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訊問1

第17章 訊問1

書房內的氣氛在趨向於緩和,里士滿公爵亨利·菲茨羅伊有些欣喜伊莎貝爾的回答。在此之前,他一直把對她的印象限定在流浪乞食的失地農民或女巫的範圍內。此刻,他對她的印象開始逐漸變好了起來。

正當他打算進一步了解伊莎貝爾是否接受過貴族教育,在什麼地方的修道院或行業公會的附設學堂里接受的貴族教育時,他的管家、親信兼私人秘書的亞瑟·菲爾德卻用冷酷無情的現實澆滅了年輕的亨利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青春期燥動感。

站在公爵左側的亞瑟俯下上半身,在公爵耳旁輕語說:「殿下,我相信這起農奴被人殺死的暴力性案件,很快就會傳入到治安法官哈斯韋爾勛爵的耳中。如果勛爵利用這件事大作文章的話,恐怕會影響到您的名譽及地位。」

亨利抬起頭,側臉看著他沉思著低聲說:「這怎麼可能呢?只不過死了一個農奴而已,他也要向倫敦的樞密院報告?」

「殿下,阿克曼的死亡並不代表您不效忠於尊敬的國王陛下。但是,假如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確實如我所猜想的那樣呢?」

「唔,你是說,勛爵會利用這個女人來向星室法庭指控我反對國王陛下的宗教改革?」

「我所擔心的正是這樣的後果。殿下,您應該很清楚星室法庭在我國的司法體制中所起到的某些特殊作用。」

亨利一想到星室法庭針對陰謀叛亂的貴族、守舊大貴族和部分反對改革的教會高級教士採用的如鞭打、割耳、斷肢、頸首枷等刑訊逼供手段就有些不寒而慄。

再加上那位對國王忠貞不二、精明幹練、無孔不入,完全聽命於樞密院樞密大臣的地方治安法官哈斯韋爾勛爵,他感到自己的頭又出現了莫名的疼痛感。

拿起書桌上的葡萄酒杯喝上一大口,心灰意冷地問著管家:「好吧,亞瑟,你認為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

亞瑟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仍輕聲說:「殿下,您應該訊問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份、來歷,只要能夠證明她不是反對國王陛下的舊貴族或教會人士派來的人就可以了。」

「那麼,她殺死阿克曼的事怎麼解決?」

「殿下,對於一般的暴力性民事或社會案件,您可以對她處以財產上或者人身上的重罰。當然,只要哈斯韋爾勛爵認為沒有問題就行。」

亨利點點頭,若有所思的把面部轉向站立著的伊莎貝爾說:「女巫,現在開始正式訊問。」

伊莎貝爾從亨利的臉色看出了前後態度的變化,她預感到身處的環境中無形地又增添了些許危險的因素。她決心要把這種危險因素降至最低,改變她在後世習以為常的人生觀及價值觀的某些觀點。必要的話,她還要運用一些在海軍學院學到的有關海軍情報局的工作方式及方法。

伊莎貝爾淡淡的微笑著說:「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你的名字,姓氏。來自什麼地方?為什麼會來諾丁漢城堡?」

「伊莎貝爾·沃爾頓,來自於安道爾公國。我來諾丁漢城堡的目的和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在英格蘭王國的領土上進行一次可以給我留下美好回憶的旅行。」

一個誕生於公元9世紀,位於西南歐洲法國和西班牙邊境交界處的小內陸國—安道爾公國,直到後世都一直存在於歐洲大陸上。幸運的是,伊莎貝爾此時還能清晰地回憶起中學時學過的歐洲史課程。隨便挑出一個熟識的地域或小公國,這很容易掩蓋自己的真實情況。

這時,亨利似乎找到了與伊莎貝爾改善目前關係的堅實的理由。按照管家的建議,只要能夠證明她不是反對國王的本國舊貴族或教會人士派遣來的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亨利產生了一些青少年的興奮,再次拿起酒杯時發現杯中已沒有了葡萄酒。沖站在門外的貼身男僕大聲叫道:「尤金,快進來。」

尤金進來后,行畢禮時說:「殿下,您有什麼吩咐?」

亨利舉起酒杯說:「給我再倒些葡萄酒。等等,把酒瓶也一起拿來給我。」

「噢,伊莎貝爾!原來你叫伊莎貝爾,這是多麼美妙、動聽的一個名字。沃爾頓小姐,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亨利舉起空酒杯等待男僕摻酒時,開心地說。

「當然。不過,我還是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伊莎貝爾輕蔑地笑著說。

「呃,好吧,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在某些私下場合這麼稱呼你。」

「謝謝。」

管家有些不相信伊莎貝爾的話,趁著領主喝葡萄酒時躬身在其耳邊說:「殿下,作為您的忠誠的僕人,我可以代替您進行訊問的工作嗎?」

亨利滿意地點點頭說:「可以。」

亞瑟復又站直身板,嚴肅地問著:「沃爾頓小姐,你的話並不能完全打消殿下的疑慮及猜測。所以,殿下必須知道關於你的一切,才能判斷出對你的罪行做出何種處罰。」

接著,他又問:「你出生在安道爾公國的什麼地方?你及你的父母屬於哪一個族裔?是否信仰天主?是否是貴族?」

伊莎貝爾表現得非常坦然,輕鬆地說:「我出生在安道爾城,我父親是英裔西班牙人,母親是安道爾人,我和我的父母都信仰羅馬天主教。讓我終身感到遺憾的一件事是,我不是貴族。」

「嗯,你是否可以向天主起誓,你所說的話是真實的,可以讓人相信的。」

「我向天主起誓,我所說的都是事實。」

亞瑟在伊莎貝爾說話時,緊緊注視著她的雙眼。他希望可能從對方的雙眼中看出一絲謊言的痕迹,但他什麼也沒有看出來。深思幾秒后說:「沃爾頓小姐,你知道你犯了什麼罪嗎?」

伊莎貝爾揣測著對方的用意,試探著說:「我犯了大罪即該死之罪,使靈魂死的罪。並且必須借著聖洗、告解、聖事才能得以赦免我的大罪。」

亨利沒等亞瑟繼續問下去,急忙說:「亞瑟,現在你對沃爾頓小姐還有什麼疑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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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格魯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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