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晨練苦行悟氣感 入境化火蛻黑泥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秦牧一下就從床上蹦了起來，一把將床頭放的叮叮作響的「機器貓」鬧鐘砸停。穿上運動服，就跑出了家門。想要成為一個武者，就要吃比別人跟多的苦，就要比別人勤奮。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一個強大的武者必定有一具強大的身體。秦牧給自己定了個短期的身體鍛煉計劃，項目很簡單，無非是跑步，俯卧撐等。這些不需要什麼器材，無成本，無場地要求，並且還管用。
耐力，是武者不可缺少的一點，而長跑恰恰可以鍛煉耐力這種能力。
累，是此時秦牧整個身體到心靈的唯一感受。上去不接下氣的喘氣，肺部像拉風箱一樣，一把一把的汗往下滴著，但秦牧還在跑，上天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自己還有什麼不努力的理由？如果連這些都受不了，還如何成為一個武者？秦牧在心中吶喊著。
跑完步的秦牧如同虛脫一般，大喘著，但他強忍着疲憊行走着，他此行的目的地是他經常去的一家早餐店，劇烈運動后不吃東西可不行，鍛煉需要巨大的能量供應，而就像能量守恆定律所說的，能量不會憑空產生，這就需要足夠的食物來保證鍛煉的消耗。
秦牧熟絡的吆喝道，「王叔，來兩個包子，一大碗稀飯」秦牧是這家店的常客，初中三年的早餐多半都是在這吃的，一回生二回熟，三年來，秦牧早就和這樸素的中年漢子混熟了。
「小牧呀，等著啊，這就來了。」廚房裏傳來一陣粗曠的聲音。
不一會，早餐就端了上來，簡單樸素。店裏客人僅僅只有秦牧一個人，王叔坐在櫃枱，嘴裏耷拉着一根煙，顯得有些無聊。中考結束，這家靠近中學的早餐店明顯沒有往日的熱鬧與忙碌。
「王叔再來兩個包子，一大碗稀飯」，秦牧摸了摸肚皮，看了看眼前空空如也的碗，沒想到自己現在這麼能吃。
「好的，這就來。」王叔還笑道，「今天你小子怎麼這麼能吃呀。」王叔做的包子，很樸素但很實在，包子包的很大，餡也包的很滿。一般飯量不錯的成人才吃兩個，而秦牧正在長身體，吃兩個不足為奇，但吃四個就有點多了。
「小心把你小子撐死了，悠着點吃。」王叔將包子，稀飯端了上來，對秦牧叮囑道。
「王叔，我知道了，你忙吧!」秦牧看見幾個匆匆忙忙的上班族走進了店裏，對王叔擺了擺手，示意不用管自己。
…
吃飽喝足，回到空無一人的家中，八點多，秦牧的父母吃過早飯就早早去上班了。而秦牧數了數自己壓在床墊下的私房錢，算上硬幣，搜盡所有褲兜，僅僅能湊足一千塊。
對於一個十五歲，且家境一般的孩子，這不算少。但秦牧想想今天整整翻了一倍飯量，這些錢也就僅僅夠自己這些天的伙食了，心理年齡三十多歲的秦牧，實在不好意思再向父母要錢了。
「看來，賺錢必須提上日程了。」秦牧嘴裏喃喃道。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繼續修鍊。成為武者的第一步就是培養氣感，納太虛於身，游龍走脈，天地氣合，萬物自生。氣感，是武者的第一道天塹，也是評定武者潛力的一條關卡，越過此關卡的歲數越小，潛力越大，反之亦然。但事事往往有很多特例，總有那一個個大器晚成的典範，成為後世更多習武之人前行的燈塔。
秦牧就地盤膝而坐，雙眼微閉，頭中正，下頦微收，舌舔上顎，手結定印於臍下，脊椎的每一錐體如珠算珠子疊豎一般，自然正直。這是感應氣感的基本姿勢，共七個要點，又因「七」與「氣」諧音，又被稱為「氣感式」。秦牧初中時的武學老師已經教了無數次，秦牧做起來自然是信手拈來。但秦牧如同大多數平常人一樣，三年來並沒有感覺到「氣」。
保持呼吸細而勻而深，細而不粗，勻而不湍，涓涓流水，深而不浮，緲緲飄雲。秦牧似置身火海，似火雲燒天，天也紅，人也紅，萬物如此。
這是一個火的世界，平靜而安逸，彷彿一切都是這樣一層不變，但終究還是變了。一時間，火海沸騰，浪花飛濺；雲海翻滾，蒼山齊鳴。沸騰的火海掀起成天巨浪，撲向雲海，剎那間，雲海與火海相連，天與地渾然一體。不知過了多久，潮起潮落，一切歸於平靜，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而原來火海與雲海的交界處，出現了一團奇火，似獸，似人，逐漸變化著，慢慢化為一道人影，頂天立地，火海化龍繞其身，火雲幻鳳落其肩，不見其容，宛如神明。
秦牧如同一位旁觀者，又如同是火影本身，似火海，似雲海。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剎那，卻如同一世紀那麼漫長。秦牧悠悠地醒了過來，睜開雙眼，眼眸中兩團火焰跳躍着，一眨眼，這火焰就湧進了深處，彷彿一切都只是幻覺。
秦牧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奇怪而又漫長的夢，好像自己變成了一團火，置身於火的世界當中。還沒來得及回想，就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暈了。他發現他能感覺到「氣」了，儘管很淡，很稀薄，如同空氣中的微粒子，容易讓人忽視，但閉着眼睛，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黑暗中的小小火光。對秦牧來說，這些就足以讓他欣喜若狂。
秦牧高興地咧開了嘴，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應到了氣感，但絲毫不影響秦牧的心情，這下秦牧考南山學院更有底了。
南山學院是一所武學類中學，對於學生武學水平的要求不可謂不高，而入學前的考核更是重中之重，每年都有不少分數足夠卻被拒之門外的學生。本來秦牧還對於自己有點擔心，這也是秦牧這幾天拚命鍛煉的原因之一。而現在，秦牧將原本擔心的心一下子放到了肚子裏了。入學前擁有氣感，可以免除入學考核，這是南山學院招生章程的一條規定。當然，中考成績以及武學成績必須達到南山學院的錄取線。這些對於秦牧都不是問題，他彷彿看到南山學院在朝自己招手。
秦牧咧著嘴大笑着，突然，一團黑泥從秦牧的臉上滑到了秦牧的嘴中，秦牧習慣性的嚼了嚼。
我擦，什麼東西呀？秦牧這猛然蹦起，「好噁心」，看了看自己身上，四肢上面都沾滿了黑泥，如同秦牧嘴中所嚼的一樣。
秦牧風一樣的衝進衛生間，接着衛生間里便傳來嘔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