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俗世(上)

第三十一章 俗世(上)

雲隨緣先用翼雲趕路,飛了將近半個時辰后,剩餘的法力確實支持不了這個法器的消耗了,才改回用藍色飛刀法器。xhsky.net

又飛了大概一個時辰,他回到原來遭遇葉煥松的地方,前面就是那個傳送陣了。他便停下來,落到地面的一個草叢裡,拿出地圖研究。

他之所以還回到傳送陣這邊來,是因為他想要追趕鄺靈傑,因為他殺了葉煥松后,遲早事情要敗露。如果不及時通知鄺靈傑,鄺靈傑一定會被遷怒殺死。

他暫時不能確定葉煥松有沒在前面的傳送陣處布下陷阱,所以決定在此再恢復一點法力,等一陣觀察看看。畢竟這裡離開靈葉宗主島有些路程了,相對安全點。

於是,他在草叢中,先放出那個傀儡人潛伏在一旁的土堆上警戒,然後盤膝坐好,繼續煉化那份靈芝散的藥力。

過了兩頓飯功夫,他恢復到八成的法力,慢慢地站起來,又放出法力感應了一下周圍,方圓三里內並沒什麼異常,這才小心翼翼地收起傀儡人,向那個有傳送法陣的山谷飛去。

到了山谷附近,他放慢速度,在身上拍出一張木遁符籙,一下就閃到了山谷中的林木中,隱匿著身形。

這木遁符籙不僅可以用來逃遁,還可以在草木中藏身,在法力沒耗盡之前,都可以隱匿住身形,當然這樣符籙上法力的消耗速度會更快。

這「遁」字,本來就有逃跑和藏匿的雙重意義。

他慢慢地放出法力,仔細感應前面大概八十丈外傳送陣所在的一個小石屋子中的情況,這屋子中像是有三人,兩個九層的青衣靈葉宗弟子,還有一個是十一層水準的師兄穿著白衣,應該是領頭的人。

由於他先用木遁隱藏了自己,所以別人除非專門鎖定他這個方向,不然很難反過來感應到他。

他很注意地觀察那三個人的神態和情緒,看這些人有沒焦急的神情,因為如果葉煥松跟這些人約定了布局,那麼久都不見有人來,多多少少會焦急的。另外,他還用眩目鏡和玄黃靈感術,兩次探測了一下附近的地面和樹上,看有沒什麼陷阱。

觀察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沒發現什麼異常。

那三個人,除了負責傳送陣的工作,其實還是兼任警戒放哨的,他們遇到異常,不需要跟人戰鬥死拼,只要用令牌念動咒語,破壞掉傳送陣,同時放出傳音符或是曳光警訊之類的,就可以提醒靈葉宗主島有人入侵。

所以,這裡是不能硬闖的。何況,人家三個人守著,他的法力只有八成,怎麼也不可能打得過人家。

他又觀察了一陣,依然沒發現那三人有什麼異常的神情,看看自己後面,也沒有其他人追來。

看來,這三人就是正常的執勤弟子。

他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冒險直接進去試試。因為他是有宗內真正的調令外派的人,傳送陣的人肯定已經得到通知的,加上他有令牌,人家不應該會懷疑他。既然葉煥松的追擊是個人秘密行動的,在他的死亡被發現前,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不過,他還是將那個葫蘆小法器藏在手心裡,另外在手上凝結好一支金箭,萬一遇到異常可以立即發出,製造混亂逃走。-==玄幻天空==-

於是,他收了木遁符的法力,從藏身的地方緩緩向小石屋走去。

剛走出十丈,石屋裡的人就發現了他,接著那個白衣師兄和一個青衣弟子走出來,看到他也是靈葉宗青衣弟子的打扮,便問道:「師弟是哪裡來的?到這裡有沒令牌?」

雲隨緣舉起早就準備好的令牌,道:「葯園弟子云隨緣,奉林師叔之名今天任外派管事之職,特到此傳送離宗。」

那白衣師兄點點頭,另外一名青衣弟子卻埋怨道:「你這傢伙怎麼那麼晚,我們都差不多要換崗了才來!」

雲隨緣賠笑道:「因為小弟是三個多時辰前才突然接到的調令,交接和收拾東西都要忙一陣,還有些借出的物件都在主島的師兄們那裡沒要回來,就被林師叔催著動身了。從葯園到這裡的路程也要飛差不多二個時辰呀!」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哭喪著臉。

