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殺
現代社會，人的接受能力非常強，但很多人精神非常脆弱。很多人，承受不住壓力，承受不住打擊，而紛紛的選擇了自殺。這雖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足以說明很多的問題了。
在前世的時候，席策就不敢隨便的得罪別人，就算是擁有了一點成功也不敢。他非常清晰的感覺到，每每無人或者受到強烈刺激的時候，身上就會產生一股非常暴戾的因子，彷彿能撕碎身前的一切般。不知道是否屬於癲狂症，還是變態。不過這樣的心緒，確實存在著。既然連自殺這種毀滅自己的事都經常有人干，那毀滅別人豈不是更簡單。
一受到無法承受的刺激，神智都可能受到影響，而爆發出無法想象的破壞力。就是因為這樣，以己度人，平日的生活中從來不想也不敢對別人挑剔什麼，做好自己就夠了。
而現在，穿越到另外的世界，席中溏的話，讓他徹底的明白到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裡沒有法律，有的只有一個規矩——強者為大！
當然，並不是摒棄了所有的道德而不去理會，強者圈子裡同樣有強者需要遵守的規矩。
席中溏的刺激，席策再也無法沉默，高舉著寶刀，冷眼看著地上的青年。
突然間，長刀劈下，一聲慘叫，顯得凄厲無比。一道沉重的聲音傳來，長刀嗡嗡的發出悅耳的聲音。
「爹，我下不了手，他已經沒有還手之力，這樣殺他，勝之不武。」
黑髮青年也沒有想到席策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臉上一喜，連連說道：「謝謝，謝謝你。」
席中溏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的意味，但面色卻是更加陰沉：「他是你的敵人，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就算你現在放過了他，以後他成為強大的武鬥者甚至是血斗者后，會放過我們嗎？」
看著黑髮青年猛烈的搖頭，盡量露出的那副和藹面孔，搖搖頭。
「不錯，既然你也認為他不會放過我們，現在放了他，豈不是放虎歸山？」
席策點點頭，煩躁的看著可憐兮兮滿臉祈求的黑髮青年，之前的囂張氣焰早就消失無蹤。
「爹，你動手吧。如果當初一刀把他劈死，我不在乎。可是要我這樣殺了他，實在辦不到！」
席中溏臉色一楞，頓時滿臉的憤怒：「難道你想讓他回去，然後召集武鬥者和血斗者來殺了我們嗎？你是斗師，的確有機會逃走，可我和你弟弟呢？為了那麼一點毫無意義的堅持，可以拋開我和你弟弟的性命不理嗎？你太自私了。」
席中溏的話，就如晴天霹靂，忽然想起以往每次看到電視上的主角不趁勝追擊，擊殺自己的敵人，出現連番的麻煩，甚至連親人都因為自己的那點無謂的仁慈給害死。堂而皇之的報仇，但內心總是鄙視他們的自私。只是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犯下這樣的錯誤。想起放走對方，黑髮青年攜帶著數名高手前來的情景。冷漠的父親，調皮可愛的弟弟倒在血泊中的畫面，臉色頓時猙獰起來。
「啊！」
長刀揮舞，血光四濺，一顆大好的頭顱騰空而起，落在地上。頭顱依稀還夾雜著驚喜和恐懼，只是永遠的停在了當場。
撐著刀，粗重的呼吸聲呼呼做起。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爹，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緩過氣來，心中的驚恐也隨之消散，席策慢慢的平靜下來。
殺人的感覺，也就是那樣，當時爭鬥不休，但現在做了，整個人卻是異常平靜。只是他的腦海中，依然不斷的浮現出當時砍下黑髮青年頭顱的場景，只是強自壓制著，不想讓席中溏看到罷了。
「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你是真的明白了。第一次殺人，本來就是這樣，有點緊張和恐慌是自然的，過去了就好了。」
席策的那點小心思怎麼可能瞞得過他，滿意的掃了眼對方，身周握在依然還插在席策身上的劍柄，用力一拔，長劍頓時脫離了席策的身體。
「啊！」
突然的刺痛，忍不住的驚呼起來。
「住嘴，這麼點痛就忍受不住，以後再受傷了怎麼辦？是男人就得能忍受痛苦，不然就是一個廢物！」
席中溏黑著臉怒斥著，很有點怒其不爭的感覺。席策無奈，只能咬牙忍受著。感受著身後腰間鮮血流淌的觸動，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席中溏取出一些藥粉，倒在了傷口上，一股清涼頓時讓痛苦驅散了許多。
「爹，這是什麼？」
好奇的指著那小小的瓷罐，疑惑道。
「金瘡葯，煉金師的作品，好的金瘡葯甚至能在塗抹在傷口后，直接就止血，甚至能在短短的一兩天內就能完全恢復。不過那樣的金瘡葯已經算是聖品了，不是神聖煉金師，根本沒可能做到。」
感受著身後的清涼，鮮血明顯減少，這金瘡葯還真是不簡單啊。還好有竹簍，傷口不深，不然也沒可能這麼快就搞定。
「最好這幾天都不要隨便亂動，小心牽到傷口。過個兩天應該差不多了，以後戰鬥的時候一定要牢記不到最後時刻就絕對不能放鬆，不然幾條命都不夠你揮霍的。」
看著席中溏面無表情，平靜的說著，席策心中也是感動。雖然之前強制要求自己殺人讓他很不爽，不過他也清楚席中溏是在教導自己。
走在山道上，回頭看著身後那邊三條屍體躺著的地方，席策的心裡莫名的沉重起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直接嗎？三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倒在了那裡，永遠的消失。現在是他們，那麼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呢？
歐文諾若是知道自己的手下被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啊。
不過還好，山村本就遙遠，而且這條路上多的是岔口，小鎮上認識老爹的人不多，看老爹那不擔心的樣子應該沒有跟人說過自己住的地方。這樣一來，應該也有一段時間夠自己等人準備的。
想著這些瑣事，之前腦海中的陰影卻是隨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