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他們都是些可以信任的人，他就豁出去了！
……
隨着南律走了大半的路，一直從聞人皇后的寢宮走到了上書房，隨後又從上書房處的一個暗格下按，出現一個地底階梯后，又繼續順着往裏走。
就這樣，無雙慕離與聞人皇后，隨着南律走了大約半個多時辰，終於來到了一處宮殿大門。
而當南律將殿門直接推開后，無雙便在瞬間皺起了眉頭。至於慕離與聞人皇后，自然是被眼前金碧輝煌的景象給驚呆了。
萬萬沒想到，在這地底下竟然還有個華麗不輸皇宮裏面任意宮殿的奢華，更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裏便是每位蓬萊皇子繼承皇位時，必先在此處閉關修鍊一年，方可繼承大統。」南律轉身對着無雙幾人說道。
無雙與慕離下意識地便四處開始『遊盪』起來，望着那不斷噴著水，猶如噴泉般的大池子，無雙的眉頭皺的又深了一分。
再隨着大水池的的構造看來，無雙也是看出來了這水的由來。
「在這池水中修鍊？」無雙開口問道。
南律點了點頭，「不光如此，飲用之水也只有那池子裏的水源。」
也就是說，一年的生活環境不僅是密封的，還要不斷的攝取那些可能會產生的鉛元素？又是深海里的水源…
這都不神經錯亂，恐怕實屬他們內力深厚的原因了。只不過…究竟在這密封修鍊一年是為了什麼呢？
無雙沉默地繼續檢視着四周的環境，空蕩的殿中，一目了然的只有那處池水，但是她仔細檢測了很久，除了能知曉引發歷代蓬萊皇性情大變的原因，好像並不能看出哪裏對修鍊有用。
那麼…蓬萊皇室為何要有這個硬性的要求呢？這點無雙覺得很不可思議，她不是一個喜歡亂下定論醫治病人的人，她時刻記住爺爺的話，不是非常緊急時刻，她絕不輕易武斷病情。
所以……
南律望着無雙四處打量，眉頭雖然皺起，卻沒有出言阻止。反而是望向一旁的慕離道，「你倒是不怕死。」很顯然他說的是慕離被他重傷后，見無雙危險還下意識阻擋在他的面前保護她。
慕離冷漠地回望着南律一眼，「那是因為皇上你不懂愛，可憐。」簡潔明了一向都是慕離地標誌。
南律聞言眉頭一皺，對上慕離地視線也是有些慍意。他怎麼就不懂愛了？他愛的是那個他心底的那個女人！
慕離被南律不滿的眼神對上，依舊如常的冷漠回視，卻是不再開口。
他們二人就這般對視僵持着，而沒有注意到一旁也未隨意走動的聞人皇后。雖然聞人皇后還是對南律對付南華的事上，頗有怨詞，但是聽了無雙的分析后，她也想了很多，做不到不怨也做不到不理。
所以當她聽到南律與慕離說的話，雖然沒有明白深意，到底心中還是有了一些觸動。
皇上他並非不懂愛，只不過他愛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罷了，說到底，她才是那個可憐人。聞人皇后想着這些，便又轉首望向無雙的方向，雖然她被無雙稱為娘親，但是，到底並非真的那一個啊…
而南律自己捫心自問，如果當時面對他暴怒時的生死瞬間，如果他是慕離的話，他真的會不顧一切地擋在無雙的身前嗎？或者是說他心底的那個身影身前嗎？答案....是否定的。他不會！
所以，也就是說，他真的如慕離口中所說那般不懂愛？再想想先前還在皇宮的時候，無雙激怒他時說的話，又想到了某年某月某日時，聞人皇后曾經毫不猶豫地替他擋了一次危險....
