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演技勘定（上）
輪到文熙參見演技勘定的前天傍晚，老天爺終於想起今年還沒來幾次大學。書書網更新最快棉花團一般的雪花密密麻麻地飄下來，沒多久就把地面堆成一片白。第二天早上雪還沒停，牛奶糖吃了好幾天貓飯就想出去打打獵，奈何貓小腿短，落在雪地里基本是趟著走，只能甩著濕噠噠地腳丫子回家貓著。
下雪天地上沒什麼吃的，麻雀小鳥什麼的就顯得多起來，光禿禿地樹枝上全是鳥，嘰嘰咋咋地跟個合唱團似的。
往常小冰早就飛出去捍衛領地所有權了，只不過這次菜鳥比它先出去一步。這幾天熙熙哥哥在家認真學習呢，你們這幫鳥輩吵個不停是想找死么？
但凡落在小區門樹枝上的鳥都成了菜鳥的目標，拽掉幾根毛那是親的，飛不起來被地下守株待兔的流浪貓抓起來那就真是死定了。
偶爾鳥多的時候，小冰也會跑過去幫忙。只是這貨畢竟不是正宗的鳥類，會的招數有限，一旦被麻雀圍攻還得靠菜鳥過來解圍。
於是小冰就把家裡的捕鳥高手帶了出去，凡是飛在空中的都被小冰逼得迫降在地上，然後麻花輕鬆起跳准能咬死一隻。別人家的貓貓狗狗覺得好玩也叫囂著跑出來，半個小時不到小區就安靜了不少。
只是地上的死鳥太多，保安去拿著火鉗撿到塑料袋都有大半袋。烤了吃太麻煩，保安想著扔掉吧，正好碰上冒著大雪出來投喂的愛鳥人士，差點就幹上了。
當然，這些事情文熙都不知道，由於晚上拉了窗帘的緣故，他甚至醒得比以往還晚半個鐘。
「熙熙，加油！」符媽媽久違地給文熙準備了考試專用愛心早餐兩個糖心蛋，一根油條。自從文熙每次階段考都拿年級第一之後，符媽媽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給文熙準備愛心早餐了。文熙能在工作之餘取得如此好的學習成績，符媽媽認為自己不應該給文熙施加壓力，所以成績怎麼樣符媽媽從來不過問，反正每次考完必定準備好大餐等著文熙。
「好的。」文熙笑著吃完糖心蛋，就著牛奶吃完了那根油條。
沒過多久形耀急匆匆地上樓，看著好像有不好的消息。
「熙熙，昨天的雪太大，話劇館前面不遠出現連環車禍，堵了十來分鐘。我問了下交警，可能還有好一會兒才能正常通車，咱們得早點走。」形耀著急地說道，勘定會9點開始，正常情況下從文熙到話劇館也得半個小時才能到，有車禍就什麼都估計不到了。
「媽媽，那我先走了。」文熙抹了把嘴，打扮成小熊一般出門了。
演技勘定會要求所有演員素顏參試，文熙這會兒只需要換上形耀準備的戰袍，其他的都不需要準備，所以時間上應該還來得及的。
只是越是堵車就越有人不守交通規矩，雖然公司和學校都已經放了假，可路上的車輛依然很多，其中不乏有些個沉不住氣的司機逮著機會便道加塞超車，就連電動車都跑人行道上去了。好不容易事故現場恢復交通，後邊又有不少剮蹭，撞到行人等事兒。
眼看著離話劇院只剩下幾公里，可車子就堵在那兒二十幾分鐘了也沒什麼動靜。
「形老師，我帶著肖翎走路過去吧。反正就這麼點距離，都不帶拐彎的，也不怕找不到路。」文熙套上大衣，如路邊的行人一樣捂得一絲頭髮都沒露出來。
「那也行，你們注意安全。g家和Ω腕錶今天出宣傳片，我得回去幫你盯著。小范你就跟我回去給各家媒體及粉絲準備新年大禮包。」文熙看看手錶，8點了，即使文熙走得再慢也能在9點前到場。
文熙和肖翎下車步行去話劇院，形耀等了十來分鐘后往前挪動了四五米，從路邊的小岔路口拐到了附近超市的地下停車場。中午文熙出來之後還得去接，車子就停這兒好了。至於形耀和范斯汀幾個，今天沒帶什麼重要物品出門，也不是什麼嬌慣的小姐，走幾步路擠擠地鐵也不會少幾塊肉。
