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兩個人

人在面對恐懼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逃避，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怕他，但是我現在只想逃，逃出這個教室。

我苦笑了一下，這真是牛沒了，只剩下了逼。

心裡噁心的厲害，我都不知道為啥會有這種心思和想法兒。

我捂著不受控制亂跳的心臟一口氣沖向了操場。我並不知道，班的人都快炸鍋了，女生們幾乎和男生們打起來了。

她們爭論的話題自然就是不讓挑釁葉楚。朱子明遠遠的看了我一眼后沉沉的對徐清說道：「不對勁，抄傢伙。」

當然這些是我所不知道的。

現在的我已經被噁心加憤怒蒙蔽了心智，我現在一心想要打敗他，打贏葉楚，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宣洩我心中的憤怒和噁心。

至於我在班裡說的后一句話完全是為了激怒他才這麼說的，其實我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他這種牛逼哄哄仙風道骨的氣質不可能是作假的。更加不可能害人，準確的說只是我想挑戰他的借口就是了。

想了這麼多好像全是廢話，我甩了甩頭，也不知道為啥，最近腦子裡老是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黃老頭跟我說讓我不要去找他麻煩，可是他前腳走後腳我就搗亂，也不知道以後他會咋看我，唉，他大爺的！

七月的天氣，非常炎熱。但是到了晚上就比較涼快了。不時的還有一股風吹過來，要是在以前我肯定覺得很爽。可是現在心臟砰砰的亂跳，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心疼的要命，好想去死！對，就是這個感覺，無奈又痛苦好想直接去死！

慢慢的我自個兒都不知道的將左手放在了脖子上，然後再慢慢的用力，收緊。。。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控制不了，就在我窒息的感覺要死掉的時候葉楚來了。

「你叫什麼！」

「啥？」我聽完他的話下意識的接了一句，然後我悲劇的發現我並沒有掐著自己的脖子，這時候的我正在站在一棵樹下，不小心將脖子掛在了一根兒下垂的樹枝上。。。

他大爺的！我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這葉楚來的可真是時候，差一點我就掛了。

「你叫什麼？」

四周圍了一堆學生，他又說了一次我才聽到他剛才說的啥，我又是下意識的回答：「我叫小憶。」

這些沒營養的話要是在以前我絕對不會瞎廢話的，俗話說得好，能動手就別瞎吵吵。可是我看到葉楚的時候又在忍不住的胡思亂想，想跟他親近又噁心。

親近？噁心？我雙腿一陣發抖，他大爺的，我不會是對他有什麼想法吧。。。

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大爺的，打吧，再不打我都快被這種感覺折磨瘋了。

「那啥，咱們開始吧。」

葉楚好像沒聽到我說的話，嘴邊一直念叨著什麼，聽了一會兒我好像聽清了，他念叨的是：小憶！

猛然的那種想要親近他的感覺又浮現出來了，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他一樣。這可能嗎？顯然是不可能，我他嗎都不認識他上哪兒去見過？？？