沒有讓他們三人之間的尷尬氣氛太久，無雙卻是終於停下了四處打量的腳步，站在原地嘴角邪氣地勾起。
最先發現無雙變化的自然是慕離，即使他有與南律交談，但他的視線始終有注意無雙的動靜，畢竟這裏看起來沒有危險，但實際上誰知道呢？
「怎麼了？」慕離快步走到無雙身前輕聲問道。
無雙嘴角勾起的弧度更甚，抬眸看向慕離時，踮了下腳湊上慕離耳邊細語着。
南律與聞人皇后在看到慕離的動作時，便收回了神遊地思緒，再看到無雙與慕離地姿勢，暫時也沒有上前地打算。只不過，隨着他倆交耳時間越長，慕離那始終面癱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各種表情，這點倒是讓他二人有些好奇以及疑惑。
見無雙二人似乎已經說完話，這時南律才動身往前走去，聞人皇后慣性地跟在身後。
「想要知道蓬萊皇繼位前，有什麼不同處，朕也告訴你了，如今是否也該你來告訴朕如何解除這暴戾之氣的方法了？」南律一走到無雙的面前便直接開口說道。
無雙回首望向南律，嘴角依舊掛着那邪氣的笑容道，「找是找到了，只不過…皇上知道解除暴戾氣息要付出的代價，恐怕會改變主意。」
「？」南律聞言眉頭狠狠皺起，這個時候他相當的不喜歡有人跟他打啞謎，哪怕那人是無雙！
「皇上來這閉關一年時，想必武功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是也不是？」無雙似乎未看到南律的表情一般，繼續問道。
南律這下倒是沒有皺眉，而是眼底一閃而逝的詫異，隨後一臉凝重地對上無雙的雙眸。她是怎麼知道的？
無雙見狀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對上南律的眼眸直接說道，「只可惜這些功力並非你本身的，而是借用這偌大的宮殿長期催化而成，只是…催化你功力大升的，並非自然而是人為。」
『轟』一聲，南律臉色很是難看，這是…什麼意思？
「皇上可還記得前段時間的大長老擂台比試，其中端族有一位男子被傳服用了增強自身功力的藥物？」無雙邪笑地幫南律回憶著。
不錯，方才無雙在慕離耳邊細語的事情就是在說這件事。還記得當初那場騷動，若不是因為無雙的出手，端族就會被扣上用藥物提升功力，從而保全家族地位的帽子了。
然而那時候的藥物並非是提升功力的葯，而這次在這座宮殿中，無雙卻是發現了真正的那種藥物，不，應該稱為毒…
「你是想說朕的武功之所以能夠突飛猛進，是因為這藥物的原因？而這個藥物的副作用就是讓人體內情緒暴戾？」南律眯着眼望着無雙問道，他又不是傻子，無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還猜不出來。
無雙不可置否地挑了下眉頭，算是給南律一個肯定的回應。
南律的眉頭再次皺起，所以說，若是他想要解除自身體內暴戾的氣息，那他的武功便會被…
見南律開始沉思起來，無雙卻是不再開口說話。這種事情，若是放在自己身上，肯定是要將毒排出體內的，絕不帶半點猶豫。不過放在位高權重的南律身上…就不知是否捨得了。
但…毒素隱藏在自己的身體里，雖然給了人強大的力量，為之付出的，可是自己的命…這是無雙在博覽書籍時發現的一個共同點，每代蓬萊皇的壽命都不會太長。想必這也是南律為何如此執著與壓抑自己暴戾脾氣的原因，畢竟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想到這，無雙倒是不得不佩服這個蓬萊國的先祖，竟然能想到用這個方法提升自身的功力，而且為了盛名，還讓自己的子孫代代傳承。果真權勢什麼的，完全讓人失去理智地為之瘋狂…
「朕若是不解的話，還有多久…」南律忽然語氣平和地問道。
無雙聞言眼底一片冰冷，果真如此！人啊…
「三年至多。」雖還是清冷地聲音，但聽上去卻是讓人有了一種雪天凍地的感覺。
南律再次沉默了。
此時無雙卻是不再想繼續等南律，直接打斷他的沉默道，「既然事情皇上已經清楚，那麼留在這也無更大意義，走吧。」
