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沒得選

沒了工作，宋渺渺也沒出去找工作，傅家那邊又一直沒有消息。周六，她一早起來，準備了一些東西，打算吃完早餐去傅家看小恬。

不過傅家這門也好不進，她得想個法子。

她掏出手機，昨天傅沅給她打過一通電話，她沒接到。這會回過去雖然遲了點，但也算是個理由。

十點，她準時出現在了傅家大門口。

傅沅已經在大門邊上等著了，計程車停下，他就上前給她開了車門。

「謝謝。」宋渺渺拿了找零，下了車，一臉歉意，「真對不起，還要麻煩你，沒耽誤你吧？」

「不會，今天周六我放假，正好想去找你。昨天給你打電話，是聽店裡的人說你辭職不幹了，怎麼做的好好的，突然就不做了？」

宋渺渺微微一笑，說：「有點不愉快就不做了。」

傅沅自是知曉她被辭退的內幕，她不說，他也就不好意思多說些什麼。

「那個，小恬在傅家怎麼樣？」

「她很乖，很聽話，做什麼都很有規矩。連爸爸都挺喜歡她的，很會討人喜歡。前幾天，做了親子鑒定，確實是競舟的孩子，聽嫂子說，她是打算把孩子留下了。」他一邊說一邊暗暗看了她一眼，「估計過兩天會跟你談。」

宋渺渺點頭，「小恬能好，我就放心了。」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

「暫時先不想，走一步是一步吧。」

他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他們一路進去，走過林蔭道，這裡的一切都沒什麼變化，似乎跟六年前她離開的時候一樣。

傭人蘇姨親自來開的門，宋渺渺見著她，親切的叫了一聲蘇姨。當初她在這個家，還算有點人緣，那會蘇姨對她很好。

很多事情，都會站在她這邊。

可現在，再不似從前，蘇姨像是沒有看見她，見著傅沅，一臉詫異，「你怎麼又回來了？」

宋渺渺頓了頓，不由垂下了眼帘，笑容訕訕。

「蘇姨，你這樣守著門，是不讓我進去啊？」

她看了宋渺渺一眼，倒也不避諱，「小爺，不是不讓進，是有些人不能進。我怕惹得大家不高興，要不然，你等到進去說一聲？」

「渺渺是來看孩子的，你也知道那孩子有多想媽媽了？您放心，一定不會有人責怪您，他們要是責怪您，我替您擋著，好吧？」

蘇姨還是搖頭，「不成。」

宋渺渺依舊保持完好的笑容，「伯母說過，我可以隨時來看孩子。如果蘇姨不放心的話，您進去問問，我在這裡等著就是了。」

她暗暗的推了一下傅沅，說：「你也進去，我在門口等著。」

隨後，蘇姨就同傅沅一道進去。沒一會，蘇姨就親自出來，說：「進去吧。」

「謝謝，蘇姨。」

她跟在蘇姨的身後，進了客廳。別說，她來的也是巧，今個他們傅家的人還真是齊全。

哦，她倒是忘記了，每隔兩周周末，他們會有個小型家庭聚會，老爺子還在，就算貌合神離，也得一家人和樂融融的裝給自己人看。

她的到來，只有小恬最高興，遠遠看見她，就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的腿，說：「媽媽，你終於有空來看我了！我好想你啊！我……」她頓了一下，壓低聲音問：「媽媽，我今天可以跟你回去嗎？」

宋渺渺將手裡的袋子放在一側，蹲了下來，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在傅家確實比跟著她要過的好，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說：「不行哦，媽媽今天是請假過來的，晚上還要去上班，我可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奶奶對你好嗎？」

「好，特別好，奶奶一家都對我特別好。」她用力的點頭，注意力轉到了旁邊的袋子里，「媽媽，你是不是給我帶東西了？」

「是啊，做了一點你喜歡吃的菜，中午熱一熱就可以吃了。」

她雙手交握，一臉欣喜，「好就沒有吃媽媽做的菜了。」

宋渺渺摸摸她的頭，就站了起來，拉著她走了過去，一一叫了人，傅競舟不在其中。當著孩子的面，他們也沒表露什麼任何不快，算是給足了她面子。

「渺渺，你跟我過來。」

「好。」她鬆開了小恬的手，讓她乖乖在這裡玩，就跟著鍾秀君去了后廳。

她關上門，鍾秀君倒也不拐彎抹角，說：「原本這兩天我就打算去找你，恰巧你今天過來，那麼我就跟你說一說關於小恬的事兒。」

宋渺渺不語，只安靜的傾聽。

她繼續說：「我又做了一次親子鑒定，小恬跟老三確實是父女關係，這點已經毫無疑問。不得不承認，你把小恬教育的很好，這樣的孩子，要被病痛折磨，這太可憐了。她是我的孫女，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她繼續受苦。關於再懷孕的事兒，我是這樣想的，老三要結婚了，我們要在不傷害悅桐的情況下進行這件事。」