這時候走在路上的人差不多都是一樣的打扮，文熙走到話劇院門口也沒有被人認出來。話劇院入口處的記者也少了許多，大概昨晚回去還沒出門，記者光是攝像機等工具就有一大包，就算如文熙一般走過來，那速度也比文熙慢。一路上文熙都瞧見好幾個記者。
趁著在場那幾個記者還沒有調試好設備，文熙邁開大長腿小跑著進了大門。手腳快的記者還能拍到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背影，手腳慢的人就只能厚著臉湊過去研究照片里的人是誰。
室內溫度要比室外高几十度，文熙身上的雪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文熙只得取下濕漉漉的帽子口罩手套。雖然勘定會要求素顏，咱也不能頭髮濕噠噠地黏在頭皮上，然後一副難民形耀衝進去不是。
從衛生間整理好形象之後，文熙才打卡簽到。萬萬沒想到，文熙居然是第一個到達話劇院的藝人。
「來了？來了就開始考試吧！」廣電頒發的、六位終身成就獎獲得者整整齊齊地坐在考核台上，他們平均年齡超過了70歲，還有2位老先生是坐在輪椅上的。
「您嚇到人小孩兒了！」葛老爺子給坐在輪椅上的陳老爺子倒了杯熱茶，「他們還沒把考試規則貼出去呢？您現在喊開始讓人家小孩兒怎麼考啊！」
「也是。」陳老爺子顫顫巍巍地喝了口茶，清抬眼皮子撇了文熙一眼，鋪天蓋地地帝王之氣朝文熙拍過來。
有那麼一瞬間，文熙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螞蟻！
「陳老師好，各位老師好，我叫文熙。」文熙咧開嘴傻裡傻氣地笑成一朵花兒，還不忘做自我介紹。
「嗯？你小子不錯。」陳老爺子放下茶杯的同時也收了氣勢，戴上老花眼鏡仔細瞅了文熙兩眼。笑得很燦爛，手腳也沒僵在那兒，更沒有冒冷汗，還不錯的苗子。
「您這兒也……」最左邊的祝文山急了，老爺子這意思是他那兒已經給文熙合格，這還沒有開始考呢！
「行了，給人家小孩講講規矩，別磨蹭了。」陳老爺子給合格那是葛老爺子喜聞樂見的，哪能輪到祝文山反對呢？這不就攔下了！
「咳咳，文熙，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兒有六位老師。每個老師擅長的戲路都不一樣，而且每個老師的桌子上都有一疊劇本，你隨便挑選一份，十分鐘后對戲。考核通過後才能同下一位老師對戲，六位老師有四位給出合格，你這次晉級才算通過。」祝文山清清嗓子，總算說出了考核規則。
文熙立刻小跑到祝文山面前，隨便抽了一份劇本，是刑偵劇。
當年祝文山就是因為形象剛正，古裝必是忠臣直臣，現代劇必是刑警、軍人，算是一種套路走到底的演員。文熙與其對戲，當然得是祝文山擅長的刑偵劇。
劇本很短，兩頁紙一千來個字，只交待了一個大概的故事背景，台詞也就那麼十來句。大意就是文熙作為一個官二代想在祝文山手底下混日子，然後被祝文山訓斥一頓不說，還告了黑狀。
十分鐘后，鬧鈴響，文熙把劇本放了回去，祝文山接過後直接攤開擺在桌面上，拿了支筆裝作是在辦公的樣子。
「開始吧！」祝文山按下計時器，而文熙已經退到了門口，正對著鏡子整理著儀容儀錶。
與其他警察整理軍容軍貌不同，文熙的整理是讓自己看起來更帥。帽子壓得頭髮翹起來那就重新戴過，武裝帶看起來不酷那就整理好軍裝再系過，直到從頭到腳連一根頭髮絲都看起來十分帥氣之後，這位少爺兵才踩著軍靴走著模特步來到門口站定。
「咚咚！報告！」文熙的報告聲透著那麼點懶散，分貝倒是夠了，大概是在其他部隊里混出來的經驗。祝文山聽著雖然不怎麼舒服，一時間竟然也找不到茬兒。
「進來！」祝文山的回答簡短有力，透著滿滿的陽剛之氣。
