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計上心頭(二合一章節）
李景耀和江天陽回到滬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兩個人到家屬院邊上的一家小麵館吃了一頓飯，約好了明天早上一起到李景耀家裡碰面，然後就都各自回家了。
李景耀回家洗了個澡，躺在床上仔細的回想著下午發生的一切，現在的李景耀不是沒有什麼想法，而是他有想法實現不了，整個滬南市，李景耀認識的人除了單位上的幾個人之外，剩下的加起來不到10個，別說這些泛泛之交，就是單位裡面的人，李景耀也不放心把這些事情交給他們辦，畢竟是人心隔肚皮，這種事情，一但出現任何一點問題就有可能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就在李景耀一籌莫展之際，他的腦子裡面突然閃現出一個人影，吳峰！這個滬南公安局刑警支隊的大隊長，這個章衛國的老領導，說不定真的能幫李景耀完成這件事情！
李景耀用家裡的電話給章衛國打了個傳呼，沒過多長時間章衛國的電話就回了過來。
「找我什麼事情，李大忙人，是不是老婆不在身邊寂寞了，我這正和一幫武警哥們吃飯呢，你要不要一起過來搞兩杯？」
「呵呵，你少來這一套，你寂寞才是真的，快三十的人了不結婚，還有臉說我。」李景耀被章衛國的話氣樂了，和他開玩笑了一個玩笑，李景耀接著說到：「你不管多晚都到我這裡來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說完話，李景耀怕章衛國推辭，沒等章衛國出聲就把電話掛了。
李景耀躺在床上想著自己的事情，如果這個吳峰真的是個可以信賴的人，這件事情反倒好辦了，吳峰是個公安，這樣的身份很容易讓別人產生混淆，這樣自己調查起什麼事情來也更方便消息的保密，一旦這個人出面，可以減少自己在這件事情之中不少的麻煩，而且它還可以調動不少警力，一旦有了可以指揮的人，李景耀這件事做起來就更方便了。
就在李景耀把自己計劃的中心往吳峰的身上轉移的時候，敲門聲打斷了李景耀的思路，他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發現還不到十點。這個小子來的夠快的啊，李景耀心裡想著去開門，但是令他意外的是章衛國竟然和吳峰一起來了。
「快快，給我弄杯水，快渴死我了！」章衛國一進門就對李景耀說道。
「你不是在吃飯嗎，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李景耀一邊倒水一邊和章衛國說道。
「你大爺的，是你叫我的好不好，我來的快你他娘的還羅嗦上了，你是不知道，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慫的兵，我和吳哥我倆剛開始喝，這幫人就基本上全倒了，到底是南方人，這酒量真的和咱爺們沒法比。」
章衛國之所以來這麼快，不僅是因為這個原因，關鍵是他父親對他的話起了作用：「你到了滬南之後，有什麼事情和景耀多商量，和人家比起來，你還差的多，你們從小一起玩，現在要多互相幫忙，知道嗎。」
上一次發生的事情章衛軍因為涉及到父親，仔細的和父親說過這件事情的過程，章老爺子覺得這件事李景耀處理的非常不錯，能在佔得先機的情況下不冒進，冷靜的權衡得失，最後做出正確的決定，把一個控制者的角色演繹的很完美，章老爺子甚至都覺得這不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人能夠具備的，所以在兒子就要到滬南去工作的時候，專門叮囑兒子要和李景耀走近些。
李景耀給章衛國和吳峰一人倒了一杯水，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章衛國，從小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對這樣的事情很有默契，章衛國感覺到李景耀叫他來好像真的有比較重要的事情商量，就對李景耀說道：「吳哥不是外人，和我哥也有很深的交情。」
李景耀的眼神明顯猶豫了一下，但是現實的情況讓他沒有更多的選擇，他看著吳峰說到：「吳大哥，不是我信不過你，這件事情的確有點棘手，弄不好我就得交代在這，您不要見怪。」
吳峰其實很喜歡李景耀這種謹慎的性格，上一次和李景耀一起做事情，他對這個年紀很輕的軍人子弟就產生了好感，看李景耀這麼說，他並沒有見怪，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有件事情你們可能不知道，」看著吳峰並沒有過多的介意，李景耀說道：「前兩天滬南忠明縣有個上訪的人反映了他們附近的硫化廠一直有著嚴重的污染，上級領導很重視，派了一個調查小組，今天到忠明去調查這件事，我就是這個調查小組的副組長，但是今天我帶隊一去，卻發現這件事情根本不止是污染這麼簡單，從我在當地居民的範圍內了解到，這個硫化廠可能不僅只有一個污染企業，更重要的這個廠可能是一個有著政府背景的黑社會團體，所以我才叫衛國過來商量一下，看看應該怎麼辦。~~~~」