那白衣的師兄笑笑道:「一個時辰要人立即交接完事情,然後再收拾自己東西趕到這裡,確實匆忙了些。雲師弟既然有令牌,這就準備傳送吧。」

另外一個青衣弟子忽然狡黠一笑道:「聽說雲師弟這次外派,其實是因為和鄺師弟一起,跟葉師兄有點……」

他說到這裡還沒講完,那白衣師兄便喝道:「不是職責內的事,不要多嘴!」

雲隨緣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走近那兩人,問道:「聽說鄺靈傑比我早一步也到這裡傳送走了,是往什麼地方駐守的?」

那白衣師兄沉吟了一下,在猶豫要不要回答他的問題,那青衣弟子大大咧咧地道:「跟你去的地方很近,大概一個多時辰間隔的路程,叫威梧州的一個城市,那裡花花綠綠的可是熱鬧的很。」

那白衣師兄見他已經說了,也無所謂,便道:「雲師弟隨我來吧。」

三人進了屋子,白衣師兄吩咐那兩名青衣弟子給雲隨緣開始傳送。

直到這時候,雲隨緣才將凝鍊在金箭上的法力悄悄收回。

白光一閃,他從這個地方傳送走了。

普通的傳送陣,一般都能傳送五百里左右的路程,大型的傳送陣可以傳上二千里,小型的一般是一百或兩百里。再近的話傳送就沒意思了,還不如用法器飛行或用木遁符籙之類的。

雲隨緣這次被傳送的就是普通的傳送陣,到了一個叫恆華的小城市,那邊一端的傳送陣只有一名六層的四十齣頭的灰衣中年人駐守。他看了雲隨緣的令牌后道:「你出了這裡向前面走八十丈,向右拐彎再走二十步,就是本宗的分支,你向田師兄報到去吧。」

雲隨緣按那人說的,向外面走去,一面心中盤算下一步的行動。

他決定還是真正向這分支負責的田師兄報道,因為如果現在立即偷跑的話,靈葉宗的高層會將他和葉煥松失蹤的事馬上聯繫起來;而正常報到后,事情就變得複雜多了,那邊的人沒找到直接證據前不能確定什麼。

到了那灰衣中年人說的地方,他發現那是一家中型的客棧,裡面有十多個夥計在忙活。

雲隨緣走了進去,向掌柜說了一句暗語,那人打量了他一下,讓他跟著進入內堂,裡面有一個員外打扮的三十齣頭的中年人,大概十一層的修為。

那人正低頭看著一些文書,看到他進來,便問道:「是新調來的雲師弟吧?你可遲到了一個時辰有多了。」

雲隨緣賠笑道:「因為接到調令太匆忙了點,請師兄見諒。」說著他交出令牌,那人看了一下收好,便給了他另一個令牌道:「我們這裡是負責為本宗搜集煉器材料的,見到優秀人才也會推薦入本宗。師弟既然被派來幫助管事,便先到三十裡外的金勝橋附近的一個小藥店里擔任賬房吧。」

他心想像雲隨緣這樣年輕的小子,居然就派出來當管事,肯定是跟宗內某些高層有點關係,就派一個有點油水的位置先干著。

雲隨緣答應了一聲,此處已經是在凡人混居的地方,他不好大搖大擺地飛行,於是便掏出些銀子兌換了幾百文錢,雇傭了一輛馬車,向著金勝橋而去。

在馬車上,他又仔細地研究了一下地圖。

他所在的靈葉宗是在神農國,也就是在他家鄉高源山附近距離大概一千七百多里的地方。現在又向偏南傳送了大概五百里,距離家鄉便有二千多里了。據那個傳送陣的青衣弟子講,鄺靈傑在附近大概一百裡外的威梧州,是按普通法器的飛行速度算的,大概有一個時辰的飛行時間,如果他用翼雲趕去,大概會快將近三倍。

不過他並不急著趕去,因為畢竟門面的功夫要先做足,以免人家懷疑。

馬車比飛行可慢多了,他研究完地圖,還沒走完一半的路,他便開始翻出在葉煥松身上得到的那本宗內典籍,記熟了這個分支和鄺靈傑所在分支的人和事。馬車上顛簸著不好打坐,他便向馬車外面看去,順便看看久違了的凡塵俗世生活。

