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風花雪月醉人心

第十三章.風花雪月醉人心

>無論寒蟬當年如何,名聲多噪,現在都只是一把劍意殘缺,劍身腐朽的廢劍。

張子屺卻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它,每日以靈氣打磨,用精血滋養,歷經十年的時間,寒蟬才有了這般模樣。

天下武器品階總共分為九品,經張子屺打磨多年的寒蟬也只恢復到五品的水平,雖超脫凡品,卻也稱不得寶劍。

而那把被僕役青年盜取的少宗之劍「燭炎」,之所以能引起神劍宗如此興師動眾的追尋,正是因為這把劍的品階達到了從一品的水平。

要知道,一品神兵只存在武器名錄和神怪傳說之中,從一品於世間已是頂端。

放眼整個劍淵,從一品的寶劍也屬罕見。

武器的品階越高,對修士的助力也就越大,雖說修士界不提倡假借於外物,但不可否認,法財侶地是修士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在同境界者之間的鬥法中,這些因素往往起決定作用。

一門上等的修行功法在打鬥中的靈氣消耗要比中下等的少上很多,如果假設打鬥雙方境界相等靈氣相當的話,擁有上等功法的修士消耗小,能施展更多次數的法術,堅持的更久,獲勝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同理,如丹藥、靈石、符籙這些修行資源,都能在打鬥中能為修士添上不少助力。

蘇乾清望着一臉思索的張子屺苦澀道:「讓師兄見笑了。」

經王文耀這廝一折騰,蘇乾清覺得自己苦心結交張子屺所作的這些都白費了。

趨炎附勢乃是人之本性,王文耀能叫得東都的青年修士為其捧場,而自己被其羞辱卻不敢發作,但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此人和你有什麼矛盾嗎?」張子屺問道。

「我們兩個倒沒多大矛盾,關鍵是雙方的家長。」蘇乾清聳肩,「實不相瞞,他父親是當朝宰相,而我父親是御史大夫,兩人政見向來不合,在朝廷上斗的厲害,我們兩家私下亦是如此。」

有一句話蘇乾清沒有說出來,這王文耀雖和自己不對眼,卻和他兄長私交甚密,王文耀幾次三番的找自己麻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授意。

這也是蘇乾清要求去神劍宗修行的原因所在,蘇家內部爭權奪勢的厲害,而他的母親出自落魄世家,他不像其他兄弟那般有母家的權勢可以依靠。

蘇乾清性格與蘇家家主他的父親相近,比較受其喜愛,也正因如此,他的那些兄弟姐妹都瘋狂的排擠蘇乾清,害怕其危及自己的利益。

蘇乾清爭不過他們,也不想爭奪什麼,自求放逐來到東都管理家族產業,如今更是要求父親幫他進入神劍宗,徹底遠離蘇家內部的鬥爭。

望向車裏眉頭緊鎖的蘇乾月,蘇乾清嘆了口氣,自己若能在神劍宗修得些名堂,小妹在家族中也能過的舒服些。

「走吧。」扮演了這麼多年的風流紈絝,蘇乾清都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人了。

世人皆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他倒覺得賣笑的妓子,比世家豪族之人有情多了。

南開朱門,北望青樓,夜幕未至,醉心樓內外已經是燈火通明,歌聲曲聲笑鬧聲,充盈整個街道,好不熱鬧。

「哎呦,蘇少爺,您可有好些日子沒來咱這兒了,姑娘們都想死你了!」

蘇乾清剛一進門,便有一陣香風襲來,一位三十齣頭,身材豐盈、風韻猶存的女子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將兩團白面饅頭緊緊的壓在了他的手臂上。