我使勁甩了甩腦袋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說道：「那啥葉老師，打不打了？」

葉楚點點頭。

點頭就好辦，我一下子就衝到了葉楚身前，掄起了拳頭就照他腦袋上砸去，心想著怎麼著也能把他給敲昏了啊，等他暈了我就閃人了。

葉楚好像並不會打架，他急急忙忙的一側身勉強躲過了這招，然後就退了幾步離我遠遠的。

嘿，你還躲？我大喊一聲再次沖了過去。我從小愛打架，知道這裡邊的門道。只見我跑兩步后伸出左手向那葉楚左邊臉招呼了上去。葉楚往後一躲再次躲了過去。

可是我卻笑了，這只是虛招，陰險的還在後邊呢，只見我手還沒掄圓，右腳猛然發力就朝著葉楚胯下招呼了過去。

霸王街六十四式，街頭打架就這樣兒，管他無不無賴，能放倒人就足夠了。

就在我要踹中他的時候變故又出來了！我隱約看到一個小小的黑影替他擋了我這一腳，噗的一下子就消散了。然後我就覺得踢中了什麼東西，不過我肯定那絕不是葉楚的蛋。。。

再然後我就看到葉楚獃獃的望著我，天，那是什麼眼神兒？就好像是我殺了他全家那樣絕望。

我他嗎都快哭了，他驚呆了，張著嘴看著我。

我望著眼前的葉楚還有那黑影兒消失的地方瞬間崩潰了，我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雙手狠狠的抓著自己的頭髮，一時間驚慌失措恐懼和無助如潮水一般涌了過來。

「啊！！！！！！！！！！」

望著眼前這一幕，我不由自主的喊叫了出來。

顫抖，我渾身都在顫抖。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我的叫聲以及葉楚的表情引起了四周人們的驚訝，各種聲音都出來了。

「蘇憶文怎麼了這是？」

「不知道啊，你看葉老師也不大正常。。」

「是啊，這也沒打到啊。蘇憶文叫喚什麼呢？？？」

我看到了什麼呢？

我有陰陽眼。是後天形成的。

我家那老頭閑著沒事就搗鼓我這雙眼睛，他一直在想辦法讓我這雙眼睛能通陰陽，識鬼怪。

不知道是哪天，我都忘記了是我多大的時候。他給我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讓我喝。那碗莫名其妙的東西我聞著直噁心想吐，肯定不會喝了。但是這老頭不依，說什麼我不喝就不要我了。。。

那時候應該很小吧，總之我模糊的記得我嚇得要死，生怕他不要我，端著碗就跟喝肉湯一樣，這貌似是廢話，因為那本來就是肉湯……

「咕嚕咕嚕」的下了肚，後來我就悲劇的發現我能看到一些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鬼。。。

被先生連哄帶嚇的喝下了貓眼湯，沒錯，就是噁心的貓眼！於是我這倒霉蛋兒就有了一雙陰陽眼，當然這是後天形成的。

再後來我就發現我這雙眼睛還不能隨心所欲的掌控，時靈時不靈。在某些特殊的時候才能看到「它們。」

然而就在剛才，就在我要踢中葉楚的蛋的時候，我這雙半成品陰陽眼又顯靈了！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個黑影兒，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女孩魂魄硬生生的替葉楚擋了我一腳。

我估計這鬼魂還沒過頭七，所以鬼氣太弱了，直接就掛了。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鬼丫頭是葉楚的女兒！

一上來就喊著「爹爹爹爹」這他嗎總不可能是在叫我吧？？？不是叫我那就是在叫葉楚了。

這可相當於一條人命啊！我抓著頭髮懊悔的抬頭看著他，嘴唇不住的顫抖，我張了張嘴正想說點啥卻不想被人搶先了。

「幹什麼幹什麼，都幹什麼呢！？」黃老頭迅速撥開人群擠了進來。「散開散開！都圍在一起幹什麼！」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校長、支書副支書，能排的上名的老師都擠了進來。（那個年代沒有教導主任，那種學校算是私塾。）這陣勢那是相當的大，學生們不由自主的散開，剩下的都是老師圍了一圈。

黃老頭先是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頭也沒有說啥。緊接著他就看向葉楚：「黎宸哥，沒事吧？」

葉楚怎麼可能沒事兒？他一把扯住黃老頭的袖子斷斷續續的說道：「東，東子，小淺！小淺…」黃老頭看他情緒不穩定本想安慰來著，可是聽到『小淺』這兩個字心裡一咯噔，拽緊了葉楚得手說到：「咋，咋了？」