聽到李景耀的話，章衛國都有點不敢相信，說這種社會上混的人，章衛國並不陌生，他原來在肅州的時候就和這樣的人有過一定的來往，只不過那時候章衛國在肅州有著軍隊的背景，這些人和他之間只是交易關係，章衛國讓這些人幫他辦過不少不好處理的事情，他也幫這些人辦一些官面上的事，但這都是用錢來衡量，他自己很清楚黑社會這種東西在華夏這樣的土地上是形不成什麼氣候的，但是章衛國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人能和政府勾結到一起，這就不僅僅是個為禍社會的事情了，他很清楚這些人一旦和官員混在一起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
倒是吳峰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他問道：「景耀，你是怎麼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實性的，為什麼給他們下這麼一個定義，你通過什麼判斷他們和政府有勾結？」
「吳大哥，我今天在老鄉家裡面了解到，前一段時間村子里的人因為污染的事情和廠子里發生過一次衝突，這次衝突的過程中廠子裡面的人竟然和當地的公安局的相關人員勾結在一起打了來反映為題的當地群眾；還有就是前一段時間，這個廠裡面的人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把當地的一個村民的腿打斷了，這件事請村民報了案，可是當地的公安機關明明知道誰是兇手，但是卻對整件事情不聞不問，受害人到現在還躺在家裡。我就是根據這些斷定當地政府領導，甚至更高級別的領導在給這些人充當保護傘！」
吳峰聽到李景耀的話點了點都，但是並沒有急著表態，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一樣，反而是章衛國有點激動，「這好像真的有點無法無天的意思了，沒有想到滬南這樣的一個發達城市，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景耀你說你準備怎麼辦，這樣的事情讓咱們碰見了，可沒有不管的道理，你說吧，兄弟我怎麼幫你的忙！」
「衛國，你先別著急，你先聽吳大哥說什麼，這件事情說到底是組織上交給我的工作，而且這件事情太惹人，我不想你們卷進來。」李景耀看著吳峰，知道他心裡有著自己的打算。
「景耀，不是我吳峰怕事，我覺得這件事裡面另有蹊蹺，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李景耀聽吳峰話裡有話，說道：「吳大哥你們單位有自己的規矩，您能不能撿不保密的說一說？也好讓我有個準備。」
「呵呵」面對李景耀這樣一個聰明人，吳峰也不好意思隱瞞，原來吳峰他們刑警隊前一段時間破獲了一起販賣槍支的案件，有一個來自滇西的販賣槍支的罪犯在進行交易的時候被鄰省的公安機當場抓獲，經過審訊，這個罪犯交代他經常在華東一帶活動，曾經在滬南進行過三次的槍支販賣活動，而且這些自製的槍支都是賣給了滬南的忠明縣，但具體買槍的人是誰，這個人並不認識，他都是通過這一帶的一個中間人進行交易的，他只知道買家的一個傳呼號。剩下的情況一概不知，鄰省的公安機關把這個情況通報給吳峰他們，吳峰他們查了這個中間人，但這個人半年前因為車禍喪生，而那個傳呼號，也已經欠費停機，當初辦理這個號碼的是一個民工的身份證，吳峰他們一看就知道這個身份證是從小偷身上買來的，但是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在讓他們去追查這件事情已經不太可能，所以這件案子就成了一個無頭案，只能放下來。
今天李景耀一提起忠明這個地方，吳峰就對這件事情上了心，所以才會給李景耀這樣的忠告，但是這件事情到現在越變越複雜，不但是李景耀，就是吳峰也覺得頭緒太多，有點無從下手。
「景耀，我考慮這件事情我是不便出面的，根據你剛才說的情況，我們公安沒有出面的依據，我覺得這裡面的事情太過於複雜，現在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從表面上把它們穩住，然後我們從暗中尋找突破口，可現在一旦我們介入，這件事情就足夠引起這幫人的警覺，說不定他們就會銷毀關於這些事情的相關證據，這樣就算是你們真的有突破也沒有足夠的證據拿下他，所以我建議我從暗中支持你，先由你們來查。」
