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死過一次就領悟了直死之魔眼是不是太隨便了？

Act-33

眼前是縱橫交錯的紅色的線和點，像是被什麼東西粗暴的撕開隨意拼接在了一起，又像是小孩子在牆上偶爾扭曲偶爾筆直的塗鴉線條。

散著淡淡紅光的線條和點，讓江小仙眼前都渲染成了紅色為主色調的世界，在被與謝野晶子治好之後，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擁抱陽光。

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這般模樣，只要混跡過型月圈子的人，不會不知道這個的。

幻想世界之中，幾乎是最為上層的能力！

【直死之魔眼】！

只是江小仙對此還有些懷疑，他既沒有那些退魔家族的血脈，又沒有足以連通到根源的起源，等一下，【虛幻的真實】！

就是這個，也許有的能力在獲得的時候，就必須觸發某一些條件，而直死之魔眼的觸發條件便是親身經歷死亡。

他剛剛跟著與謝野晶子從蛋糕房出來之後，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好奇心，甚至閉著眼睛綁上了繃帶，希望能夠暫時隔絕這個支離破碎的世界。

可現在，已經將與謝野晶子安排好之後，終於剩下了他一個人，終於可以試一試，他所獲得的眼睛，究竟是不是這個幾乎可以與神明之力相提並論的瞳術！

江小仙站在後院內的一個倉庫之中，這裡本來是用來囤積貨物使用的，但是他生意一直不怎麼好，所以店裡擺著的便幾乎是他所有的商品了。

久未打掃，房子里瀰漫著一種腐朽的氣息，陽光透過塵埃與蛛網遍布的窗戶，隔著空氣可以看到光線中的粉塵在肆意飛舞。

裡面還四散擺放著一些貨架和被廢棄的凳子木板，江小仙就站在一塊木板上面，耳邊的繃帶順著頭髮飄下來，一圈一圈的，江小仙解下了它，他要正式試驗一下自己的眼睛。

江小仙緩緩睜開了眼睛，熟悉的紅色線條在他眼前展開，一根連著一根，縱橫交錯，其間還有紅得發黑的點，這些線條和點看起來是這麼的脆弱，似乎只要輕輕一碰，便會散架，變成零落的塵埃。

好奇心驅使著江小仙，他輕輕伸出自己的手指，沿著那條紅色的線條輕輕一劃。隨著他手指的滑動，線條也在一點點的消失，而當沿著這條短線畫完之後，承載著線條的貨櫃忽的崩潰開來。

彷彿經歷了千刀萬剮一般，四方的貨櫃以一種極不規則的方式，一塊一塊的碎掉了，更多的紅色線條，沿著新生的事物表面蔓延生長，只是眨眼間，更多的紅色線條填充了江小仙的視野。

江小仙再次閉上了眼睛，他抓起手上的繃帶，在眼睛旁一圈又一圈的纏了上去，只是這麼一會兒，他就有些受不了了，並不是眼睛使用的負擔，而是心底里塵封著的黑暗有了蘇醒的前兆，那份他從不願意對任何人提起的黑暗過往。

紅色的線條像鮮血一般刺激著他的神經，哪怕此刻閉上了眼睛，那副紅色破碎的景象也依舊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重複回放著。

江小仙勒緊了繃帶，用力打下了一個蝴蝶結。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碎片，沉重的走出了倉庫。

而在陽光形成的光柱之中，飛舞的塵埃變得凌亂而豐富起來。

江小仙在倉庫門口站住，哪怕此時是用魔力在感知周圍的環境，但是他還是下意識的將頭偏向了某個方向。

一個黑色的身影，就站在那裡，渾身上下都是黑色的，戴著奇怪的面具，他站在屋檐陰影處，就像與黑暗融為一體。

江小仙還是在他剛出現的一瞬間，便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他本身沒有這麼敏銳的洞察力，可是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那個方向有著如針刺一般的細微疼痛感，他能夠感覺到那個方向是有人的，但是那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感知不到。

無論對方是誰，他都是帶著敵意而來的，那麼其他的都不需要在意。而且就現在已經臨近黃昏的時間段來看，來人很有可能是英靈！

而這種善於利用隱匿技能，對於目標進行暗殺的行為模式，毫無疑問，那就是assassin職介的英靈，究竟是那一代的還是不好說。

江小仙思考期間，身體出現了短暫的停滯，而assassin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他如煙霧一般，忽的飄散開來，沿著光照形成的陰影，在其中潛行。

在江小仙還沒有從思考assassin是誰的思維漩渦中掙脫之前，assassin已經來到了他身後的陰影處，他無聲的笑著，匕首已經自他隱藏的黑影之中抽了出來，下一秒，匕首就會和江小仙的脖頸接觸，然後再下一秒，江小仙就會頭顱墜地。

這一場聖杯戰爭在這短短的數秒之間，就會消失掉兩個障礙！

匕首切割空氣，在這不到三十厘米的距離間揮動，assassin似乎已經看到了江小仙死亡的未來。

「雜種！誰允許你來到了本王的地盤上！」吉爾伽美什本來不想管這件事，但是江小仙居然連這樣一個雜碎都對付不了嗎？

聲音的恐嚇沒有讓assassin有半點的猶豫停留，眼看著匕首就要與江小仙接觸了，assassin都已經做好了逃離的準備。

但是下一刻，一切的如意算盤都崩盤了，他的匕首被江小仙兩根指頭夾住了，他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晃神，而等他看到江小仙的眼睛之後，終於大驚失色。

生存的信念、殺戮的信念，在這一刻出現了劇烈的動搖，不是因為自己會死，他本來就是思過一次的人，透過那層薄薄的繃帶，看過去，那究竟是什麼？

空無一物的黑洞？還是填滿黑暗的星空？

也許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只有那從古到今、從幻想到現實的種種疊加的恐懼！

這是他第一次升起想要逃跑的念頭，這是第一次恐懼這種已經被他完全抹去的情緒，支配了他的行動。

江小仙再次扯開了頭上的繃帶，他這一雙眼睛，第一次暴露在了外人的眼中！

恐懼變得更為直接，他的身體都因生理上的不適出現了各種癥狀，他還是不敢動彈，身上出現的各種難受的情況，他都經歷過，而且還適應了他們。

這些對他而言，都不是什麼問題，但是眼前還在翻倍疊加的恐懼，讓他的瞳孔放大，腦海之中一片空白，肌肉繾綣萎縮，神經凋敝。

江小仙無視他身上發生的種種變化，或零散或集中的線條和點在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照常理來說，一個英靈身上不可能有這麼多破綻的，但是在江小仙眼睛的莫名震懾下，身為英靈的assassin身上到處都出現了足以使其致命的紅色線條和點。

零伸出一根手指，沿著那紅色的線條，輕輕一劃，接著一劃。

在外界吉爾伽美什的眼中，江小仙每在assassin身上畫出一道，他的身體便像破碎的冰雕一般，在緩緩融化的期間，變得七零八落。

而同一時間，在不同地方執行任務的assassin也像這個刺殺江小仙的傢伙一般，變成了光影的碎片，一陣風便將它們帶離了原地。

Assassin，就此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