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你比我理智

緊抓著胸口的衣物，那種沉入水底時的窒息感與絕望感又席捲而來。

再也……逃避不了啊……

明明拚命的眨著眼，卻阻止不了奪眶而出的溫熱液體。

只能咬著唇，俯著身，不想一抬頭就被身邊的人看見自己的悲哀落魄。

「想哭便哭吧……」鄭允雅嘆息著，輕輕拍了她的肩。

站起身來，抱起自己的衣物，走出門，去往隔壁的房間。

既然她不想被人看見，那就讓她獨自舔舐傷口好了……

移門被關上的時候，清楚的聽見屋內的她發出一聲幼獸受傷般的低咽，似壓抑很久了一般，漸漸的變成悲號。

……

安明和張西茉還在驚魂未定，看到鄭允雅進來，滿是詢問的神情。

「她沒事，泡太久了犯暈。」鄭允雅淡笑著解釋，「我得借用一下你們的洗手間了。」

又打了個電話給酒店前台，要她們再送套浴衣過來。

換好衣物再踏出門時，見到的是獨自坐在夏沐沐房門前抽著煙的簡凡。

也已經換了乾爽的浴衣，只是有些凌亂的樣子，一看就是沒心思細細整理。

又是嘆息，這段莫名的感情困住的，又何止是一兩個人……

走近，在他身邊坐下，沒有言語。

聽見屋內的低泣漸漸無聲。

「簡凡……收手吧……」鄭允雅幽幽的，還是那句。

簡凡也真的攤開了自己左手，怔怔的看著。

「才剛剛開始啊……」他嘆道，「倘若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又怎麼捨得放手？你……能放手嗎？」

沒有正面回答，鄭允雅伸過手去，替他整理起衣服。

散了腰帶，將浴衣系帶細細的重新綁好，再將腰帶繞上他的腰間。

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氣息，和屬於他的，似那晚般的味道……

動作輕輕的，慢慢的……那皺摺，似乎永遠都撫不平一般。

「紐扣第一顆就扣錯了，可你扣到最後一顆才發現；有些事一開始就是錯的，可只有到最後才不得不承認……你非得這樣嗎？」

簡凡垂著眼，任她慢慢的幫自己整理著，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也在變得越來越複雜。

認識數年的女人，一直和自己冷臉相待，甚至爭鋒相對的嘲諷著，對自己卻是這樣的心境，卻是這樣的一種態度一種神情接近著自己。

「我一秒都沒擁有過你的，又談什麼放不放手……」

她喃喃低語，算是回答了他剛剛的問題。

「你比我理智。」簡凡自嘲的笑了。

「感情的問題，又有誰是理智的？」鄭允雅也淡笑，若真的理智，洱海的那一晚就不會借著醉意進了他的房間，就不會聽到他喚另一個女人名字時即使流著眼淚也默默的抱緊他……就不會這麼滿是希望卻又滿是絕望的守了這麼多年……更不會在此時，還能笑著陪在他身邊，談論著他和另一個女人……

你眼中的理智，其實恰恰都是因為我的不理智啊……

實在無法再支撐下去了，臉上的笑容自己都覺得在僵硬。

站起身，向已經安靜的房間走去。

「允雅……」簡凡在身後喚她，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懇切和低姿態，「替我繼續保密，好嗎？」

沒有回頭，閉上了眼。

「好……」

自己的耳朵聽到了飄渺得不像是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