董清明的職位最低，所以他想在這幾個領導的秘書面前表現一下，顯示自己親民一面，也籠絡一下人心，搞好與這幾位西京頭面人物的關係。
猶豫半天，他回道：「還是別麻煩董書記了吧，領導事務繁忙，咱們哪天和領導單聚吧。」
靳雲誠過了一會兒才回道：「好！明白！董書記說一會兒若是方便想和你通個電話。」
他很快回過去：「沒問題！現在和一冰秘書長一起在去機場路上，不太方便，一會兒到了機場我給董書記打過去！」
發完這通簡訊，他閉上眼睛休息了會兒，卻沒一分鐘，又有簡訊進來了。
他嘆了口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真是這樣，入了官途這一行，就幾乎沒有閑的時候，每天只要開著手機，電話簡訊不斷，但是哪天真沒了電話和簡訊反而不習慣，只能說明臨近退休或者被「雙規」了，意味著政治生命的終結。活在這樣的圍城中，真是沒辦法。
簡訊是霍震岳發來的：「老弟！晚上沒問題吧？老哥哥我可是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你們大駕光臨了！」
他迅速回過去：「沒問題！訂好的事情，肯定不改！我們四個人已經說好了，六點到六點半之間到，其他人你看著安排！」
霍大老闆迅速回話：「好！我五點鐘到梨花灣先候著。」
……
放下手機，他剛想歇會兒，又有一條簡訊進來。是主管副主任，那個被自己用「大傢伙」征服后提拔自己的風情熟婦，吳瓊花。
「你這個小傢伙！一大早來了機關，也不來找姐姐報道！現在在哪兒呢？」
他微微一笑，發送簡訊：「怎麼？昨天晚上你家那位沒喂你吃飽？」
只停了一會兒，簡訊就回過來了。
「討厭！人家想你了！你可別當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啊！」
他又笑：「放心吧！我絕對不是那種小人！姐姐的滴水之恩，我一定湧泉相報。只要你想吃，我分分鐘把你餵飽！」
吳瓊花回過來一個開懷大笑的圖示：「這還差不多！聽行政科說，你和一冰秘書長、清明書記一會兒去西京賓館接待書記客人是吧？我和一冰秘書長請示了，他讓我帶著研究室一個副主任也去聽聽！」
他差點兒笑出了聲：「那好！領導！一會兒見！」
她很快又回過來：「別叫領導！叫姐姐！」
「好啊！姐姐！中午見！到時候你可不要求饒啊！」
她這回沒再迴文字，只有一個羞澀的表情。
「浪貨！想爽還裝清純！」他暗罵一句。這番簡訊發完，一小時已快過去，看看車已經行到了機場外圍，他不由苦笑一聲，趁著最後一點時間，他用手機打開網頁，在百度中輸入「法治」和「法治城市」幾個詞條，簡單看了看。
車很快進了機場，隨著車速的放緩，張一冰竟然象裝了高敏感度的雷達一樣，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唐卡已經警覺地從後視鏡中看到他醒來，於是裝作也是剛剛醒來的樣子，說了一句：「秘書長！到了！」
張一冰點了點頭：「嗯！咱們直接去貴賓室吧？」
唐卡答道：「是！剛才看了一下行政科發來的航班提示，他們的航班應該在半個小時後到，咱們還有時間，可以在貴賓室先等他們一會兒，一會兒您先喝點兒茶水休息，飛機到了我叫您！」
「好！」
張一冰下了車，早有機場漂亮的女地乘迎上前來將他帶進了貴賓室，唐卡借口上衛生間，給董清明打了個電話。
董清明豪爽的聲音響起：「老弟啊！到機場啦！接到教授了沒？」
唐卡放低聲音：「老兄！我一直和一冰秘書長在一起，剛到機場，飛機還有半個小時落地。」
董清明在電話笑了笑：「我聽小靳說了，這會兒說話方便了吧。聽說你們哥幾個晚上小聚，我還有別的事，就不過去啦！」
唐卡也笑：「領導！您公務繁忙，哪敢勞您大駕啊，找機會咱們再單聚吧！」
董清明說：「好好好！對了，昨晚咱們說的那個難題，兄弟考慮得怎麼樣？」
唐卡皺起了眉頭，這個問題確實棘手，他也不好發表太多的意見，於是說道：「老兄！說心裡話，法治方面我可是外行，您既是政法一把手，又是這方面的專家，還是聽您的！」
董清明很顯然有些猶豫：「我還真是把握不好！這『7.11防衛過當案』正是敏感時期，好容易壓下來，一旦公開給這些治學的教授，當作案例公開出去，會不會把本來已經淡化的矛盾進一步激化。要不然，我親自給『大老闆』打個電話請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