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吃鴨

書法是門持之以恆的藝術，內行看門道，文熙要是許久沒碰筆桿，肯定得被核桃大爺看出來。書書網更新最快不過文熙可是連拍戲都記得上課學習的人，花在書法上的時間雖然少了點，每天練筆的功夫還是有的。

一篇大楷寫下來，文熙換了只筆，又重新裁了張紙寫瘦金體。核桃大爺站在旁邊盯著，沒有誇獎但是也沒批評，就這麼在那兒看著。

「腕力足了些。「最後的最後，核桃大爺這樣說完就去看著人下棋去了，華大爺的對手是個臭棋簍子，核桃大爺得過去幫忙，二打一才能平手。

文熙就當這是核桃大爺對他的誇獎，對著碑帖凝神靜氣的練了半個多小時，直到飯點才放下筆。

「前些年你年紀小，時間也足，每天看著你寫字，那進步是幾天一個台階。我知道年紀大以後心裡想的事兒就多了些，要承擔的責任也越來越重，保持本心就好，堅持了這麼幾年的東西別輕易拋下了。」核桃大爺是看著文熙這一年東奔西走忙成狗的人。說實話，文熙的書法能保持這種水平，核桃大爺已經很滿意了。不過滿意歸滿意，核桃大爺是不會告訴文熙的，他只會對文熙要求更高。

「我現在已經在控制工作了，明年合同到期，我打算成立一個工作室，掛在現在的公司下面。以後接戲就有很大的自主權，有些不必要的商業活動也不需要去捧場。」文熙都已經想好了，以他現在的實力和人氣，許多公司都搶著和他簽約。不過給誰打工都是打工，文熙更想當一隻在大樹底下乘涼的鹹魚，自己做個小老闆不好么？

「暑假你跟伯牙、海子拍的那電視劇就不錯，你師娘成天追著看。」核桃大爺點了句，文熙如果要退居幕後的話，自個兒當製作人拍戲就很不錯。

「有這個想法，海子也覺得行，伯伯正在徵求家裡的同意。」文熙對著老師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這些長輩都是看著他、扶著他長大的人，沒有必要隱瞞什麼。

「文小子，你說伯牙那小子？啊哈哈哈，聽說被他老子抓著去相親了，不結婚就不讓他演戲，拍戲就更不用想啦！那女孩……不對，那姑娘喜歡他幾十年了，就是性格內向了些，家境人品都不錯，我覺得這會伯牙是跑不掉了。」華大爺捧著茶杯說著自個兒從焦園聽到的消息，女孩家還想請焦老爺子當紅人，只是老爺子身體不舒坦才沒應下來。

「這麼好玩兒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帥大爺趁機扔掉棋子兒，他的帥老早就被華大爺的、炮鎖定，剩下的士子也撐不了多久，還不如就這樣……

「你除了折騰吃的還關心什麼？誒我說，咱還沒下完呢，你怎麼就收棋子了？」華大爺打趣完才發現帥大爺把棋盤都收拾好了！

「算你贏了還不行？到飯點兒啦，再不吃飯小心嫂子打電話監督你！」帥大爺麻溜地捧著棋盤放到博古架上，核桃大爺書房裡的棋具多是民國前的古董，平時下下只當是保養上包漿，不下還不趕緊收起來，等著落灰么？

「你這是臨陣脫逃！」華大爺站起身來，跟在帥大爺身後拌著嘴出去了。

文熙落下最後一筆，端詳著宣紙上鐵畫銀鉤的作品，滿意地用印。這是他今年寫得最好的一幅字，待會兒再請老師題幾筆，裱起來擺他書房去。

「洗筆吃飯，你師娘給你留了個雞腿。」核桃大爺熄滅香爐，背著手出去了。

文熙搖搖頭只覺得他好笑，雞腿這玩意在過年的時候屬於小孩兒的專利，偏偏他在老師這兒就是最小的那個！沒想到好不容易躲過符媽媽的雞蛋，還是沒有躲過老師家的雞腿。

午飯過後，文熙開車帶著一幫老爺子慢悠悠地晃到了焦園。

「文小子，你這是開車還是騎毛驢啊？瞧見那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太么？人家超車啦！」華大爺這急脾氣也是沒誰了，車子恨不得當坦克開，好在他退休以後就沒開過車，不然華大媽一年不知道得去交多少超速的罰款。

「黃燈呢，急著啥？文小子規矩著呢，你以為像你似的？文小子別聽他的，該怎麼開就這麼開！」老劉拿起煙桿朝華大爺敲過去，不知道文小子是拿到國際駕照后第一次回國開車么？拐彎拐到對面車道了怎麼辦？