今天天氣不太好,天空陰沉著,吹著一陣陣的涼風,路上的行人很少。

不一會兒,就開始下起雨來。

雨不算大,但是很涼,加上寒風一吹,更是刺骨的冷。不過他因為服過冰茜果樹,所以並不害怕這小小的冷風。

馬車在青石路上得得地走著,他看到路邊一條小狗,被栓在樹上,可能主人忘記了下雨讓那小狗進屋,那小狗吭哧吭哧地叫著,被雨淋著,可憐巴巴地在寒風中低著頭。

他的馬車慢慢走著,眼看就要經過這小狗,忽然從路邊一件小土房中快步跑出一個小女孩,大概十二歲左右,打著一把小油傘,跑到小狗跟前,替小狗遮住雨水。

那小狗看到有人來幫自己擋雨,很有靈性地在那小女孩腳邊摩擦著,一邊搖了下尾巴表示親熱。那小女孩蹲下,一邊摸著小狗,一邊說:「我把你放進我家躲一下雨吧。」說著便去解開小狗身上的繩子。

雲隨緣看了微微一笑,正要轉回頭不再看,突然聽到一聲大叫道:「你這小鬼頭,想要偷我的狗!「

雲隨緣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手短腳短,留著一點小鬍子,穿著青色布衣,手拿一把油紙傘,正向這邊走來。

一邊走,一邊那男人還罵罵咧咧地道:「幸虧我趕來了,不然就讓你偷走了我狗!臭丫頭片子!」

那小女孩分辨道:「大叔,我不是要偷狗。我看天下雨了,小狗淋濕了冷得可憐,想要讓它到我家避雨的。大叔以後下雨你要記得把小狗帶回家了。」

那個中年男人不由分說,走到那小女孩跟前,一把抓住她手腕道:「你還敢抵賴,我親眼看到的!」

這一抓把那小女孩拉得一個趔趄,幾乎摔倒,雨傘也掉到了地上。

那小女孩瘦弱的身子在冰冷的雨中抖了幾下,彎腰拾起雨傘,又替小狗遮上。

那男人惡狠狠地道:「你家大人在哪裡?讓他們賠我十文錢,今天才能饒你!」

雲隨緣實在看不過去,便讓車夫停了馬車,問車夫要了把雨傘,自己撐著走向那兩人。

他在車上已經換上了一件賬房先生習慣穿的長袍,是那個田師兄發給他的。一邊走,雲隨緣一邊向那矮胖男人道:「這位大叔,我親眼看到,這小女孩是下雨後才在旁邊的屋子中走出來。如果要偷你的狗,早就偷了,何必等到現在。再說,就算要偷也不會選在自己門口,那隨時都可能被人贓並獲,天下沒那麼蠢的賊吧?」

那中年男人橫了他一眼,看他不過是個年輕小子,卻穿著賬房先生似的長袍,說話又那麼世故,心中有點奇怪,便喝道:「這裡沒你的事,走開,不要多管閑事。」

雲隨緣強忍怒氣道:「這位大叔,要不我替這位小姑娘給你五文錢,這事就算了吧?」

那中年男人聽了,眼珠一轉道:「不行,要十文!」

他心想這個小子這麼年輕,多半是這個小女孩的表哥之類的親戚,有機會敲竹杠,當然要咬住不放。

雲隨緣微微冷笑,道:「這位大叔,我姓雲,跟前面不遠的南湖客棧的田老闆可是親戚,你就看在田老闆的面子上,不然,以後大家哪天碰到,可不好說話了!」

南湖客棧,就是那家靈葉宗在俗世中分支開的客棧,附近十里內的人都知道。那家客棧里平時有三十多個年輕力壯的夥計,如果惹上了確實很麻煩。那男人聽他說得有鼻有眼,一時也不敢太魯莽,加上冷風冷雨的站在這裡也不好受,便不耐煩地道:「好,算我倒霉,五文拿來!」

雲隨緣又道:「這小狗我也看上了,我加五十文向你買下來。怎麼樣?」

那男人一聽還有油水,眼珠一轉,看樣子又要加價。

雲隨緣忽然眼中寒光一閃,那男人打了個冷戰,覺得這個年輕小子眼中的殺機,竟然讓他脊梁骨都有涼氣冒出,比那雨水和寒風加起來還要冷,他不敢再說什麼,連忙收了錢走人。

雲隨緣服過冰茜果,要發出一點寒氣當然易如反掌,加上他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戰鬥,身上自然更帶了一種殺伐之氣,就算是練過武功的高手,也受不了這種寒氣侵襲,何況是這矮胖的男人。

那小女孩見到男人走了,連忙向雲隨緣道:「謝謝哥,叔叔。」

她本想說哥哥,但怕人家聽了說她沒禮貌,便改稱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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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緣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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