「經過商量，我們決定讓你做一次人工授精，成功之後，你就去我們鄉下老宅養著，直到孩子出生為止。至於孩子，不管是小恬，還是之後出生的那個，我們傅家都會撫養。當然，出於人道主義，我們會給你一筆錢。」

宋渺渺料到會這樣，她喉頭微動，緩緩抬眸，看著她，問：「那我以後，能不能回來看看我的孩子？」

「我想最好不要。宋渺渺，我想到了今時今日，我們傅家還願意給你錢，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甚至可以說是以德報怨。要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我們全家上下，誰都不願跟你再有任何瓜葛。我也希望，你拿了錢之後，可以重新生活，忘記這裡的一切，最好徹底忘記我們。」鍾秀君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我明白，可是小恬不會願意離開我的。」

「孩子還小，慢慢的就會習慣，而且我相信悅桐會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宋渺渺微皺了一下眉，她並不覺得沈悅桐，會善待她生的孩子。

見她沉默，鍾秀君說：「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除非你不想救小恬。」

她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立刻就同意，「我還需要考慮一下。」

「可以，你想好了給我打電話，我會帶你去醫院做手術。」她說完，就準備出去。

宋渺渺看著她的背影，說：「我今天可以跟小恬單獨相處一天嗎？」

鍾秀君回頭，微微皺眉。

她說：「我知道你們今天一家要出門去高爾夫球場，我肯定不方便跟著，所以……」

她沉吟片刻，點頭，說：「好，但只能在這裡。」

宋渺渺點頭，說了聲謝謝。

……

他們準備好了車子，十點半的時候，一家子都出了門，連帶著蘇姨一塊跟著去了。

宋渺渺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車子遠去，暗暗吐了口氣。

小恬站在她的身邊，拽了拽她的手，說：「媽媽，我帶你去看我的房間，奶奶給我布置的特別漂亮。」

她興沖沖的拉著她上了樓，這裡宋渺渺再熟悉不過，小恬的房間，就在以前她和傅競舟卧室的旁邊。猶記得那會剛進門的時候，鍾秀君就拉著她的手，指著這個房間說：「這是你們以後孩子的房間，你呀努力努力，早點讓我報上孫子。」

裡面的布置，完全是按照小女孩的心思，粉藍為主，裡面的傢具擺設，感覺就像是從卡通片里搬出來的。

拉開柜子，裡面全是各式各樣的衣服，統統是搭配成套的。

宋渺渺知道，傅家有這個能力，去滿足她小女孩所有的心思。她突然有點害怕，有一天，小恬習慣了這裡，習慣了沈悅桐，就把她這個親生母親給忘記了。

從小她就對她特別嚴格，她一定不太喜歡她這個媽媽。

她坐在床上，看著小恬滿目喜愛的樣子，心裡微微發沉。

「媽媽，你怎麼了？你不高興嗎？」小恬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異常，迅速的撲了過去。

「你是不是很喜歡這裡？」

她想了想，說：「我是很喜歡這裡，但我更喜歡跟媽媽在一起。」

「可是你跟我在一起，就不會有這些。」

她笑呵呵的，張開手臂，抱住她，說：「沒有就沒有，這些本來也就不是我的。」

「原來你就是用這種方式教唆孩子的。」傅競舟的聲音，突然從房門口傳來。

宋渺渺猛地回頭，他身上還穿著睡衣，頭髮凌亂，似是剛剛起來的樣子。她微的一頓，他竟然在家。

「傅三叔叔，早上好。」小恬見著他，立刻甜甜一笑，脆生生的打了聲招呼。

他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輕點了一下頭，態度有些冷淡。旋即，又將目光落在宋渺渺的身上，似乎是在等著她的回應。

宋渺渺站了起來，「你好。」

「嗯，他們都走了？」

她點頭。

他轉身，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回到了房間門口，問：「我記得你以前會做三明治，現在還會嗎？」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點頭，「會。」

「很好，那就麻煩你了。」

十分鐘后，宋渺渺便穿著圍裙，站在了廚房內。而小恬和傅競舟，則在餐廳里，面對而坐。小恬看著他，他看著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