「就是，文小子開車不知道有多穩，杯子里的茶一點兒都沒濺出來！」帥大爺吸溜著參茶，半天了也沒見下去多少。

「行行行，你們就慣著吧！」華大爺沒好氣地朝天翻白眼，這幫人護犢子也是沒邊兒！

30秒后紅燈變綠燈，文熙踩下油門，沒一會兒車子就停在焦園門口，老管家在那兒等著。

「首長在卧室檢查。」老管家領著一行人往書房走，焦媽也不在，想必在卧房那守著。

「首長身體怎麼樣？我有幾天沒過來看了，上個禮拜看著還行啊，怎麼今天就在房間躺著檢查了？」華大爺沒坐，逮著老管家在那兒問話。

在核桃大爺家聊天的時候，幾位老爺子不經意就說到焦老爺子身體不舒坦的事情，思量著過年探病不吉利，一合計就過來瞧瞧。沒想到焦老爺子的身體情況比他們想的還要糟糕，月初還能被焦媽推著輪椅出來走走，這會兒已經起不來床。

「陳年舊疾，也就只能養著。」老管家的表情不太樂觀，保健醫生說了，這個冬天能起來活動的話那就還有些歲數，起不來的話就不太好說了……

「唉！」華大爺悶悶地坐下，老劉聽著不太舒坦，掏出煙絲打算來一口，幾雙虎眼立刻兇巴巴地瞪過來。

「年紀一大把還抽煙，不要命了？」

「你就不能少抽點！」

「嫌自己命長了？」

「得，我不抽了還不行？」老劉縮縮肩膀，鵪鶉一般坐在那兒。

文熙跟著老管家去了廚房，焦老爺子現在只能吃點清補的湯湯水水，文熙現在幫著熬碗老鴨湯也是好的。

「文熙啊，老爺子現在胃口不太好，你做的東西他向來喜歡吃，今天得麻煩你一回了。」老管家這也是沒了辦法，早上熬的小米粥老首長就吃了一勺！人是鐵飯是鋼，吃不下東西身體怎麼能好？

「您不說我也想著過來給焦爺爺做點東西，醫生有沒有說要往湯里加點什麼？」文熙走進廚房就聞到了一股中藥的味道，葯食同源，食補也是治療的一種。文熙不知道老爺子的飯食里要不要加點補氣養身的藥材，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只是給夫人熬的葯，首長的湯里什麼都別加了，他現在能吃下去就是好的。」老管家嘆了口氣，其實這裡邊還有他的一副藥渣。

