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學籃球比賽（下）

劉向東他們開始感到吃力了，連日的籃球比賽對抗，他們損耗的體力還未完全恢復。

六年（5）班的高個子女人是隊長，她單手運球緩慢前行，高喊：「全力全速快攻，讓五年級的弟弟妹妹們早點回家休息。」

「噢~~！！」除了隊長，六年（5）班正式球員都是男孩子。他們5人身高均勻，其動作就像等待着隊長發號司令，一旦指令發出，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執行。

「阿春、曉燕別追！」看對方男生拿到球直奔藍底，劉向東喊了起來，「霞回位！烏賊，籃板球！！」

「唰~！」的一聲，沒等劉向東的隊伍行動，六年級就突入藍底投射完成。

劉向東跟他們拍手鼓勵喊道：「沒關係，穩住，我們能贏！」

比賽再次開始，劉曉燕發球傳給林小春，他帶着球剛過了半場，六年級的男生以超大的步伐和速度掠奪了他的球。

不過這次藍底五個人都在，劉向東剛想着有兩個門神在，對方不可能闖進時，對方在三分線外起跳，絲毫沒有預兆的射中了一個三分球。

全場寂靜一會過後，全場爆誕的叫喊起來，「噢噢噢噢~~~~~~~~！！！」

比起五年級能戰勝六年級的奇迹，大家更欣悅的是六年級完爆五年級的瞬間。

比分在不到3分鐘被六年級反超5分，剩餘的比賽時間只有3分鐘。兩個高大的女生已經跑不動了，劉向東不可能讓她們進行快攻。相反，對方4個男生一點氣都沒有喘。

「BI~五年級換人。」裁判吹起了哨子。

劉向東要求暫停換人，他把劉曉燕換下去。這幾場比賽早期能得高分，也全賴她守住了和搶到幾個關鍵球，可她究竟是女孩子，到了比賽後期她的體力已經不支。

「天一，上來，準備運動已經來不及做了，要決一死戰了，知道嗎？！」

聽見劉向東的召喚，郝天一穿着五年（3）班定製的球服上到戰場，興高采烈的喊道，「從一開始就做好準備運動了，隊長！！」

「好！」劉向東偷偷在他耳邊說了句，「你的射藍還不熟，但力氣夠大，實在不行就用拋。」

郝天一給了劉向東胸膛一個輕錘，「放心，不會讓你後悔選我的。」

「天一！！」忽然，身後的劉曉燕喊住了他，「天一，我，我會為你加油的！」

郝天一點點回復「喔~！」，給她個勝利剪刀手就上戰場站好位置。

「喂，天一，別拖我後腿哦，對面的男生跑一步等於你兩步半。」巫思琪在他旁邊笑着說。

他新加入到戰場有許多有利條件，其中他作為控球後衛，現在有着所有人都無法比擬的體力。

「啊，那麼我就連續跑個三步吧！」

自郝天一進球隊以來，他每天循環練習拍球、運球、傳球，他因為身型比較矮小，藍底射球有一定的差異和難度。

不過他還有兩大優勢，平常有踢足球的他有充沛的體力和靈巧度；幾乎每天不間斷的乒乓球對練，使他步伐平穩，手臂、手腕力量較大。

「BI~！比賽開始！！」

裁判剛吹哨子，林小春發球給郝天一，劉向東就跟着他一起奔跑。運用隊長主攻、隊友輔攻，相互傳球突破對方防線的戰術，兩人成功突圍到了對方的藍底，劉向東運用熟練的兩步半上籃，得到了2分。

「哼，是這樣嗎？守住他們兩個，其他人動不了不用管。」六年級的女隊長繼續留在自家位置，指揮着4個男球員進攻和防守。

如劉向東所料，對方真的用兩個人擋住劉向東，另一個較為肥大的男人完全阻擋郝天一，還有一個人帶球直衝藍底。

「嗙~~！」的一聲，男人想起跳投球時，被巫思琪一個扣球，打掉了籃球。

在他身後的林小春迅速拿到球，就橫衝直撞的直奔對方藍底。對方只有女隊長一人，林小春以男人的衝撞氣勢，直接逼退了對方，成功上籃得到了2分。

「噢噢噢~~~~！！」整個籃球場乃至操場圍觀的人數越來越多，觀眾們看見五年級再度扳回2分吼叫了起來。

「好，加油。」劉向東一貫以來的作風是，不管贏球還是輸球，都要大家聚在一起，拍拍手互相鼓勵。

五人再次重新振作，時間也只剩下80秒，五年級和六年級只相差1分！

「BI~！六年級發球。」比賽再度開始，六年級戰略改變，五人一同進行了快攻。

五年級防守方面雖然不弱，可對方已經死抓住了有郝天一這個突破口，身高優勢再度體現，郝天一幾乎沒有任何辦法，看着3人從他身邊帶球過去，把林小春和劉向東分隔到三分線兩邊，對方肆無忌憚的長驅直入他們藍底。