「吳大哥，您說的這些情況我明白，您能不能先幫我兩個忙？一是我這裡有些東西，您幫我拿會去讓你們的人幫著我檢驗一下，看看這裡面都是些什麼東西，會給人體產生什麼樣的危害，我不放心環衛局的那幫人。還有就是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這個企業的老總究竟是個什麼人，有些什麼樣的社會關係，這樣我在下一步工作的時候也好有些準備。」說著李景耀吧今天從村外的小河裡收集到的水樣給了吳峰。
這些事情吳峰當然不會推辭，他答應了李景耀的要求，又坐下來和李景耀溝通了一番下面的想法，才和章衛國一起離開。
臨到快走的時候，章衛國告訴李景耀，他有兩個以前的戰友，都是特戰大隊的，是吳峰的手下，現在剛退役，章衛國正在給他們安排工作，這一段時間正好沒事情干，章衛國覺得李景耀現在的這個工作有些危險性，他明天會讓這兩個人過來和李景耀一起，也好對李景耀有個照應。李景耀本想推辭，可後來一想這兩個人絕對是生面孔，有很多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情可以讓這兩個人去干，所以他告訴章衛國讓這兩個人明天早上直接到他這裡來就行。
第二天早上，李景耀下樓去吃早飯，但是一路上他一直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李景耀心想是不是昨天他和那個老村長之間的談話內容被別人知道了，這些人找上門來為難自己，他曾經用從電視上看到的方法試探過幾次，但是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現象，就在李景耀吃好早飯回到家裡的時候，他家的門響了。李景耀本以為是江天陽來了，但是打開門，看到的卻不是江天陽，而是兩個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夥子，兩個人都比較健壯，李景耀從他們的站姿上看的出這兩個人都是軍人，這應該就是昨天晚上章衛國說的人，李景耀忽然想到剛才可能就是這兩個人跟著自己。
「您好，是章大哥讓我們來的，你就是李首長吧。」兩個人話說的很恭敬，李景耀不知道章衛國和他們兩個人說了些什麼，覺得人家這麼客氣有些不習慣。
「呵呵，我可不是什麼首長，你們就叫我李景耀吧，你們不是早就認出我了嗎，怎麼還需要問我。」李景耀笑著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章大哥昨天只告訴了我們地址和您的照片，沒有告訴我們你家住在幾單元幾號，我們也沒法問，所以早上只有在外面跟著您上來。我叫馮浩，他叫陸衡，專門來保護首長的安全。」
「呵呵，你們既然是衛國的朋友，就業別叫我什麼首長了，你們這樣叫我聽著不習慣，這樣，你們先去辦兩件事情，」說著李景耀從身旁的抽屜裡面拿出了自己的存摺。「你們先到銀行去，從這裡面取點錢，上電信局去買兩個傳呼機，然後上一趟市公安局，找一個叫吳峰的人，他是市局的刑警隊長，你們從他那裡幫我取一份東西，找到了吳隊長他自然會給你東西，你們帶回來給我就行了。存摺的密碼是6個1」
兩個人接過李景耀遞來的存摺，沒有多說什麼，習慣性的對李景耀敬了個禮，然後轉身就出去了。
李景耀看著離開的兩個人，不僅自嘲的笑了笑，他娘的章衛國，怎麼三說兩不說的我就變成首長了。他坐下來，把這幾天的事情在自己的筆記本上簡單的一邊梳理一遍記錄，這是李景耀多年的習慣，不一會，江天陽就來了。
「李主任，我們今天幹什麼，接著去走訪？還是有什麼別的工作？」
昨天晚上江天陽回到自己家，一夜都沒有睡著，在滬南的官場混了二十多年，江天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面臨的局面是什麼樣的，他並不像李景耀一樣把這件事情想的這麼簡單。也不知道李景耀的後面有著市長劉鼎助的支持，雖然他猜出李景耀肯定在整個市政府裡面有些後台，但是他做夢也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企改辦副主任會得到市長的親睞，說句心裡話，江天陽很害怕，怕的不是自己因為這件事情會導致自己得罪很多方方面面的人，但是他害怕這些人狗急跳牆禍害他和他的家人，從性格上說，江天陽是一個非常要強的人，但是現實的社會早已經把他傲氣脊樑壓彎了，江天陽不服氣，但是不服氣不能當飯吃，你要在這個社會上生存，就的學會妥協，所以在沒有碰到這件事情之前，江天陽幾乎變成了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