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就是修道 下
希夷先生頓了頓，又解說道：「宏觀的來說，道就是規則，一切事物的規則。大到天地運轉，萬物興衰，小到毫髮生落，回歸本質。」
他看了一眼聽的認真的易劍鋒，隨口又敘述道：「你來自後世一千四百年後，應該知道這天地萬物，都是有規律可以尋找的。諸如地心磁力、太陽磁力等這類規律，就是道的微觀小解，又或是名間傳說里的縮地成寸、點石成金，也是利用規律。練出神通的修士，甚至可以移山填海，焚天裂地，一日千里不在話下，上能至青冥，下能達九幽。」
希夷先生說完，認真聽講的易劍鋒就點了點頭，十分認可他的說法：「磁力就是引力。他說的地心磁力就是地心引力，太陽磁力就是太陽引力，都可以解釋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修道果然也是有跡可尋，並非神神道道的騙術。」
「道既然是一切事物的規則，那麼也就有大有小。嘗言道：大道三千，小道四萬八千。這雖然是個虛指，作不得數，但也有幾分道理。準確的來說，小道是由大道衍生演化，就像一棵參天大樹，有無數的樹枝分叉。」希夷先生將說一指，在虛空處，生出一棵幼苗，幼苗呼吸之間就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分出無出的分叉。易劍鋒在這剎那間，生出了一棵樹每個分叉雖然想象，卻都不一樣的感覺。
「道是無處不在的，但卻又無跡可尋。」希夷先生翻出右掌，掌中生出了一朵金色焰火，又繼續說道，「就像這太陽金焰，它的神妙是無法用筆墨或者是語言來描述解說，只能通過自己修鍊出元神，以元神觀照虛空，參悟太陽金焰的本質，才能逐漸明白它的存在。筆墨，只能記錄下粗淺的入門修鍊方法而已。修道過程，無非就是悟它、明它、懂它，運用它、印證它、駕御它。它的由來，它的生滅，它的每一個變化，它的習性，它的一切。這些都需要運用元神觀照才能參悟，肉眼凡胎，根本無法悟道、明道，更別談運用、印證、駕御。」
「就好比加減乘除這樣簡單的演算法規則，你要先弄明白它的由來與變化，以及作用，然後使用運用它，印證你心中所想，舉一反三，最後才是隨心所欲的駕御它。」
希夷先生說到這裡，易劍鋒終於對於修道有了全面的理解：它就像是後世的科學一樣，不同的是，後世的科學是借儀器來研究取證，可以用文字記錄傳承；而修鍊士所參修的道，卻是以元神觀照之法，透徹事物的本質，根本無法用文字語言代代傳承。
想到自己身處的時代修士已經絕跡，易劍鋒不禁嘆道：「難怪修道會在後世絕跡，原來它是無法言傳的。」
「師父只能領進門，修行還得靠個人。這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以後你慢慢就會明白。」希夷先生頓了頓，顯然對後世修道絕跡有幾分了解。他又繼續講解道：「元神小成，能夠觀照虛空之後，這才只是踏入問道的殿堂。之後的五行四象，陰陽太乙，無不是需要修士窮其一生參悟。」
易劍鋒問道：「必須得按順序來？」
希夷先生好笑，舉例反問：「太乙生陰陽，陰陽化四象，四象衍五行，你說能不按順序來嗎？」
易劍鋒尷尬，對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才剛剛接觸，又不是神人，哪有這麼快變通的。
「不過正道八百，旁門三千。世上奇人無數，另闢蹊徑也不算什麼希奇。路，畢竟是走出來的。」希夷先生說到這裡，又加強了語氣，解說道，「玄門正法，一步一印，根基紮實，即使沒有過人的資質，超人的悟性，只要道心堅韌，也能有所成就；旁門左道則不同，它另闢蹊徑，如果沒有過人的資質與超人的悟性，那麼就只會在前人的陰影里，終生都達不到前人的成就，反之，如果是天縱奇才，那麼必然會青出於藍勝於藍。」
說到這裡，希夷先生停了下來，目光爍爍的注視著易劍鋒，期待易劍鋒的選擇。
「哈哈。」易劍鋒大笑一聲，語氣堅定的說道：「我不想一步一印，也不想走前人的路子，我相信自己能走出一條路來。」
「沒想到你居然選擇了這一條路……」希夷先生眼神中精光熠熠，披肩銀絲無風自揚，驚訝易劍鋒居然會選擇了這麼一條充滿荊棘的路。他心下感嘆欣慰交集，卻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於是說道：「走常人所走不了的路，必須付出比常人多倍的努力。以你的個性，沒有幾分把握的事情，想來也不會去嘗試。若想自成一體，就必須匯納百家所長，互相印證。隨了你小子的願，我就傾我學所，全囊相授了。」
全囊相授，這四個字的意義太重了。
貓教老虎為什麼要留一手，按照現代人的思考角度，那就是同行競爭激烈殘酷，必須要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岳老爺子曾經就經常感嘆，中國五千年武道傳承，因為這一個習慣，而導致沒落。
而修道更是如此，往往修士間，都是敝帚自珍，害怕自己的底細被摸清了，日後被仇人找到克制的方法殺害。
希夷先生的胸襟，可謂是寬廣博大！
易劍鋒心血澎湃，對希夷先生說道：「我不比凡人多幾分本事，沒有什麼大覺悟、大智慧，但是我有大毅力！」易劍鋒頓了一頓，又說道：「與其浪費時間閑聊，不如你現在便領我進門吧！」
「哈哈，小夥子過於謙虛了。不過我所學多且又雜，先秦百家，我各自有所涉及，如果傾囊相授的話，原先所定的時間還真趕不及了。這幾天，就先傳你一套養神煉神之法，讓你早點凝練出元神，有能力問道。」希夷先生性子直爽，也不羅嗦，直接講解起來，「這套養神煉神之法，乃是儒門正宗，本來是養浩然正氣，練氣化神，以後天之神，溫養凝練先天之神。不過現在倒是可以借鑒一二，與龍蟄五形相匹配，效益劇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