「那我自個兒來，您忙去，我這兒好了再招呼您！」文熙繫上圍裙，開始動手抓鴨子。

老管家幾步走出小院，文熙拎著菜刀和大碗出來，焦雲正蹲在鴨籠子邊守著。

「焦雲~」

「喵~」

「讓一讓，我要抓只鴨子出來！」文熙等著焦園慢慢讓開，他怎麼瞧著焦雲好像也瘦了一圈？毛都沒以前好看了。

大碗里放點白開水加點鹽，這樣殺鴨子的時候接住鴨血，兩隻鴨子的血湊在一起就能給書房的大爺們做一鍋毛血旺。

文熙手起刀落，兩隻手抓著鴨脖子、鴨腿放血，焦園的阿姨在一邊幫著給鴨子燙水拔毛，而焦雲也寸步不離地跟在文熙腳後邊。

「焦雲，你是不是餓了？」文熙卸到鴨內臟后洗手摸摸焦園的肚子，小肚腩上的肉只剩下一層皮，看來是瘦了好幾斤！

「待會我用鴨屁股和內臟給你做點貓飯。」

「嗷嗚~」

「知道了，給你多做點，吃不完的讓阿姨給你收起來。」文熙嘆了口氣，焦老爺子就是焦園的主心骨，主心骨一病，連焦雲都沒了精氣神！

「熙熙，兩隻鴨子都處理好了，要不要我幫忙？」阿姨端著兩隻洗凈的鴨子過來，文熙過來真是幫了她大忙，最起碼做好的菜不會被原樣端回來吧！

「謝謝阿姨，您去歇著吧，我自己來就好。」文熙洗乾淨道具案板，把一隻鴨子切段放鍋里焯水，然後準備蔥姜蒜等配料，枸杞泡在水裡飄著。

鴨肉在鍋里翻滾著，一層層白色的浮沫飄出來，文熙耐心地撈去所有的浮沫兒，瞧著差不多才把鴨肉撈出來，剩下的湯水倒進焦雲專用鍋里放著。

裝著鴨肉、蔥姜蒜段、枸杞的砂鍋被文熙放在炭火爐子上，本來用柴火會更香更快，只是文熙覺得柴火的煙火氣太重，可能會影響老爺子的胃口，才改成了無煙的果木炭。

小爐子燒得旺旺的，漸漸的砂鍋里鴨肉的清香漸漸飄出來。焦雲守在爐子邊烤火呢，烤著烤著就嗷嗷叫，他喵的太香了喵！

「燒到毛了？」文熙拎起焦雲上下左右都看了遍，沒焦啊！

「啊嗚！」四腳懸空的焦雲有點惱怒，他是肚子餓了好不好！傻子才會被火燎到毛！

「出去玩兒會，你的飯還沒好！」文熙拍拍焦雲的小肚子，他家麻花和牛奶糖已經爬過了牆頭，正在門口等著呢！

焦雲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走出廚房，帶著兩隻貓小弟到處找過冬的老鼠撒氣。

而文熙已經開始處理第二隻鴨子，鴨肉剃掉留下鴨架備用。老鴨的肉質很有嚼頭，稍微帶點碎骨頭和蒜頭剁碎，放點泡椒、小紅椒大火吵醒就是一道上好的下飯菜，老管家和書房的老爺子們都可以吃。

留下的鴨架和烏雞放砂鍋里，加蟲草花、桂圓、紅棗、枸杞、沙參放柴火上燉煮，文熙仔細看過焦媽的藥渣，主要是治療疲勞加氣血不足，那麼這鍋滋補的雞鴨湯正適合她。如果焦媽胃口好的話，吃肉喝湯；胃口不好那就下點麵條進去，實在不行喝碗湯也是好的，總不會讓焦媽餓著。

剩下的鴨雜、雞雜剁碎炒香，然後加點粳米放進焦雲的砂鍋里熬爛，等湯汁濃稠的時候離火放涼，而焦雲早在文熙給他做貓飯的時候就蹲在小碗前等著。同樣排排蹲的還有麻花和牛奶糖，這兩位由於符媽媽在焦園上班的緣故，三天兩頭在焦園吃飯，所以這兒也有它們倆的專用碗。

這樣一來貓飯幾乎就只夠三隻貓吃的，文熙好笑地把溫熱的口糧投放到三個貓碗里，按照貓咪的體型分配口糧。焦雲理所當然是最多的，貓飯在碗口堆起了一座山頭，麻花的是一平碗，牛奶糖則是三分之二碗。

三隻貓咪嗷嗚嗷嗚吃得歡實，文熙又從冰箱里翻出雞胸肉、小黃魚等焦雲喜歡吃的肉食出來。文熙說好的要給焦雲準備存量，要是沒做到的話，焦雲大概會給文熙送點死老鼠什麼的禮物吧……

解決完三隻貓咪的口糧，文熙給兩個砂鍋添足炭火、柴火之後，守著鴨湯翻騰了近兩個小時，再掀開砂鍋蓋的時候，第一鍋鴨湯接近奶白色，文熙瞧著有7分的水準，嘗起來甘甜清爽。文熙想著焦老爺子胃口不太好，往裡又加了幾滴泡菜湯煮了幾分鐘才出鍋。而第二鍋湯則更加香氣撲鼻，湯色是滋補的亮紅色，文熙拆了只雞腿肉，又添上幾顆紅棗、桂圓、蟲草盛到湯碗里，焦老爺子和焦媽的晚餐就準備好了。

「好香！」老管家深吸了口氣，看著眼前的三大碗，一碗清湯是給首長的，帶紅棗的肯定是給夫人的，那麼剩下這碗帶著雞肉的麵食難不成是給大夫準備的？

「給您的，您吃完后這兩碗湯應該剛好可以入口。」文熙笑笑，老管家也需要補補才行。焦媽的滋補湯不太適合老管家，文熙是從第一個砂鍋里盛點湯，在第二個砂鍋里弄點雞肉，再添二兩麵條給做出來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老管家難得有胃口，找來筷子呼嚕嚕沒一會兒就吃完了。

文熙笑著把兩位長輩的飯食裝好，用小棉被緊緊包了一圈，這樣路過花園的時候就不用擔心涼了。

老管家走的時候已經接近5點，該給各位老爺們準備晚飯了。

半成品已經有鴨茸、毛血旺，再添上幾道清淡的蔬菜、肉食就行。鴨茸炒炒很快，文熙炒完一道開胃菜之後就上了鴨茸，據上菜的阿姨介紹，餐廳吃飯的那幾位老爺子已經抄著勺子差點吵起來！

一道鴨茸就讓幾位老友反目，那麼開胃的毛血旺呢？文熙壞笑，他今天被老爺子們打趣了這麼久，該收點利息了！

毛血旺可是道重口味開胃小菜，文熙想著幾位老爺子年近大了，酌情減了點調味料的分量，只放了蔥姜蒜和花椒、干紅椒調味。毛肚、火腿什麼的焦家廚房不會缺，文熙又加了點凍豆腐、黃豆芽、腐竹之類的配料進去，自己都開始流口水。

7分↑的菜品啊，普通食材做出來的7分↑菜品！文熙嘴饞了！親自端著一大盆毛血旺去了前院餐廳，一路上不知道香倒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