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6章　我能有什麼辦法

在目前沈重山所知道的整個世界之中，唯一能夠真正了解到命運長河的，只有自己陰差陽錯之下有了那麼一次機會。

除了自己之外，哪怕是強如骷髏王和櫻蟬空明這樣的老牌半神，距離真神只有一步之遙，但也是在命運長河的安排下的玩偶，更不要說跳出命運長河之外去看整個命運。

但就是這樣的情況之下，葉琉璃居然見到了命運長河，而且還發生了這樣詭異的事情。

可以說，葉琉璃的經歷，比當初沈重山的要奇妙的多，當初的沈重山不過是以第三方的視角觀看了整個命運長河，由此看到了真神走出命運，走向無盡星空的過程。

但是葉琉璃卻有一個聲音驅使著她，讓她融入整個命運長河。

哪怕用腳丫子想也知道，命運這種東西，是絕對不可能帶著絲毫自我感情的，或者它有自己的意識，但絕對不可以有感情，命運從哪裡來，是誰製造的，這一切都是一個未解之謎，它的高級程度甚至超過了所謂神，不到達神的境界，是不可能了解的，或許，連神都不一定了解，興許第一代真神曾經了解過，但類似於昆吾和另外的兩尊代表光明與黑暗的神，不一定了解。

由此可見，哪怕是神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第一代真神，沈重山見過的第一位走出了命運，走向無盡星空的神絕對是最強的神。

哪怕這樣的神，也只是從命運中走出來而不是創造了命運，但現在，冥冥之中竟然有一個意識或者說一種力量，要葉琉璃融入到命運長河之中。

這，代表了什麼？

代表著葉琉璃被那冥冥之中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意識，選中了作為命運長河的繼承人嗎？

恐怖的可能讓沈重山覺得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太過於震驚，以至於有些不能接受。

「所以這幾天，你表現的這麼反常？」沈重山問。

葉琉璃點點頭，表情依然平靜和淡漠，她說：「或許你們都覺得我反常吧，但是我自己不那麼覺得，反而我覺得我正在慢慢地找回以前的心境，師父說的對，在世俗之中逗留越久，我的心就越容易被攪亂，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在和你一起回來的那一段路程，我察覺到了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但是自從見過了命運長河，我慢慢地找到了以前的那種感覺，現在的我，不但停滯了很久的修為開始慢慢增長，連以前留下的一些暗傷也好了大半，我想這才是正確的道路。」

聽到葉琉璃的話，沈重山卻皺起了眉毛。

「我覺得不對。」

聽到沈重山的反駁，葉琉璃看了過來。

沈重山也看著葉琉璃，兩人就這麼對視著。

沈重山說：「你看看你現在的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眼神，你確定現在的你是回到了以前的狀態嗎？我承認自從你我認識以後，慢慢的你有了變化，但那種變化是一個從未涉足世俗的人慢慢地有了自己的歡喜和憂愁，這不代表一開始你沒有感情，只是在你長大的過程中從沒有什麼事情能引發你的這些感情，比如擔憂，是你一開始就有的，因為你擔憂你師父的身體情況，你從一開始就有感情，你是一個健全的人，是人就有自己的七情六慾，在這個過程中，你只是懂得了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現在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正在遺忘和淡漠這些感情，你正在把這些健全人類該有的七情六慾全部拋棄，慢慢地你會變成一台只有理智而沒有任何情感的機器，你覺得這是對的嗎？我恰恰覺得這樣的你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默默地聽完沈重山的話，葉琉璃的眼眸里卻依然不見半點感情的波動，她依然如同一潭死水一樣看著沈重山，良久，才緩緩地說過：「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對於我自己的感情，是如何看待的？」

這話說完，也不給沈重山反應的機會，扭頭就走了。

愣愣地看著葉琉璃的背影，沈重山擰巴起了眉毛，他意識到這件事情…有些棘手了。

回到別墅里，這一路無話，葉琉璃走葉琉璃的，沈重山幾次想要找話題，但看到葉琉璃那沒有絲毫表情的臉龐，千言萬語都塞了回去，他知道，目前的情況下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葉琉璃進了屋子裡，沈重山一路溜去了後花園，葉浮屠果然在後花園澆花。

「我說老葉，你還有心情在這擺弄這些花花草草，你那丫頭出大事了！」沈重山火急火燎地搶下了葉浮屠手上的澆花器，說道。

葉浮屠瞧了沈重山一眼，慢悠悠地去涼亭坐下，說：「什麼大事，說吧。」

沈重山哭笑不得，「我就佩服你這泰山崩於眼前不變色的定力，好像沒什麼事情能讓你情緒起多大變化的。」

「什麼事，說不說？」葉浮屠皺眉道。

沈重山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通，說完之後就期待地看著葉浮屠，指望著能從他的臉上讀到一些震驚之類的表情，但他失望了。

葉浮屠只是微微皺起眉毛，並沒有很驚訝。

「命運長河…」葉浮屠喃喃地重複著這四個字，忽然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

沈重山苦笑道：「要不是我在地府的那機緣巧合，我也不信這個。」

「我信。」葉浮屠卻肯定地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可這個定數現在要抓你家丫頭去做替死鬼，你就不著急？」沈重山怒了，這怎麼當爹的，一直把自己女兒養在身邊卻不告訴她身世不說，現在遇到了這麼大的事情，卻好像還抓不住事情的重點？

現在的重點是命運長河存在不存在的問題么！是葉琉璃眼看著要被同化，沒有自己的感情了！

到那時候，葉琉璃融入命運長河，天底下還有沒有一個叫葉琉璃的女人了？

「那我能有什麼辦法？」葉浮屠提出一個問題。

「…」沈重山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尼瑪，你們這對父女，真的都是神經病！」