說完話，無雙便越過南律往來時的方向走去，看到聞人皇后后忽地頓住，「此事之後，皇後娘親也無需再被囚禁，還請皇上解了禁令。」冷漠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地傳進南律耳里，在她看來，南律無非不是因為聞人皇後知曉了南冶的情況，以防聞人皇後傳出，這才囚禁起來。現如今南冶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了，所以自然聞人皇后的囚禁令也該解了才是。
說完之後，無雙便不等南律的回答，有意要帶聞人皇后一同出去，卻對上了聞人皇后的眼眸，隨後只好點了下頭繼續往出口走去。
再說到聞人皇后，原本還有的怨恨，可在聽到無雙說的三年至多，潛意識就明白過來那說的是壽命后，心中的怨怒忽然就又減了一分。在無雙示意一同離開時，下意識就沒有應下。唉…女人到底就是心軟的代名詞…
「南冶…你想如何處置？」在無雙與慕離腳步快要踏出門口時，南律的聲音再次響起。是啊，南冶已經沒有了用處，所以…
無雙聞言腳步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往前走，卻是沒有開口回答。都已是將死之人，又何需她去操那一份心？
「皇上…？」很快無雙與慕離的身影便逐漸消失，而這時候依舊沒有隨着無雙一同離開的聞人皇后忽然開口。
南律抬首望了眼聞人皇后，隨後抬手阻止了她要說的話道，「朕…想一個人靜一靜。」做了那麼多事，準備了那麼久，想要改變的一個都未能改變，他可真是失敗…
聞人皇后聞言嘴唇一抿，最後還是深深地望了眼南律，隨後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皇后，原諒朕…」也是在聞人皇后即將踏出門口時，南律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
聞人皇後背對着南律，嘴唇緊緊抿著，最終沒有回頭也未給南律任何回應，還是繼續抬步往前走離開了這裏。
南律抬首望向已經沒有任何身影的門口，久久沒有收回視線，眼眸深處儘是幽深。
……
「夫人方才為何要那般說？」回慕族的途中，慕離懷抱着無雙柔聲問道。方才無雙與慕離交耳之語說的可不是與南律所說的一樣。
無雙聞言嘴角勾起，嫣然一笑望向慕離道，「為了讓他反思罷了。」
慕離一聽也是無奈地笑望着無雙，他的夫人…
其實南律身上的毒如若放任下去不醫治的話，並不是僅有三年可活。因為這種毒素，它的毒發就是每一次的暴怒之時，而對於無雙來說，她早已知曉如何壓抑住南律體內暴戾之氣，也相當然而地，這個毒發次數被控制，自然他活得時間也就長久了。
至於無雙為何要那般說，完全是因為報復南律先前的作為，雖然說他的暴戾之氣出現，完全是因為自己激怒的，但是傷了她的男人，總要付出點代價。更何況，她其實又何嘗不想測試一番南律的『人性』呢。
說實在的，在南律脫口而出的假如，她是有些失望的，所以她在之後對上南律雙眸時，使用了催眠術，加深了南律對她所說的三年至多印象，並且還成功地種下了一顆名為『過往』的情緒在內。
因為本身南律在被自己激怒，到知曉自身時日所剩無幾時，情緒波動也大了起來，再加上她有聽到他與慕離的交談，所以就自然地…
沒辦法，畢竟這個人心中根深蒂固地計劃是將四大家族的打壓至底，她要改變這個念頭，只能循序漸進，所以，很自然地就這麼做了。不然，如果當他知曉自己壽命所剩三年，想的是比較偏激的一面怎麼辦？不計後果處理四大家族？不計後果『建功立業』？保險起見，只能催眠下他的情緒。
不過，也幸好當時剛聽到這消息，他有短暫的時間晃神，這才讓她成功。
……
南律在地下宮殿直至待到翌日清晨早朝時辰，這才從地下宮殿回到皇宮中的上書房。
上來第一件事，南律便撤銷了聞人皇后的囚禁令，並且讓人將南冶皇子收拾一番后，送回自己的皇子府。一切妥當之後，這才開始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