葉楚的情緒一下子就失控了，他甩開了黃老頭的手大聲說道：「沒了！小淺沒了！什麼都沒了…」說完竟是止不住悲痛的抓著頭髮嗷嗷的哭了出來。

一群老師們想安慰他卻是無從下手。

黃老頭像是知道那『小淺』跟葉楚的關係，面色複雜的看著我。我看到這兒也算是明白了，葉楚口中的『小淺』恐怕就是那個黑影兒。我心中歉疚，張開嘴想道歉卻發現我一個字也說出不來。

我心中一陣驚訝，抬手想捂住自己的嘴卻發現我連手也動不了了。這下子我就慌了，怎麼回事兒這是？？？

這時候葉楚好像緩過來勁兒了，他把學生全部趕走，而且不讓黃老頭他們靠近。然後他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劍走到我面前怒斥道：「你恨我沖我來！為什麼沖我身邊的人撒氣？？？」

我心中更是十分的愧疚，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可是我不恨你啊，我也沒沖你身邊的人撒氣啊？這啥情況？？？我張嘴發出了一陣冷笑：「因為動不了你！」

卧槽！這什麼情況？？？我心中一陣驚恐，這不是我想說的話，我他嗎沒笑！葉楚好像完全沒發現我的異常，聽到我的話火氣蹭的一下就沖了上來，嘴裡飈出了一句：「嗎的，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嘛？！」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到葉楚罵人，很難想像這個仙風道骨的男人也會罵人？

我想解釋，可說出去的話讓我想一頭撞死：「我怎麼不知道！你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葉楚憤怒的說道：「那小淺呢？你下的去手？？？」我肯定下不去手啊！我不是故意的哎！

「喔……」

我艱難的張開嘴，卻是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我還沒輸，我們再打一次！」我正驚嚇我控制不住自己，猛地聽到葉楚的話更是呆住了。

他打不過我，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他現在卻是要接著跟我打，

這讓我很是驚疑不定。

更讓我吃驚的是朱子明他們四個突然跳出來說道：「自家兄弟，不勞道長費心！」朱子明手中一捆麻繩，瞬間就扔給胖子他們，圍著我成了一個圈。

我卻是有些發矇，道長？什麼道長，他們這是要幹嘛？

朱子明說罷使了個眼色，不等葉楚反應過來就迅速的將我捆了起來。我大吃一驚，完全動不了！葉楚不由得驚怒交加：「快躲開，你們四個打不過他！」

徐清嗤笑一聲，說話再也不結巴了：「呵呵，道長不用多說。小憶是我們的兄弟，想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把他抓走也得先問過我們。」說罷輕蔑的撇了葉楚一眼。

我自是聽不懂，但葉楚卻急急喊到：「小兄弟誤會了，這確實是因我而起，但不是我唆使的！我不與你們說了，快起開！」

徐清一邊使眼色把我捆緊一邊罵道：「少特么裝蒜，不就是惦記他的旱魃之體么？裝什麼清高！」

不待葉楚反應，朱子明何程博就把我五花大綁起來，我只感覺這繩子綁的我十分難受，竟不顧一切的掙紮起來。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兩指粗的麻繩被我漸漸撕裂，似乎馬上就會脫出來。徐清大驚：「你們兩個用點力行不行？小憶放鬆身體，不要讓他控制你！不要掙扎！」

何程博朱子明兩人叫苦不迭，旱魃的力氣能跟人比嗎？偏偏胖子還在防著葉楚不讓他過來，可算是急壞了徐清。

我看著他們如同看著一個玩偶，雙臂一震麻繩寸寸盡斷！左手一招徐清便不受控制的被拖到我面前卡住了脖子。「你好像，很喜歡捆著我？」徐清雙腳離地，雙手抓著我的手腕出不來氣，憋的臉色通紅，斷斷續續的也算是聽了個大概：「別，別猖狂，你最好，出來，否則，魂，魂飛魄散！」

我看著他露出殘忍的笑容，右手沖著朱子明一揚，朱子明剛才看到早有反應，卻不想我只是虛張聲勢，直接把何程博抓過來卡住了他的脖子。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