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水饅頭（3）

p蘭氏本身就是心比天高的人，不然也不會特地弄些鎏金的貨來濫竽充數做門面。

現在被一群村婦這麼看了笑話，氣的一耳光給那小丫頭打了過去。那小丫頭估摸也是被打習慣了，瑟縮著身子，頭埋的更底下了。

咬着嘴唇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

「你也是做娘的人了，還那麼歹毒心腸。咱們徐家灣子，容不得這樣的蛇蠍婦人。你走吧，別污了來賞花的貴人們的眼睛。」這兩年徐家灣子的村民富裕起來了，托里正辦事的時候多少會提點好點的東西。里正的夫人陳氏也沒少收好東西，眼界開了倒也不像當初那麼計較了。

本來村裏也沒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平日裏長舌了一些就算是頂天了。這麼些年也就出了當初想要佔方子的花氏，現在聽說也被娘家嫂子蹉跎的嫁給了他們村一個瘸腿的老寡夫平日裏被打的鼻青臉腫。

這會兒見小丫頭可憐，再加上不少閨秀讀書人都在村裏游賞。要是惹的他們不高興了說不得就不來了，關乎到自身利益眾人也歇了看笑話的心思。都你一言我一句的說着蘭氏，不守婦道就夠遭唾棄了，還是條美女蛇更是招人厭。

眼看着村裏漢子們都拿起鋤頭棍棒要趕人了，蘭氏也心虛了。那小廝眼看是靠不住，這會兒子躲在蘭氏後面比小丫頭還不如。

「你……你們還有沒有王法，惡水出刁民！」蘭氏梗著脖子還想再犟，吃准了漢子們不敢跟她一個女的動手。

也怪她這段時間接觸的後院的人都還算規矩，再刁難無非就是給你氣受或是讓你丟面子。徐家灣里可沒幾個識字的婦人，見蘭氏還有恃無恐。

一個膀大腰圓的婦人擼了袖子就上去拽著蘭氏跟拽小雞似的往村口拽，這婦人家裏是殺豬的。平日裏殺豬都敢提着刀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一身血腥氣她男人都不敢跟她爭的。

有了人開頭村裏其它婦人也都湊了上來，有的是看不慣她欺負小丫頭有的單純就是嫉妒那一身閃閃發光的首飾。一個婦人上去直勾勾的就沖着蘭氏頭上的一根發簪去了，本來心裏存着點小心思。

一拿到手才發現手感不一樣，重量明顯對不上。

「喲，我還說貴婦人呢。看看，全是些門面貨，就外面一層金粉。這玩意兒我都看不上，前些日子貨郎還挑來百十文就可以挑一隻了。」那婦人生怕別人不知道，把簪子舉的高高的提高了音量。

「死人么，還不上來幫忙。沒用的東西，回去全給你們發賣了。」蘭氏被一群婦人扯得跟瘋婆子沒了區別，又被拆穿了拿假貨充門面，這會兒臉更是難看。只能一邊和眾人撕扯著一邊轉頭沖那小丫頭和小廝吼道。

「夫……夫人，你，你等著。我去給你叫人來。」那小廝見眾人圍了上來，早就退到一邊去了。這會兒聽蘭氏叫了自己，趕緊表忠心，然後轉身就跑。

還夫人呢，哼。一個姨娘就想着做夫人了，要不是為了那憨貨手裏的銀錢他才懶得陪她走這一遭呢。他爹娘都是府里的老人，沒有老爺夫人發話，蘭氏一個姨娘哪來的本事發賣他。

他捏了捏荷包里的銀錢，吹了聲口哨就往鎮上賭場去了。哼，最近臉背的不行，今天一定要翻本兒去小桃紅那裏去爽爽。

一想着小桃紅，他瞬間就起了反應。猥瑣的揉了褲襠一把，隨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哼著小曲兒，早就把蘭氏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那頭小廝跑了，小丫頭躲在原地卻是進退兩難。讓上去幫忙她不敢，這群嬸子都是為了幫她。跑吧又怕真被發賣了去，自己每個月的月例是要拿回家的。

要是惹了蘭氏不高興，自己這個月沒銀錢拿回去她爹沒拿着錢又要提把娘親賣給村裏老光棍的事兒。

「求……求你們了，別……別打了。我們……我們馬上……馬上就走。」咬咬牙，小丫頭聲音弱弱的湊上去護著蘭氏。

「別怕，么妹過來。她不敢把你怎麼樣。」郭家的本來就想要個閨女兒奈何家裏一大幫小子。最是見不得小姑娘被欺負了，伸手把她拽過來護在身後。

「還不過來，你信不信你那死鬼爹把你娘賣窯子裏去。」蘭氏恨恨的罵道，心裏早就打定主意只等一回去就給點銀錢給這死丫頭賣進窯子裏。都是這短命的死丫頭害的她出了那麼大丑，至於這死丫頭那酒鬼爹，隨便給二兩銀子就打發了。

「啊……誰誰掐我。」有婦人看不慣蘭氏還想着威脅人，一邊拽着她往村口走一邊暗自挑女人那些不可示人的地方下手可勁兒掐。那些地兒肉嫩，又不好給大夫瞧只能吃虧等著淤青散掉。

小丫頭還想跟着上去，她知道蘭氏沒有開玩笑。跟着蘭氏的日子她沒少挨打，但是為了自己娘親她都忍了下來。挨打沒關係，她爹要是真把娘親賣了她娘會活不了的。

「你簽了賣身契沒。」方笑笑實在看不下去了，扯過來小丫頭問道。

「沒……沒簽。」小丫頭不知道方笑笑問她這個是什麼意思，下意識的回答道。

「沒簽就別過去了，來我家幫忙。蘭氏給你多少銀錢，我給你雙倍的。不行你到時候偷偷問問你娘，要不我給你們買過來。擺脫了你爹之後你們可以做活掙錢自己贖身要不要。」從蘭氏的話語間方笑笑大概就猜到了原委。

這種人在電視劇里她看多了，就是沒本事的賭鬼酒鬼。一點本事沒有就知道賣妻子兒女，只要有銀錢就好解決。

「可……可是……」小丫頭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突如其來的喜悅讓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嘴裏下意識的嘟囔著，眼神有點發飄。

「沒可是，就看你願意不願意了。你要願意我現在就陪你走一遭，咱們這裏很多作坊，你要不想在我家做事也可以跟你娘去作坊里打工。按件算，都是些輕巧的活計。包吃包住，逢年過節給你們準備紅封，做的好的話也有獎勵。你難道喜歡天天被你爹打喜歡你娘被你爹打么，看你這樣也知道你在蘭氏那裏過的也不好了。」方笑笑性子急，不等小丫頭說完，三言兩語就打斷了小丫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