但是現在機會就擺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相信憑藉著他多年對滬南企業的了解，只要他能夠有對這個硫化廠動手的機會，他就能找到揭開整個蓋子的關鍵，而且現在這個李景耀，江天陽確定他肯定是一個能夠讓這件事情公佈於眾的角色，無論是什麼領導在關照他，最起碼李景耀明確的表示了他這次調查的目的就是要整治這個硫化廠的，這說明李景耀後面的人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著硫化廠的事情一出現就對所牽扯的方方面面的官員動手，江天陽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自己今年已經快五十歲了，這件事情只要能夠做成，自己在仕途的路上肯定就會有一定的進步，畢竟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可能在退休之前不會再有第二次，而且退縮還會在李錦耀眼睛裡面形成一種沒有擔當的印象，任何成功都是有代價、有風險的，這一點江天陽非常清楚，所以他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告訴自己的老婆明天搬到娘家去住，而且他不通知就不要回來，他現在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和李景耀把這件事情搞到底。
「老江，這個事情先不著急，我想問問你，什麼樣的單位有權利拿到這個企業的帳？」
「按道理來說，要想看到人家的賬目，只有兩個單位，一個是稅務局，一個是企業局，但是賬目這個東西不是拿到了就能知道他肯定是真的，按照我以前對這個企業的了解，這個公司的財務工作很混亂，他們肯定有兩套賬，我們只要拿不到真正的賬本，是一點問題都發現不了的。」
李景耀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不較好的辦法，就對江天陽說到：「老江，你這幾天去和調查小組一起工作，並且告訴調查小組的人，就說是我說的，找廠子裡面的所有領導談話，要狠狠的抓住環保的問題，而且你要到所有的會產生污染的車間參觀，事情弄得越細越好，態度一定要做足，要在整個調查小組裡面幫我營造出一種氣氛，就是我李景耀很在乎這個污染的問題，不解決現狀決不罷休。要讓廠裡面的管理層緊張，讓他們沒有時間去考慮別的事情，另外你幫我在調查小組放出風去，就說下周我會親自去調查小組，帶領大家一起去附近的石川村了解上訪所反映的情況是否屬實，要挨家挨戶的取證。」
江天陽雖然不知道李景耀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是自己已經打定主意要干這件事情，所以李景耀說完，他就去和正在忠明的調查小組會合了。
江天陽走了之後，李景耀給章衛國打了一個電話，約了他到一個茶樓見面。
「衛國，你能不能找到關係幫我查一個人的電話記錄，並且通過電話記錄里的號碼查到對方是誰？」李景耀和章衛國一見面，他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難倒是不難，但是你要這個幹什麼？」
「你別管我要這個幹什麼，這事情我不想把你們牽扯進來，你就說能不能做到，你可別讓吳隊長去干啊，他那個地方人太雜，我心不過，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這個沒問題，我直接找總參在華東的保密局弄，這些地方和地方上沒有一點關係，你放心，一個字都不會露出來。」章衛國說的很自信。
李景耀知道軍隊裡面都有這樣的單位，這件事情對於副總參謀長的公子來說是小菜一碟。
「還有，你這兩天找一下吳隊長，就說然他這幾天盯緊石川鄉，我這幾天會放出風去，到哪裡落實上訪的具體內容，那個硫化廠肯定會派人到鄉里去讓村民們閉嘴，這中間肯定少不了威脅村民的事情發生，我需要吳隊長把這些派出來的人都控制起來，最少十五天拘留，不能讓這些人過早的出來，而且最好能從這些人的嘴裡面問出誰是他們的頭目。」
「這是小意思，只要進了刑警隊，就沒有問不出來的話，一幫烏合之眾能成什麼氣候。」章衛國很看不起這些人。「但是我提醒你啊，沒事多和我找來的人呆在一起，這幫人可是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的。」
（這是今天的，昨天又沒更新，現在已經欠五章了，是在是對不起大家，我今天回補上一張，晚上12點之前，再一次向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