「報告首長，文熙前來報到！」文熙抬手敬禮，軍姿瞧著倒是挺拔，可祝文山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兒，說又說不出來。
「你的資料我看過……我把你安排在……」祝文山拿起桌上的遞了過去，哪知道文熙單手接過後順勢坐了下來，手肘還撐在桌子上！
「首長的資料我也知道，您當年是焦爺爺的勤務兵吧，當年還幫我爬樹撿過風箏來著。哦，想必您早就不記得了。這也沒關係，既然我的資料您都看過，那您應該知道我媽這人最護短，我蹭破一塊皮她都能把地皮摻咯，所以您這個安排要不要再想想？」
文熙說完就把手裡的文件丟回了祝文山的書桌上，有恃無恐地看著祝文山。
就實力背景而言，泥腿子出身的祝文山在文熙面前真的不夠看，可祝文山能走到這一步也不完全是老首長力挺。要是祝文山自個兒沒點能力，別人扶也扶不上去！
「立正！」祝文山摔了文件站起來，文熙雖然嚇了一跳，還是下意識地站著軍姿。
「部隊是鍛煉人的，不是養閑人的地方，你以為這是你家後花園！別說你媽護短，你還認識老首長，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你現在也是我手底下的兵！別人怎麼訓練你也得怎麼來，但凡有一絲不合規章制度咱就按照軍法辦事！」
「你父親在沙場上浴血奮戰得來的榮譽是你無視組織紀律的底氣么？信不信我給文將軍掛個電話，他得讓我拿皮帶抽你！」
「拋開家庭背景，你比別人強在哪兒？五公里越野居然暈倒，真是軍人之恥！格鬥比武打不過對手居然使下三濫的招式，你難不成是個女人？叢林生存跑人家老百姓的菜園來摘果子，更過分的是你演習居然還帶著錢，你以為你是去度假！」
祝文山指著文熙的鼻子罵得口水四濺，文熙皺著眉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被祝文山逼到牆角。
「躲什麼？難不成你敢做不敢當？」祝文山冷笑道。
文熙一個字都沒說，只是從口袋裡掏出個什麼東西擦了把臉，然後一臉嫌棄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你給我出去！」祝文山氣得胸口疼，指著門口一腳朝文熙揣了過去。
文熙對這種動作有防禦經驗，祝文山抬腿的瞬間他就跟個泥鰍似的溜了出去，完了還把門帶上了，只留下祝文山在辦公室里運氣。
表演到現在還沒有結束，只見文熙找到了之前整理儀錶的衛生間，打開水龍頭狠狠地洗了幾把臉，手朝臉上摸了一把放在鼻尖聞了一下，然後一臉嫌棄地再次洗臉……
「哈哈，文熙快過來擦把臉。老祝你也是，茶葉沫兒都掛人家臉上了！」祝文山旁邊的氣質美人嬌嗔地瞪了祝文山一眼，然後一臉慈愛地抽出一條手帕遞給文熙，她是六位主考官里唯二的女性，她是言情劇起家，反派女演員的代表者萬夫人。
「謝謝萬夫人。」文熙配合著嬌羞地應下，葛老爺子嚇得猛灌茶水，這樣子的文熙他還真的沒見過！
「看中哪個隨便挑吧！」萬夫人桃色的指甲劃過一排劇本，文熙扭扭捏捏地抽了一個主角女，他的性別為男……
「要反串啊，沒事沒事，京劇里多的是男扮女，女扮男，再說你還沒長開呢，就算女裝瞧著也順眼。」萬夫人發出夜鶯般的笑聲，一臉好奇地盯著文熙看劇本。
故事發生在國公府，當夜是國公爺五十大壽，前院達官貴人無數。世子爺在暖房招待各府少爺，而一個庶女被姨娘指使著去了暖房的路上，就為了與某位少爺來一次浪漫的偶遇，最好落個水有肌膚之親，逼得人家不得不把她娶回家行。
文熙看著劇本有點頭疼，他兩輩子都沒有看過後宅劇、宮斗劇、大女主劇，光是演一個女人就很難的，這還要演一個偽裝成白蓮花的綠茶婊，真是為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