蘇乾清狠狠的在女子豐盈之處上揉了兩把,將幾張銀票塞到其深溝之中,「王媽媽,最近生意可好啊?」

此女姓王,乃是醉心樓的老鴇,姑娘們都親切的叫其王媽媽,她當年亦是艷名傳遍整個東都的花魁,不知有多少貴公子曾傾倒在其石榴裙之下。

如今風華已逝,她不再接客,卻也沒有從良,而是替醉心樓的幕後老闆打理生意,憑藉其八面玲瓏的本事,醉心樓的生意蒸蒸日上,逐漸有超越其他十二家獨大的勢頭。

「沒有公子您的光顧,生意又怎能稱的上好啊......」王媽媽半倚在蘇乾清懷中,不動聲色地瞧了眼他身邊的幾人,嬌聲道。

「咳咳!」蘇乾月實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兩聲提醒自己的風流哥哥。

蘇乾清扭頭看了看女扮男裝的小妹,加上一副不食煙火的張子屺,無奈道:「上幾壇好酒,找兩個會彈琴的清倌人,還有,讓綠珠來給我唱兩首曲子解解悶。」

王媽媽閱人無數,心思玲瓏,僅看蘇乾月的眉角便知是女兒身,雖不知其是何身份,但也明白蘇乾清的難處,豐潤的圓臀在蘇乾清身上蹭了蹭,「天字一號間一直為公子備着呢,我這就讓人安排。」

幾個侍衛被蘇乾清打發去喝花酒,幾人在王媽媽的親自帶領下,來到一間極為雅緻的屋子。

屋子的房梁屏風掛有紅絲,頗具神秘,幾樽香爐麝香悠悠,牆壁上懸有幾幅水墨畫,有山水有蟲魚,畫上皆以娟娟秀字題有詩詞。

麝香雖濃,可五感超絕的張子屺卻嗅出隱藏其中的靡亂之味,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頓時明白青樓尋的是哪種歡。

張子屺有些頭皮發麻,若是讓小師妹知道他來過這種地方,非得把他耳朵擰掉不可,想到蘇乾清日後也要進入神劍宗,張子屺兩眼冒光,起了將其滅口的念頭。

「阿嚏!阿嚏!」蘇乾清好端端打起噴嚏來,想着天涼了,晚上得讓侍女替他暖床了,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仔細端詳起牆上的字畫來。

庭院深深深幾許,

雲窗霧閣春遲,

為誰憔悴損芳姿。

夜來清夢好,

應是發南枝。

玉瘦檀輕無限恨,

南樓羌管休吹。

濃香吹盡有誰知,

暖風遲日也,

別到杏花肥。

這首詞題在一幅墨梅圖之上,與傳統的梅花圖不同,這幅畫的乃是梅花凋零之景,兩三朵殘花孤立於樹枝之上,大片的花瓣紛落,與地面的積雪融為一色,落花與詞句交映,甚是凄涼。

自詡有些許才華的蘇乾清自愧不如,他飽讀這麼多年的詩書,接受着中山國大儒的親身教導,卻也寫不成這般詩句,畫不出這般墨梅。

蘇乾清輕吟數遍后拍手叫好,卻未在字畫上找到作者的名號,不禁問道:「不知這副字畫是哪位名家所作,王媽媽可否告知?」

「名家?」王媽媽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蘇公子真會說笑,哪來的什麼大家,這副畫不過是我們家一位姑娘閑暇無聊所作的罷了。」

「是哪位姑娘有此才華?」

「是一位新來的清倌人,名曰魚落英。她自幼雙親亡故,為其姑嬸所收養,前些日子她姑嬸也去世了,她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無處可去,我瞧她是個可憐人,會些琴棋書畫,便將她收留。」

「可是前朝國姓那個余?」蘇乾清沉吟。

「誒呦,蘇公子,這可不能亂講,」王媽媽眉頭微蹙,隨即在蘇乾清身上輕拍了下嗔怪道:「就算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收留前朝餘孽呀,是鯉魚的魚。」

「哦?好稀有的姓氏,綠珠暫且不叫,先把這位魚才女給我請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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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魔仙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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