「傳球！」突然，一個甜美的聲音泛起，六年級的小哥哥也不知道是神經反射還是怎麼滴，就真的把球傳給了漂亮的插班生謝美霞。

「你這個豬頭，在做什麼？！快點搶回來！！」六年級的女隊長一吼，他們才發現傳錯人，想要去搶奪時，謝美霞已經把球傳到劉向東手上。

「好球！」劉向東轉身想要帶着球衝鋒時，六年級隊長突然一個衝刺下勾手，就偷了他的球，球再度被傳回五年級的藍底。

時間只剩下50秒，巫思琪一個心急想要阻止對方進攻，在對方起跳投球時，拍打到對方手犯規，萬幸的是對方投球沒中。

「BI~~！打手！六年級2個罰球！」

「噢~~！」觀眾們傳來一陣驚嘆聲，想着五年級必然沒了，因為原本只相差1分，這次2個罰球都中的話，基本無法追回。

投罰球的男生笑笑的跺腳，每次投球前都會擺很久姿勢才進行投球，「嗖~~！哐~~啦！」兩個球，一個球中一個不中。

比分只相差兩分，看見記分員翻牌子，劉向東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加油！」五年級再一次相互鼓勵，下一球是他們志在必得，成王敗寇就看最後一刻。

「BI~~！比賽時間剩餘30秒，五年級發球~！」

郝天一聽見這個時間播報，就明白了剛才六年級的人是在拖延時間。他抬起頭觀看全場，六年級的五個人就站在他們的場地上，他們五個人擋住了他的視線，五個人搶著佔領發球線路的位置，他們打算完全堵死五年級的進攻。

「天一，快發球，沒時間了！」

被林小春催促，郝天一才想起不能手握著球不發，這個關鍵時刻不能犯低級錯誤。他趕緊把球傳給來到面前的林小春，林小春快速左右單腳轉身做假動作擺脫守住他的人，然後和劉向東同時沖向敵陣。

「什麼？！」

就在兩人衝過對方陣線時，想要再次實施主副攻戰術時，六年級4個人同時上去搶奪林小春的球，林小春一緊張沒傳好球給劉向東，球就被拍掉搶奪走。

時間只剩下20秒，謝美霞再次喊道傳球對方也不再理會，而是直徑向他們藍底衝過去，直接跨越式的上籃投球。

「我在這裏你休想進球！！」巫思琪后發制人的跳了起來，她的身影和聲音貼身般的出現在對方眼球中。

「BI~！走步！！五年級發球！！」

六年級的男生被巫思琪眼神嚇壞，竟然跳球時沒放手，直接握住球雙腳落地犯規了。

「嘖。」六年級女隊長咬牙切齒。

時間只剩下12秒，巫思琪和郝天一他們對視了一眼，就由他進行最後的發球。

在場的人幾乎屏蔽住了呼吸，因為六年級人強馬壯，剩下又只有12秒，他們就站在五年級籃底下封鎖路線，幾乎可以說是輸定的結局。

巫思琪剛站好位置，出乎意料的突擊發了球給謝美霞，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只是謝美霞主攻傳球，練習得多，她身體本能的接住了球。

等六年級的人反應過來去攔截時，謝美霞已經把球傳了給劉向東。

「不要給他過來！攔住他，犯規也攔住他！！」六年級的女隊長幾乎是咆哮了出來，4個男人連忙追趕劉向東。

劉向東剛跨過三分線外，時間就已經剩餘7秒，然而他被包圍、包抄、追趕的人群中，看見了一直向前方奔跑的郝天一的背影。

「天一，給我上啊啊啊啊啊！！！！」

劉向東直接一個高空拋物線傳球給跑過了半場的郝天一，六年級的女隊長大叫了起來：「什麼？！！！」

「6...5...4...」在場的所有人在一同倒數，裁判盯住手上的秒錶，口含哨子，已經舉起了一隻手，準備宣佈比賽結束。

剎那之間，郝天一感覺到了數值倒著念是如此困難，時間就像停止了一般，所有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

他跳躍了起來接住籃球，落地的時候，他看見六年級的場地空無一物，只有周邊在對着他們喊倒計時的觀眾。

是的，從小時候開始他就是一名觀眾。看着別人拿着旗幟走向升旗台；看着別人吹奏美妙的樂曲；看着別人貼滿整個牆壁的獎狀；看着別人成為神童走向遙遠的未來；看着別人得到奧數證書；看着別人唱國歌做體操；看着高處的五星紅旗在隨風飄揚。

「3...2...」

現在，他已經不同了。他站在了名為籃球的戰場上，背後有着他的隊友和敵人，而掌握著命運的一球就在他手中。

「1！！」

郝天一在半場抱住了籃球使盡全身的力氣往五星紅旗的方向拋去，所有人都抬起了頭仰望着在天上飛翔的籃球，唯獨只有六年級的女隊長笑了起來，「贏了。」

「boom~！」的一聲巨響，籃球砸到了籃球框彈跳了起來，它飛得很高很高，彷彿想要與那天空中的五星紅旗並肩。

「咻~~~！哐...哐...哐......」然後又無聲的墜落，全場一片寂靜，彷彿所有人的耳邊只聽見了籃球穿透籃球框，掉落在地上發出陣陣彈跳的聲音。

「嗶~~~~~~~~~~~！」一聲長鳴，裁判當場宣佈，「穿針！五年級加3分，比賽結束，五年級獲得籃球比賽冠軍！！」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來自全場、廣播、遠處教室的叫喊聲，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把郝天一心中所有的想念都去除。

從那一天開始，他看着隊友們飛撲過來的笑臉，決定要從一個觀眾變身為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